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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重归平静已三月有余。阎摩罗王坐于孽镜台前,每日审判如常,只是那墨色龙鳞战甲旁,多了一枚银莲发簪,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判官笔起落间,魂魄或入轮回或下地狱,但与往日不同,如今的判决多了几分考量,偶尔还会给出修行改过的机会。幽冥众生窃窃私语,都说阎摩罗王变了,那变化就似万年寒冰中生出的一缕暖泉,不汹涌,却持续地融化着幽冥界的森严冷酷。

这日,阎摩罗王正审判一老妇魂魄。孽镜中显现她一生贫苦,却偷窃富家粮食。 “为何行窃?”阎摩罗王问,声音仍冷,却不似从前那般令人胆寒。 老魂颤抖答:“孙儿饥饿将死,老身无奈...” 阎摩罗王沉默片刻,判官笔没有立即落下。若是从前,偷窃即是恶行,当受罚无疑。如今他却问:“那富家可知你孙儿状况?” “老身求过,他们说...说饿死才好,少个吃白食的。” 旁听的几个小判官倒吸冷气,等待阎摩罗王震怒。 然而他只是轻点判官笔:“念你出于护犊之心,罚你三世为牛,偿还得罪过。那富家人日后自有他们的审判。” 老魂叩谢离去后,一小判官忍不住问:“殿下,这般判是否太过宽仁?” 阎摩罗王目光扫过战甲上的银莲:“刑罚非目的,公义才是。” 他起身走向内殿,每日这个时辰,他都要去密室看望那朵银莲。

密室中,幽冥之水滋养的银莲已开三片花瓣,莲心处的灵光越发璀璨。阎摩罗王以柳枝蘸取往生露,轻轻滴在花瓣上——这是往生神女留下的柳枝和玉净瓶,如今被他小心保管。 “今日又有一魂提及你,”他对着银莲低语,声音是外人从未听过的柔和,“说曾在迷途时见银光指引,想来是你散落的灵蝶还在幽冥游荡。” 银莲微微摇曳,似在回应。 这三个多月,阎摩罗王逐渐感知到往生神女的气息并非完全消散,而是化作万千灵蝶,散落在幽冥各处,继续超度亡魂。偶尔,他能通过银莲感知到那些灵蝶所见所闻。 正是通过这些灵蝶,他发现了不寻常的动向。

“西北血池地狱又有异动,”他继续对银莲说,如同与她商议,“那些叛军虽已受罚,但背后之人仍未现身。我怀疑...” 话未说完,银莲突然光芒大盛,投射出一幅景象:血池边缘,一道黑影正悄悄收集着往生神女消散时留下的灵蝶碎片! 阎摩罗王猛地起身,墨色战甲哗啦作响:“好大的胆子!” 竟敢窃取神女魂魄碎片,无论是何目的,都不可饶恕。 他正要转身离去,银莲突然伸出一缕细丝缠住他的手指,一股讯息直接传入他心神:勿要单独前往,是陷阱。 阎摩罗王怔住。这银莲中果然保有往生神女的部分意识! “你醒了?”他难得显出一丝急切。 银莲光芒闪烁,传递出断断续续的意念:尚未...仅能短暂清醒...那人目的非我碎片...是为引你出动... 阎摩罗王冷静下来。确实,自从平叛后,他一直坐镇判官殿,外人难近。若想对他不利,必得引他离开。 “但若任由他收集你的魂魄碎片,对你重生必有妨碍。”他皱眉。 银莲又传递来讯息:灵蝶万千,他集不全...反倒可通过碎片,窥其目的... 阎摩罗王明白了:“你要我按兵不动,暗中观察?” 银莲光芒柔和地闪烁,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报:“殿下!往生殿侍女求见,说有急事!”

来者是往生神女的贴身侍女碧瑶,她满脸焦急:“殿下,往生殿今日超度亡魂时,发现多个魂魄带有异常印记,似乎...似乎是被某种法术标记过。” “标记所为何用?” 碧瑶犹豫片刻:“似是...蓄养恶灵之用。而且这些魂魄都来自同一区域——人间界东土大唐国的长安城。” 阎摩罗王眼神一凝。长安城乃是人间界气运交汇之所,若那里出事,必影响阴阳两界平衡。 “还有...”碧瑶补充,“我们在整理神女殿下遗物时,发现了这个。” 她呈上一卷帛书,上面是往生神女的笔迹,记录着她近一年来的疑虑:幽冥有股暗流涌动,似乎有人在秘密收集“怨煞”——一种极度痛苦中死亡的魂魄所产生的能量。 帛书最后写道:“怨煞集至一定程度,可破天地屏障,唤远古凶物。今察觉长安城有异,疑为怨煞收集之地。然无实据,需亲往查探...” 日期正是往生神女前来找阎摩罗王相助的那天! 原来她早有所疑,那次厉鬼事件只是冰山一角。

阎摩罗王握紧帛书,看向密室方向。所以她才那般坚持要救明轩生魂,实则是为查探线索? “你早就知道,”他低声自语,“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银莲在密室中散发柔和光芒,似是回应。

当夜,阎摩罗王做了一个决定。他召来最忠诚的几位判官,暗中布置任务:密切监视血池地狱和往生殿周边,但有异常立即汇报。 自己则准备亲自前往人间界长安城调查。临行前,他将银莲移入特制的玉盒,佩戴在身侧。 “长安乃人间气运所在,或许有助你恢复的灵气。”他对银莲说。 银莲光芒闪烁,传递出担忧的意念。 “不必忧心,”阎摩罗王道,“我虽失部分业力,却得了初代判官笔的传承,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况且,有你相伴。”

通过阴阳通道,阎摩罗王化作一黑袍文人,出现在长安城街头。玉盒中的银莲被施了隐身咒,随行在侧。 时值元宵佳节,长安灯火如昼,游人如织。阎摩罗王走在人群中,墨色长袍与周遭喜庆氛围格格不入。 “人间繁华,总是短暂。”他低语。 银莲在他身侧微微发光,似是不赞同。一缕意念传入他心中:短暂才更珍贵,不是吗? 阎摩罗王微微一怔,随即唇角轻扬:“这倒像是你会说的话。” 行走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某些行人身上带有淡淡的幽冥气息——不是将死之人的阴气,而是被法术标记过的痕迹。 循着气息,他来到一座宏伟府邸前。门匾上书“李府”,乃是当朝宰相宅邸。

正欲进一步探查,忽闻府内传来惊呼:“小姐又发病了!快请大夫!” 阎摩罗王隐身入内,见闺阁中一少女痛苦挣扎,周身笼罩着黑气——那分明是怨煞侵蚀的症状! 医师束手无策,家人哀哭不已。 “此症已有三月,每次月圆必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侍女哭诉。 阎摩罗王凝神看去,只见少女魂魄正在被怨煞缓缓吞噬。若不施救,不过三日必亡。 他正欲出手,银莲突然传递急切讯息:勿直接干预!看她手腕! 阎摩罗王细看,发现少女腕上戴一串琉璃珠,其中一颗正微微发光,吸收着她身上散出的怨煞。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有人以活人为皿,蓄养怨煞。那珠子便是容器。” 就在这时,他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幽冥界的力量! 一道黑影悄然潜入闺房,直奔少女而来。黑影手中持一葫芦状法器,显然是要收取积攒的怨煞。 阎摩罗王立即现身,判官笔直指黑影:“住手。” 黑影一惊,随即冷笑:“阎摩罗王?你竟亲自来人界?” “你认得我?”阎摩罗王审视对方,却看不透其真容——有强大法术遮掩。 “何止认得,”黑影声音嘶哑,“三个月前,你毁了我们多年计划,今日正好新账旧算!” 说罢,黑影祭出葫芦,浓浓怨煞喷涌而出,化作无数狰狞鬼面扑向阎摩罗王! 阎摩罗王挥笔画圈,幽冥屏障挡住攻击,但怨煞之气竟腐蚀着屏障,发出滋滋声响。 “专门针对我的法术?”阎摩罗王挑眉。 黑影大笑:“为你准备了许久!知道你得了初代判官笔传承,普通怨煞无用,这可是特别炼制的‘弑神怨煞’!” 闺房内顿时黑风呼啸,少女惨叫不止,她的魂魄正在被强行抽离! 银莲突然从玉盒中飞出,洒下柔和光芒护住少女,但自身也因此暴露在外。 “往生神女的魂魄碎片!”黑影惊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转而攻击银莲,阎摩罗王急忙回护。就在这空隙,黑影突然抛出一面镜子,镜中射出一道幽光罩住阎摩罗王。 “孽镜分身?”阎摩罗王一惊。这分明是判官殿法宝,如何落入外人之手? 幽光笼罩下,阎摩罗王只觉业力运转滞涩,判官笔重若千斤。 黑影趁机扑向银莲:“得此碎片,主上大计可成!” 就在他要得手之际,银莲突然绽放耀眼白光,往生神女的虚影隐隐浮现,轻抚琴弦——无声乐曲荡出,黑影如遭重击,连退数步。 “你竟还有意识?!”黑影惊骇。 趁这机会,阎摩罗王强行冲破幽光束缚,判官笔直点黑影心口:“九幽审判!” 然而招式未老,他突然收力——因看清了黑影遮掩下的真面目。 “是你?怎么可能?” 就这瞬息犹豫,黑影已抛下烟雾符咒,遁逃无踪。

阎摩罗王未追击,只是怔在原地。方才那一瞥,他看清了黑影真容——竟是本该在深渊受罚的大长老! 但不可能!大长老被他亲手封印在孽镜台中,无可能逃脱而不惊动他。 “除非...”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除非封印被从内部破坏了。” 银莲光芒黯淡,显然刚才一击消耗巨大。它传递来微弱意念:那人身上...有生者气息...还有死气...矛盾... 阎摩罗王面色凝重:“生死同体?这违背阴阳法则。” 他转向床上少女,她因银莲的庇护暂缓痛苦,但怨煞仍在侵蚀。 “必须救她,”阎摩罗王对银莲说,“但若直接祛除怨煞,施术者必会察觉。” 银莲轻轻旋转,提出一个大胆想法:以我碎片入她体,暂镇怨煞,同时为饵,引蛇出洞。 “太危险!”阎摩罗王立即反对,“你若再分散碎片,恐难重聚!” 银莲却坚持:此乃唯一之法...且我能借此探查怨煞之源... 不待阎摩罗王同意,银莲已分出一片花瓣,缓缓融入少女心口。少女顿时安宁下来,面色恢复红润。 阎摩罗王伸手欲阻止,却终是停住。他轻叹:“你总是如此...自作主张。” 就像那天,自作主张地为他牺牲。

三日后,李府小姐奇迹痊愈的消息传遍长安。更奇的是,她病愈后竟似变了个人,举止娴雅,还时常对家人说些深奥之语。 阎摩罗王化名“严先生”,以游学文人之名被李府聘为宾客,便于就近观察。 是夜,月明星稀,他在庭院中与“李小姐”对坐。 “今日感觉如何?”他问。 “李小姐”——实为银莲碎片影响下的存在——轻声应答:“怨煞暂稳,但仍在吸收周围负面情绪。我能感觉到,长安城中有多处类似气息。” “多少处?” “至少百处。” 阎摩罗王手中茶杯微微一震。百处怨煞收集点?这足以撕裂人间与幽冥的屏障! “可知主使者是谁?” “李小姐”摇头:“感应不到,只有一片混沌。但今日有个发现——所有怨煞最终都流向同一个方向。” 她指尖沾水,在石桌上画出一个图案:一朵三重黑莲。 阎摩罗王瞳孔收缩:“黑莲教?百年前已被剿灭的邪教,竟死灰复燃?” “李小姐”正欲再言,忽地神色一变:“他来了!” 话音未落,整个李府突然被黑雾笼罩,无数黑影从地底涌出,直扑闺阁! 阎摩罗王立即现出战甲,判官笔挥动间,黄泉锁链破土而出,与黑影缠斗在一起。 “果然来了。”他冷声道。 一道黑影悄然潜入闺阁,直取“李小姐”心口的银莲碎片。 就在即将得手时,“李小姐”突然睁眼,眼中银光璀璨:“等你多时了!” 银莲光华大盛,瞬间照出来者真容——竟是一张与阎摩罗王七分相似的面容! 阎摩罗王破门而入,见到此人,顿时如遭雷击:“兄...长?” 那人轻笑:“好久不见,弟弟。” 银莲光芒剧烈闪烁,传递出极度警示的意念:非你兄长!是噬魂妖伪化! 阎摩罗王顿时清醒。是啊,兄长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神陨,是他亲眼所见。 “敢幻化我兄长相貌,罪加一等!”判官笔直刺对方心口。 那人却不躲不闪,任判官笔穿透身体,笑道:“你还是如此易怒,难怪当年会误判那个书生,导致他全家自尽。” 阎摩罗王手一抖。那是他深埋心中的罪孽,早年因过度严厉判罚,间接导致一书生全家蒙冤自尽。此事知者甚少... “你究竟是谁?”阎摩罗王厉声问。 那人身形渐淡,声音却清晰:“我是你的镜子,弟弟。映出你所有过错与罪恶的镜子。” 黑雾突然浓稠,无数冤魂涌现,个个都是阎摩罗王曾经判罚过的魂魄! “看看他们,”幻影轻笑,“你的严酷判罚,造就了多少怨煞?说起来,你还是我们怨煞收集的大功臣呢!” 阎摩罗王心神震荡,业力开始不稳。那些冤魂哭嚎着扑来,撕扯他的战甲。 就在此时,银莲脱离“李小姐”身体,融入阎摩罗王战甲中。往生神女的声音直接在他心中响起:“稳住心神!他在利用你的心魔!” 清流般的意识涌入,助他平定动荡的业力。 阎摩罗王猛然清醒,判官笔划出完整符印:“九幽轮回,审判!”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强大审判之力笼罩黑影,逼其现出原形——竟是一面镜子!一面从判官殿失窃的孽镜分身! 镜子中映出阎摩罗王自己的面容,却扭曲邪恶:“你杀不了我,因我就是你的一部分!” 阎摩罗王冷声道:“你只是我心魔的投影,而非我本身。” 判官笔重重点在镜面上,裂纹蔓延,镜中影像发出惨叫。 “你阻止不了主上大计!”镜妖最后嘶吼,“当黑莲完全盛开,生死界限将彻底打破!届时...” 话音未落,镜子彻底破碎。但最后时刻,一道幽光射向银莲,将其击出裂痕! “不!”阎摩罗王接住坠落的银莲,急忙灌注业力,却见莲上裂纹仍在蔓延。 往生神女的意识变得微弱:他...故意毁我...是为阻止我感知... “别说话,”阎摩罗王难得慌乱,“我带你回幽冥,定有修复之法。” 银莲却传递出坚决意念:不可!黑莲盛开在即...必须阻止...去大慈恩寺...那里有... 意念未尽,银莲已光芒尽敛,陷入沉寂。

阎摩罗王握紧银莲,眼中泛起千年未有的血色。 “黑莲教...无论你们背后是谁,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他看向窗外,长安夜色依旧繁华,却不知巨大危机即将降临。 而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那些散落幽冥各处的银蝶,正一只只被捕获、粉碎... 某个声音在黑暗中轻笑:“游戏才刚刚开始,阎摩罗王。”

阎摩罗王怀抱裂痕蔓延的银莲,站在长安城夜空下。往生神女最后的意念仍在他心中回荡——去大慈恩寺。

他化作一道幽影穿越街巷,所经之处,灯笼烛火无风自动。怀中的银莲每过一刻便黯淡几分,那些裂纹如同活物般延伸,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破碎。

大慈恩寺夜门紧闭,但对阎摩罗王而言形同虚设。他直接穿墙而入,落在主殿前院。奇怪的是,本该有武僧守夜的寺院空无一人,唯有大雄宝殿内透出微弱烛光。

推门而入,殿内香烟缭绕,一老僧背对他跪坐佛前,似在等候多时。

“你来了。”老僧缓缓起身转身。令阎摩罗王惊讶的是,这僧人双眼蒙着白布,竟是盲的。

“你知道我会来?”阎摩罗王警惕未减,判官笔已暗中握在手中。

盲僧点头:“三日前,往生神女托梦于我,说今夜有幽冥贵客至,命老衲将此物转交。”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内中仿佛有星云流转。

“这是何物?”阎摩罗王未立即接过。

“佛门至宝,摩尼珠。”盲僧道,“可暂时稳固神魂,修复灵体损伤。”

阎摩罗王审视对方:“你一个凡人,如何能得往生神女托梦?又怎知她身份?”

盲僧微笑:“老衲虽目不能视,却心通阴阳。三十年前,我曾濒死游幽冥,得遇一位白衣神女指引还阳。那时她便说,三十年后有一段因果需我了结。”

阎摩罗王感应摩尼珠,确感其中蕴含着纯正的佛门圣力,与往生神女的气息同源。他这才小心接过,置于银莲之上。

珠莲相触的刹那,柔和金光流遍银莲全身,裂纹蔓延之势终于停止,甚至开始缓缓愈合。

阎摩罗王稍松一口气,又问:“神女可还说了什么?”

盲僧神色凝重:“她说:黑莲已开七瓣,当开至九瓣时,长安将成鬼域,人间幽冥界限尽毁。欲阻此劫,需寻得‘阴阳枢纽’。”

“阴阳枢纽在何处?”

盲僧摇头:“神女未明言,只说‘在最初之地’。”

阎摩罗王蹙眉沉思。最初之地?是指幽冥判官殿,还是往生殿?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诡异铃响,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诵经声——却不是佛经,而是某种邪异咒文。

盲僧面色大变:“他们来了!快带摩尼珠离开!”

殿门轰然洞开,一群黑袍人鱼贯而入,个个面绘黑莲图案,眼中毫无生气。

为首者冷笑:“老和尚,敢坏主上大事,今日便是你圆寂之日!”

黑袍人齐齐出手,黑气化作利刃直扑盲僧。阎摩罗王正要阻拦,却发现自己被无形力量束缚——殿内早已布下针对幽冥之力的结界!

盲僧却毫无惧色,猛然扯下眼上白布——那下面竟是一双金色佛眼!

“佛目开光,邪祟退散!”他双目光华大盛,如旭日东升,照得黑袍人惨叫后退。

趁此机会,盲僧对阎摩罗王喊道:“快去钟楼!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阎摩罗王冲破结界,携银莲疾退。临走前瞥见盲僧佛眼流血,却仍屹立不倒,以肉身阻挡黑袍人追击。

钟楼位于寺院东南角。阎摩罗王推门而入,只见内部空荡,唯中央悬着一口古铜大钟,钟身刻满佛经与奇异符文。

银莲忽然自行飞起,贴近钟身某处。那里刻着一幅简易地图:长安城全景,其中标注着九个黑点,正好组成一朵盛开的黑莲图案!

“这就是九处怨煞收集点?”阎摩罗王瞬间明白。若九点同时爆发,怨煞之力足以撕裂阴阳界限。

但地图并未标明具体位置。阎摩罗王正思索时,银莲再次引导他看向钟内顶部。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阴阳枢纽,在心不在物。一念慈悲,一念修罗。”

阎摩罗王怔住。这似是偈语,何解?

突然,银莲剧烈颤动,往生神女的意识强行苏醒,传递出急切警告:快走!他们要用万魂血祭!

话音刚落,整个长安城地动山摇!九道黑红光柱从城中不同方位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黑莲幻象!

阎摩罗王冲出钟楼,见那黑莲已开八瓣,正缓缓绽放第九瓣!无数冤魂哀嚎着被吸入莲心,长安百姓在睡梦中纷纷七窍流血,魂魄被强行抽离!

“疯了!”阎摩罗王震怒,“这等规模的生魂抽取,会让人间界元气大伤!”

他欲飞向最近的光柱阻止,却发现自身业力被黑莲之力压制,难以全力施为。

怀中的银莲突然飞起,绽放前所未有的光芒。往生神女的虚影再次浮现,虽然模糊却坚定无比。

“不可!”阎摩罗王知她要做什么,“你尚未恢复,再强行施为会神魂俱灭!”

神女虚影回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有决绝,有不舍,还有...他从未见过的深情。

“记得那书生吗?”她的声音直接响在他心中,“我救他不全为公义。因在他身上,我看见了你过去的影子——那个还会为误判而痛苦的阎摩罗王。”

说罢,她全力冲向最近的光柱,周身绽放净化之光,竟暂时阻断了怨煞流动!

但其他八道光柱仍在持续抽取生魂。阎摩罗王目眦欲裂,判官笔全力挥出:“九幽轮回,开!”

地狱之门轰然开启,却不是为惩罚,而是为庇护!无数黄泉锁链涌出,缠绕住那些将被抽离的生魂,强行固定在体内!

这违背阴阳法则的举动让阎摩罗王业力反噬加剧,战甲上墨色龙鳞片片崩裂,白骨冕旒出现裂纹。

“坚持住,”他咬牙对远处的神女虚影喊道,“我定不让你独赴此劫!”

就在这危急时刻,九个光柱突然同时震动,怨煞流动方向改变,全部涌向城中心某处——大慈恩寺地下!

“原来如此!”阎摩罗王恍然大悟,“阴阳枢纽不在别处,就在这寺院之下!他们要以万魂之力强行冲开枢纽,打通永久阴阳通道!”

他立即俯冲而下,判官笔直指寺院地底。与此同时,往生神女的虚影也汇聚过来,与他并肩突破层层结界,终于抵达地底深处。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见惯地狱恐怖的阎摩罗王也心头一震。

广阔的地下空间中,九根怨煞柱汇聚于此,注入一个巨大的黑莲法阵。法阵中央悬浮着一人——竟是本该在幽冥受罚的副判官!

不,此刻的他已非副判官。他的半身被黑莲缠绕,半身却散发着神圣金光,形成极其矛盾的景象。

“欢迎莅临,阎摩罗王殿下。”他睁开眼,左眼漆黑如墨,右眼金光流转,“还有往生神女殿下,虽然只剩残魂。”

阎摩罗王冷声问:“你究竟是谁?”

“我?”他轻笑,“我是新世界的开创者。至于名字...你可以称我‘莲生’。”

往生神女虚影突然颤动:“你...你融合了初代阎摩罗王的残魂?!”

莲生鼓掌:“不愧是往生神女,一眼看穿本质。没错,我找到了初代殿下被封印的残魂,与自身融合。如今我兼具生死之力,超越阴阳界限!”

阎摩罗王终于明白一切:“所以你能操控怨煞,又能使用幽冥之力。”

“不仅如此,”莲生张开双臂,“当我完全吸收这万魂怨煞,就能彻底打通阴阳通道。届时,生死不再由天定,而由我掌!”

“狂妄!”阎摩罗王判官笔直指对方,“阴阳有序,岂容你肆意破坏!”

莲生冷笑:“有序?就像你曾经那样,机械无情地判罚?多少魂魄含冤受屈,积累成这滔天怨煞?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功臣呢!”

话语间,黑莲第九瓣完全绽放!万魂哀嚎达到顶峰,力量疯狂涌入莲生体内!

往生神女急道:“必须破坏法阵核心!否则他成就完全体,无人能制!”

二人同时出手,银光与幽冥之力合流,直击黑莲中心。

莲生不躲不闪,任攻击临身——竟被完全吸收!

“没用的!”他大笑,“此刻的我已联通阴阳枢纽,任何力量攻击我都将分散到万魂之中!”

果然,阎摩罗王感到自己的攻击被分散化解,而往生神女更是闷哼一声,虚影几乎溃散。

“怎么办?”阎摩罗王扶住神女虚影,心急如焚。

神女看向他战甲上的银莲发簪,突然道:“还记得那偈语吗?阴阳枢纽,在心不在物。”

阎摩罗王一怔:“你的意思是...”

“枢纽非地点,非物品,而是一种状态。”神女虚影越来越淡,“生死平衡之境,慈悲与威严并存之心...那就是枢纽本身!”

阎摩罗王恍然大悟:“所以莲生才要融合生死之力,他是在强行制造一个伪枢纽!”

“没错,”神女声音已几不可闻,“但要真正掌控枢纽,需要的是心境,而非力量...”

她最终消散,回归银莲之中。而那银莲也因过度消耗,光芒尽失,化作普通银饰。

阎摩罗王接住坠落的银莲,心中痛楚难以言表。万年来,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撕心之痛。

莲生仍在吸收力量,身体逐渐能量化,即将与阴阳枢纽完全融合。

阎摩罗王轻轻放下银莲,缓缓起身。墨色战甲重新凝聚,判官笔发出嗡鸣。

“哦?还要垂死挣扎?”莲生嗤笑。

阎摩罗王却闭上双眼。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幽冥判官,也不再是那个得到初代传承的幸运儿。

他是阎摩罗王,执掌生死轮回的九幽之主。但他的心,终于找到了平衡。

判官笔轻点虚空,不再是攻击,而是绘制一个个玄奥符印。这些符印既不属阴也不属阳,而是处于微妙平衡之间。

“没用的...”莲生话音未落,突然变色,“你在做什么?”

阎摩罗王不答,继续绘制符印。随着符印增多,那些被抽取的生魂竟然开始平静下来,怨煞之力逐渐净化。

“你...你在超度怨煞?”莲生震惊,“这不可能!阎摩罗王只会惩罚,何曾会超度?”

阎摩罗王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蕴含无上威严:“往日之我,确如你所言。但今日之我,得遇良师,学会慈悲与公正并存。”

他睁开双眼,左眼如九幽深邃,右眼却似往生柔和:“阴阳枢纽,从来不在别处,就在我这判官笔尖,就在我这颗终于明白平衡之心。”

判官笔最终点出,不是攻向莲生,而是点向自己心口!

“以我之心,为阴阳枢;以我之魂,定轮回序!”

璀璨光芒爆发,整个空间被照得通明。莲生发出不甘的嘶吼:“不!这应该是我的力量!”

他的身体开始崩溃——强行融合的生死之力失去平衡,相互冲突湮灭。

“为什么...”莲生在消散前最后问道,“为什么你能做到...”

阎摩罗王平静回答:“因我愿承担一切后果,而非追求一己私欲。”

随着莲生彻底消散,黑莲法阵开始崩溃。万魂失去束缚,却不再狂暴,而是在柔和光芒引导下平静下来。

阎摩罗王走到银莲前,轻轻拾起。此时的他已经不同——战甲变为深灰色,白骨冕旒上多了银莲装饰,判官笔上的纹路也更加复杂玄奥。

“你说得对,”他对沉睡的银莲轻语,“阴阳枢纽,在心不在物。”

他挥动判官笔,开启往生之门,引导万魂有序回归。那些本该死亡的生魂也各归其位,长安城恢复宁静。

当最后一道魂魄安顿完毕,阎摩罗王也几乎耗尽力量。他靠着残破的石壁坐下,将银莲贴心安置。

“睡吧,”他轻声道,“待你醒来,会看到一个新的幽冥界。”

就在他即将闭目调息时,银莲突然发出微弱光芒。一滴往生露自行凝成,滴落在莲心。

然后,奇迹发生了。

银莲花瓣缓缓绽放,从中浮起一个微小却完整的光影——正是往生神女的缩小版。

她睁开眼,看向阎摩罗王,微微一笑:“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阎摩罗王罕见地笑了:“九幽之主,言出法随。”

光影轻轻落在他掌心:“那我要见证这个新的幽冥界。不过首先,我需要一具身体。”

阎摩罗王会意,判官笔轻点,引导残余的生机之力为她重塑身形。

当往生神女完全恢复人形站在他面前时,第一句话是:“你的冕旒歪了。”

她自然地为他正了正白骨冕旒,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千百次。

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出地底。此时长安城晨光初现,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回到幽冥界,阎摩罗王重整判官殿,改革审判制度,引入往生殿的慈悲理念。往生神女则协助超度因这次事件影响的魂魄,发间的银莲渐渐恢复光泽。

三个月后,在新的审判大会上,阎摩罗王当众宣布:“自今日起,判官殿与往生殿合并为‘阴阳司’,共掌轮回往生。”

他看向身旁的往生神女:“你可愿与我共同执掌?”

往生神女微笑颔首:“荣幸之至。”

众判官与往生使者纷纷跪拜,幽冥界迎来前所未有的和谐时期。

然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朵小小的黑莲正在慢慢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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