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刚要行礼,洪帮主却摆手制止,目光灼灼地盯着虎云施针。第二针、第三针……七根银针在许长老周身大穴颤动共鸣。黑血从针孔中缓缓渗出,腥臭味弥漫整个石室。
药买回来了。虎云将药材分成两份,一份捣碎敷在伤口,一份煎成浓汁,没想到她竟直接吞了下去。
“云儿!”李飞惊呼。
她没解释,只是盘坐在许长老床头,双手叠放在他胸口。片刻后,她双手渗出丝丝白气,顺着银针导入许长老体内。
洪帮主倒吸一口凉气:“‘药引渡气’之法?”这是虎云从《无忧医典》中所学,以自身为媒介,将药力直接导入患者经脉。
许长老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虎云死死按住他,七根银针同时发出刺耳鸣响。许长老突然侧身,“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正好落入铜盆中。黑血遇水竟嘶嘶作响,化作数十只微小蛛影,挣扎片刻后消散无踪。
石室内鸦雀无声。虎云额头布满冷汗,手指微微发抖,却仍坚持着取出银针。当最后一根针离开许长老百会穴时,他灰败的脸色已泛起红润,呼吸也渐渐平稳。
“毒已拔除九成。”虎云声音虚弱,“再服三日汤药便可无恙。”她刚要起身,却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李飞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揽住。虎云靠在他怀里,睫毛颤动如垂死的蝶:“好…好累…”
“你做得很好。”李飞轻声道,感觉怀中人轻得像个纸偶。他这才发现,短短一个时辰的救治,虎云竟瘦了一圈似的,显然是耗损了过多精气。
洪帮主亲自端来参汤:“丫头,喝点。”
虎云勉强喝了几口,挣扎着指向药囊:“紫色瓶子…三粒…”
李飞连忙找出药瓶,倒出三粒碧绿药丸。虎云服下后,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她看向许长老,嘴角微微上扬:“师父果然……没骗我……”
话未说完,她已沉沉睡去。李飞小心地将人抱起,洪帮主立即吩咐弟子准备干净厢房。
次日清晨,虎云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她睁开眼,发现李飞和衣睡在房内的罗汉榻上。她轻手轻脚地起身,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他。
“感觉如何?”李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
虎云转了转手腕:“没事了。不知许长老……”
刚说出口,敲门声响起,尤舵主在外禀报:“虎姑娘,许长老醒了,说想见您。”
两人便迅速出门跟着尤舵主前往。
许长老靠在床头,虽然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见到虎云,便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她急忙按住。
“老朽这条命是虎姑娘捡回来的。”许长老轻咳了两声,“大恩不言谢,理应如此。”
虎云笑道:“这样说,您是因替我们拦下玄蛛娘子而中毒,我俩是不是得先给您磕头。”
尤舵主也上来拍了拍许长老的肩膀:“你们都是患难之交了,礼多就见外了啊!”
这时洪帮主含笑走了进来:“礼多人不怪,多了就见外。”
气氛顿时就轻松了下来。
虎云立刻为许长老诊了脉,不时点头:“心脉已稳,再静养半月才能运功,不可急于求成。”
许长老点了点头:“老朽记住了!”说着伸手拉住了虎云,“虎姑娘,那玄蛛娘子是个毒物,日后对上她,可得千万小心,不可大意!”
虎云拍了拍她的手背:“许长老放心!您此番元气大伤,还是得多静心休息!”
李飞听到后立马扶许长老躺好,随后四人便出了房间,来到一个大厅。
刚进入大厅,洪帮主仔细端详了李飞一番,随后重重拍了拍李飞的肩膀,大笑出声:“小子,看来恢复得不错啊!”
李飞立马抱拳施礼:“洪帮主将李飞送上无忧谷,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洪帮主瞪大眼睛:“嗯?你都知道了?”
虎云随即跳了上去:“是师父说那白鹤就是你,飞龙在天。”说着手舞足蹈比起了飞龙在天的姿势。
洪帮主看着更是哈哈大笑:“那赛老头懂得还真多。不过他收你当徒弟,确实是好眼光。”
虎云微微一笑:“幸好跟师父学了点皮毛,这次误打误撞碰上用场。”
洪帮主不忘打趣:“这虎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谦虚了,莫非是跟李飞待久了,近朱者赤……”
虎云听到还害羞了起来:“洪帮主……”
洪帮主看得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哟哟哟!这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呢!”说着看向李飞,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准备对他下手,“还是你小子有办法,不错不错!我应该很快就要有酒喝了!”
一旁的尤舵主更是听得差点忍不住笑。
李飞已经微微红了脸,但还是强忍着害羞岔开话题:“洪帮主,你怎么未卜先知啊!我正想请您出去吃酒呢!”
洪帮主一听,挑了挑眉:“此酒可非彼酒。”
见李飞未能接上,虎云赶紧出声帮忙:“非米酒,那就是高粱酒了。李飞,你可别请错了呀!洪帮主想喝的是口感浓烈的高…粱…酒……”故意将三个字断开,还不停向李飞眨巴眼睛。
李飞当即意会:“明白!那高粱酒后劲足,必是洪帮主最爱。”
洪帮主看着她俩的表演,开怀大笑:“哟嚯!你俩公婆还会打掩护了,一唱一和。我这一张嘴肯定说不过你们。”说着看向尤舵主,“你也不知道帮我点。”
尤舵主这站着看戏也中枪,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只能憨憨傻笑。
其他三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渐落,李飞也回归了正题:“尤舵主,不知是否查到蓝月姑娘的下落?”
尤舵主正色道:“李少侠,此前转信使查询许久,都寻无踪迹。直到此番帮主前来指点,刚刚才得知蓝月姑娘,连同一伙瑶族姑娘,是被五毒教所抓。”
虎云一听,狠得拍了下桌子:“又是五毒教,他们抓瑶族姑娘,难道又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