经过数日的低空巡航与隐蔽扫描,林凡所率领的第七勘探科小队,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巨灵界南大陆的“陨星盆地”。
正如其名,这片广袤的区域仿佛被远古时代的巨大星辰碎片轰击过,形成一个凹陷的、布满环形山与辐射状裂谷的巨大盆地。地势复杂,气候干燥,狂风卷起暗红色的沙尘,击打在勘探船加固的舷窗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选定降落点。”林凡下令,“编号b-7环形山边缘,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古代遗迹,可提供天然掩护,且距离最近的‘黑石部落’约三百里,处于其常规巡逻范围边缘。”
【指令确认。启动‘幽匿’模式,降落程序启动。】
勘探船,悄无声息地滑入选定环形山的阴影中,稳稳降落在一处半塌陷的巨大石制建筑群后方。船体表面的光学迷彩与能量屏蔽层功率全开,使其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艾拉(精灵符文师),布置‘结界’确保基地隐蔽。”
“铁臂(工程机器人),建立地下勘探网络,投放微型侦察蜂群,重点监控黑石部落及周边五十里动态。”
“石蛮(蛮族战士),负责外围警戒,熟悉环境,记录任何异常生物或地质活动。”
林凡迅速下达指令,小队成员各自领命,高效行动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简陋却功能齐全的前进基地便初步建立起来。
林凡没有待在船上。他换上了一套事先准备好的皮甲,收敛了所有灵力波动,仅以纯粹的肉身力量,如同一个真正的荒族猎手般,徒步走出了环形山,真正踏上了巨灵界的土地。
脚踩在暗红色的砂砾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5.2倍的重力让他每一步都需要比平时多用几分力,空气吸入肺中带着一股干燥的铁锈味和奇异的灵尘气息,确实对神识的延展产生了一定的阻滞感。
他朝着黑石部落的方向不疾不徐地前行,同时全力放开感知,体会着这个世界的独特法则。
很快,他便遇到了第一队真正的荒族。
那是五名骑着一种地蜥的荒族战士。他们身材极其高大,平均超过两米五,古铜色的皮肤上涂抹着神秘的白色纹路,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林凡这个“独行者”,立刻驱动地蜥围了上来,目光警惕而充满审视,用一种浑厚而古老的语言喝问。
林凡早已通过玉简学会了荒族通用语,他停下脚步,微微躬身,用略显生疏的语调回答:“远行的猎人,迷失了方向,追寻祖先的足迹。”这是他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常见的荒族游荡者身份。
为首的战士上下打量着林凡。林凡刻意将肉身强度压制在凝窍境(金丹)初期的水准,但他那经过千锤百炼、又经过“裂宇”轻微增幅的体魄,其根基之雄厚,远非普通同境荒族可比,隐隐透出一种潜藏的锋芒。
那战士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语气稍缓:“你是哪个部落的?你的‘气血炉火’很旺,但气息很陌生。”
“来自遥远的北边,小部落,不值一提。”林凡含糊道,“听闻陨星盆地有强大的部落和古老的传承,特来见识。”
荒族崇尚强者,对于独行的强大猎人并不排斥,反而带有一定的尊重。那战士见林凡气血纯正(林凡模拟的荒族气血),言语虽陌生但礼节不缺,便点了点头:“我是黑石部落的巡逻队长,犀岩。前面就是我们的地盘了。独行者,记住规矩,不要在部落附近狩猎大型兽群,那是我们的财产。如果想交易或借宿,去营地西边的‘迎客石’找长老。”
“多谢指引,犀岩队长。”林凡再次躬身。
犀岩不再多言,一挥手,带着队员驱动地蜥,卷起一片烟尘,隆隆远去。
林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深邃。仅仅是一次短暂的接触,他便感受到了荒族社会的某些特质:直率、崇尚力量、有基本的秩序和领地观念。
在随后的几天里,林凡以独行猎人的身份,在黑石部落周边区域活动。他远远观察着部落的日常:战士们如何狩猎比机甲还庞大的巨兽,如何用沉重的石锤和骨刀切磋武技,如何围坐在篝火旁,吞噬着烤熟的兽肉,呼吸间引动天地灵气淬炼气血,体表符文闪烁。
他甚至亲眼见到一位凝窍境(金丹)巅峰的战士,在狩猎一头凶悍的“裂地犀”时陷入苦战,最终狂吼一声,体内气血轰然燃烧,体表浮现赤红色纹路,力量速度暴增,一拳便将犀牛的头骨砸得粉碎!
“燃血境!”林凡心中暗惊。这种瞬间爆发气血之力的方式,简单、粗暴、却有效至极!虽然事后那战士明显虚弱了很多,但其瞬间的战斗力提升幅度,远超普通修士的秘法加持。
他还注意到,荒族似乎极度依赖各种蕴含气血之力的兽肉和奇异植物来修炼,对于灵石、丹药等外界修士常用的资源,毫无概念。他们的修炼,更像是一种对自身和自然资源的原始而高效的掠夺与转化。
这天傍晚,林凡来到黑石部落所谓的“迎客石”——一片位于部落营地外缘、允许外来者临时驻扎交易的平坦戈壁。这里已经聚集了一些零星的游牧民族和小商队,交换着兽皮、矿石、草药和食物。
林凡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在可动用范围内)仔细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就在这时,营地中央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喧哗声。
林凡睁开眼,看到一群黑石部落的战士正围着几名风尘仆仆、衣着略有不同的外来荒族。双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必须报告长老!‘禁地’的震动越来越频繁了!‘圣山’上的古老符文正在暗淡!”外来的一名老者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他气血不强,但似乎地位不低。
“胡说八道!”黑石部落的一名壮汉厉声反驳,“那是祖先的庇佑之地!怎么可能有变故?定是你们灰岩部落想找借口窥视圣山之秘!”
“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地动山摇,甚至有…有古老的气息外泄!我们担心封印…”
“闭嘴!再妖言惑众,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凡心中一动。“禁地”?“圣山”?“封印”?还有…“古老的气息”?
他想起星枢报告中提到的“未知能量场残留”和“地磁干扰”。
看来,这陨星盆地的秘密,远不止表面的荒族部落那么简单。星尘基金会将他派到这里,恐怕也绝非仅仅为了收集普通的体修功法。
林凡的目光投向远处地平线上,那座在夕阳映照下呈现出暗红色、仿佛连接着天穹的、最高最庞大的环形山壁。
那里,似乎就是黑石部落口中的“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