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跃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家中,迫不及待地跟虎啸夫妇商量着女子学堂的事情,将《杜工部集》中的《佳人》拿给他们欣赏,讲述着刚在书肆中产生这个想法的经过。
周蓉听着频频点头,脸上逐渐露出笑容:“啸哥,跃儿长大了,这是第一次有自己想干的正事。我们应该全力支持。”
虎啸望着虎跃:“办女子学堂,给女子提供读书学习的机会,是善事。可女子学堂前所未有,首次出现必会招来诸多非议,可想而知过程不会一帆风顺。你是否考虑过如何应对。”
虎跃目光坚定地回着:“爹提醒得是,这点确实还没深入思考。不过我坚信办女子学堂是正确的,那一旦开始就不会中途而废。”
虎啸露出欣慰的笑容:“干这种破天荒的事得需要魄力。后门对面有座小房子,大小应该比较合适,稍作布置应该就可以充作办学场所。”
虎跃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兴奋得难以言表:“谢谢爹!”
周蓉满怀关爱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跃儿,要坚持下去,娘相信你能干成的。”
虎跃坚定地点了点头。
虎云刚一直在一旁静静听着,直到此刻才参与进来:“哥,这次我无条件支持你。学堂办成,你自幼所学的知识就能派上用场,真心希望能帮助到更多女子,像冰儿一样不幸的事能少发生一些。”
虎跃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终于说回正经话了。到时你也可以来教她们功夫,发挥所长。”
虎云欢快地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开个武术课,我去教防狼术。哈哈哈……”
虎跃用手指轻轻点了下她脑袋:“正经不过三秒。”
虎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哥,到时可得给我发月钱。”说着,用手比划着数钱的手势。
虎跃强忍着笑意,答应道:“好好好,等我赚到钱了给你发月钱。”此时,虎啸和周蓉早已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没等虎云接话,虎跃说了一句:“爹,娘,我出去一趟!”随即迅速转身,飞奔而出。
周蓉关心地问道:“跃儿,要去哪?”可虎跃连头也没回。
虎云忍不住偷笑起来:“他去龙小姐那交差了。”
周蓉转头看向虎啸,两人眼神对视着,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次日晨曦,阳光穿透薄雾,如丝如缕地洒满大地。李飞如约来到虎啸山庄前,静静地等待着虎云。片刻之后,虎云满脸春风地跑了出来,向李飞热情地打招呼:“早,李公子!”
李飞回以一个微笑:“虎小姐,早!”两人随即启程前往冰儿家。
虎云满怀期待地说:“希望等会看到一个眉开眼笑的冰儿!”
一听到冰儿,李飞联想到:“昨天听到你哥和龙雪想办女子学堂,没想到冰儿的遭遇对他们的影响如此之大。”
虎云感慨地说:“刚好触动了他们的心弦。生命如此宝贵,类似的悲剧是应该少发生一些。”
李飞充满热情地响应着:“到时或许我也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虎云笑着说:“我哥他们肯定欢迎,求之不得!我已经被预定去当武术老师了,你可不能跟我抢!”
李飞笑了起来:“不会不会!我可以去当保镖,保护她们不受欺负。”
虎云调侃道:“等她们学会我教的功夫,你可就失业了。”
李飞假装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那就只能去当当苦力了,给树浇浇水,给花除除草……”
虎云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那可太屈才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就来到了冰儿家。大娘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听到声音立即迎出来:“李公子,虎小姐,这么早啊!”
虎云挽上大娘的手:“大娘,早点来看你准备了哪些美味佳肴招待我们啊!”
大娘笑笑说:“美味佳肴就没有,都是粗茶淡饭。”
李飞赶紧说:“大娘,她说笑的!”
虎云:“哪有!大娘心灵手巧,烧的饭菜肯定色香味俱佳。”
大娘笑逐颜开:“虎小姐过奖了。二位快快请进。”
李飞和虎云步入客厅,却未瞧见大叔与冰儿。
大娘说:“冰儿刚喝了药,在房间休息。她爹去请王大夫再来瞧瞧。”
虎云询问着:“冰儿是否有所好转?”
大娘微微点头:“情绪稳定了些,也愿意说几句话。”
李飞安慰大娘说:“相信不用多久,冰儿就能恢复了。大娘,你不用担心。”
大娘深深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现在担忧的是,冰儿以后要如何安排?”
虎云轻声问道:“大娘,你和大叔是否有初步打算?”
大娘皱紧了眉头,焦虑地说:“这两天一直在跟他商量,他也心疼冰儿,希望冰儿过得好!我们也尝试过打探冰儿的口风,她对不回郑家的态度很是强硬。可这跟郑家的关系还联结着。这个可得怎么解啊?”
李飞询问道:“大娘,你觉得郑家会要冰儿回去吗?”
大娘斩钉截铁地回着:“只要冰儿不去轻生,肯定会来要的。”
虎云紧跟着说:“郑母还需要冰儿回去给郑明传宗接代呢,顺带还能得个免费的女婢。”
大娘满脸愁容地点了点头,补充说道:“女子主动提出解除婚姻,并不被世俗所接受。不仅郑家万分不会答应,还会招来街坊邻居的恶意诋毁和排斥,这注定会让冰儿遍体鳞伤。”说完又是长叹一声。
李飞:“这可就只剩下让郑家主动提出要解除婚姻这一条路了?”
大娘唉声叹气,眼中尽是无奈:“这是一条断头路。”
虎云顺着说:“解除婚姻有‘休书’与‘和离’。‘休书’无异于被扫地出门,这对冰儿无疑是莫大的伤害,往后生活连头都抬不起来。其实也就只有‘和离’这一条路。”
李飞惊讶地看了看虎云,内心暗暗惊叹:她还真是去做了准备的。
大娘感慨地说:“虎小姐为冰儿想得周全。不管冰儿将来会怎样,遇到你们是她这一生的幸运。”
此时,门外传来的“砰砰砰”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亲家母,亲家母,在家吗?”
大娘摇了摇头:“说曹操,曹操就到。李公子,虎小姐,你们先坐,我去开门。”说完缓缓起身,慢悠悠地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