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精心布局了这么长时间,哪能轻易束手就擒。只见他满脸不服气,脖颈处的青筋都因愤怒而微微凸起,扯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诸位兄弟,别听他们在这儿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他们设下的圈套,蓄意来陷害我的。我为郴城舵身负重伤,至今都尚未痊愈,怎么可能是内鬼呢?他们一会儿毫无根据地说李飞和虎云两人是内鬼,这会儿又改口说两人是诱饵。这前后说法颠三倒四,翻来覆去,全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糊弄人的说辞罢了。”
说着用力举起手中的信件,高高扬起,再次把音量提高了几分,“你们看看,还有这信呢,这可是甄长老亲笔所书,还能有假?”
韩舵主冷哼一声:“朱八啊朱八!我真是怎么都想不到,一直在舵中肆意造谣生事,兴风作浪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你。”他顿了顿,随之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你这头脑,注定会一败涂地。我刚刚都一清二楚地告诉你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精心布置的局。可你这脑筋都不舍得动一动。甄长老对此事根本就不知情,我压根就没写信给他。所以,你那所谓的信件必然是伪造的。”
朱八听闻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连忙装出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受了极大的冤枉:“可这……这明明是甄长老的亲笔啊!韩大哥,我也是被骗了啊!”
韩舵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朱八啊朱八!你这蹩脚的演技,就别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我可没忘了,你那模仿字迹的功夫,可是一流。”说着一挥手,威严地喝道,“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丐帮弟子将刚刚那个送信的人押了上来。只见那送信之人,脚步踉跄,神色慌张。
原来,这人刚送完信就打算溜之大吉,谁知刚踏出门口,就被韩舵主的人生擒了。
韩舵主伸手指着他,厉声质问道:“说说,你这假冒的‘传信使’,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两个弟子一左一右按住他,其中一人狠狠说道:“如想活命,从实招来。”
那人被吓得浑身发抖,眼神闪躲,胆怯地偷偷瞄了一眼朱八。
韩舵主狠狠瞪了他一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那人被这一瞪,更加紧张,结结巴巴地开口:“是……”
两个丐帮弟子齐声呵斥:“是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是朱舵主命令我,待时机一到,便将此信送上。”
众弟子一听,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缓缓向韩舵主倾斜。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向朱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怀疑。
韩舵主神色淡然,大手一挥,两个丐帮弟子立刻会意,将那人押了下去。他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朱八,目光中带着几分嘲讽:“朱八,你还妄图借刀杀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满心想着事成之后,即便以后被甄长老识破,也能以自己被假信件蒙骗为由逃脱罪责,你这心思还真是‘缜密’哦!”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这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如今倒变成了你的罪证。”
至此,朱八终于如梦初醒,自己一直深陷韩舵主的陷阱而不能自拔。但事已至此,岂能坐以待毙。他咬了咬牙,高高举起手中的令牌,用力地挥舞了一下:“舵主令牌在此,如今,我才是郴城舵的舵主,大家听我号令,将这一众反贼拿下。”
然而,此时除了他的几个亲信,无人敢轻举妄动。
韩舵主哈哈一笑:“等等,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与朱八手中的别无二样。
众弟子看到这一幕,更加晕头转向了,分不清孰真孰假:“这……”
朱八也大为震惊:“这令牌难道……”
韩舵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缓缓说道:“没错,你那令牌是假的。你且仔细看看,那令牌背面的‘令’字?”
朱八急忙翻转一看,眼睛差点掉到了地上,惊呼:“‘今’?”这令牌变“今”牌,令他一时愣住了神。
瘫倒在地上的为非、为作、为歹三人知道大势已去,赶紧见风使舵。为非带着哭腔大声喊道:“韩舵主,韩舵主,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是被朱副舵主给蒙蔽的啊!我们举报。”话音未落,便急不可耐地伸手指向刚刚打断朱八的那位弟子,尖声说道,“韩舵主,我们举报,他刚刚也在逼您退位呢,一定也是内鬼。您快将他捉起来。”
韩舵主嘴角微微一撇,冷哼一声:“为非、为作、为歹,瞧瞧你们这名字,还真是人如其名啊!为非作歹,全然不干人事。”说着转身看向那个被指认为内鬼的弟子,“钟心,既然他们三人一口咬定你是内鬼,那他们便交由你去处置了。”
为非作歹三人一听此言,立马耷拉着脑袋,自知自己这咸鱼,是彻底翻不了身,死翘翘了。
此时,韩舵主不动声色,大手一挥。议事厅中的其他内鬼被隐藏于人群中的韩舵主亲信一举拿下。
原来,自从韩舵主和李飞、虎云在捉住胡作、胡非、胡为三人后,知道舵中有奸佞之人在暗中散播谣言,为防打草惊蛇,便将计就计,暗中派心腹弟子隐藏于其中,佯装与他们沆瀣一气,跟着四处散播对韩舵主不利的消息,一步步诱导真正的内鬼露出马脚,误以为有机可乘,从而放松了警惕。最后散布甄长老不日就要抵达的消息,推动内鬼加快行动。因为一旦甄长老到来,他们的阴谋便无从施展。直至今日,让这真正的大鳄亲自现身,而后以雷霆之势,一举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