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营地的篝火映照着俘虏惊恐的脸。北元军医巴特尔盯着凌云手中蠕动的羊肠线,突然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冻土上:长生天在上!这...这是天神缝合伤口的金线!他的蒙语惊呼在寒风中回荡,十几个被俘的萨满医者纷纷扯开衣襟,露出溃烂的伤口。
凌云用磁石手术刀挑起一截断肠,羊肠线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当针尖穿透血肉时,巴特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这线...在吸我的血!羊肠线遇血膨胀,竟将伤口两侧的肌肉自动拉合。老萨满颤抖着捧起染血的《外科要略》蒙语版,兽皮卷轴上浮现出与周氏私矿相同的菌菇图腾。
风雪呼啸的驯马场上,凌云将改良马蹄铁按在战马伤口处。铁片内侧的磁石突然吸附住溃烂的腐肉,马匹嘶鸣着人立而起。按住它!凌云大喝,青铜手术刀划过马蹄,削下的角质层里赫然嵌着半片漠北磁石。
周氏的人在马蹄铁里下蛊!青禾的银针挑开磁石,里面蜷缩着米粒大的蓝色菌菇。巴特尔突然夺过马蹄铁,用蒙语厉声咒骂。当凌云追问时,老萨满撕开衣领,露出心口溃烂的狼头刺青:这是...这是二十年前周天佑给我们部落的神赐铁
中军大帐的炭盆突然爆出蓝焰,凌云掀开帐帘时,三十名医疗队向导正围着篝火抽搐。他们的瞳孔泛着靛蓝色,口中吐出的蒙语咒言在空中凝成菌菇形状。是周氏的幻疫散青禾用磁石箭射穿篝火,火星里浮现出周院使与北元可汗密谈的画面。
巴特尔突然暴起,骨刀抵住凌云咽喉:你们汉人用毒菌害我族人!凌云反手将《外科要略》拍在他脸上,兽皮卷轴遇热显形——周院使用蒙文书写的血祭计划正逐渐浮现。帐外突然传来战马惊嘶,十二匹套着磁石马具的战马冲进营地,马鞍上绑着的正是感染幻疫散的牧民。
子夜的狼居胥山巅,凌云将虎符嵌入祭坛。磁石共振的嗡鸣声中,冰川裂缝突然迸发蓝光,映照出覆盖整片雪原的菌菇星图。巴特尔跪在星图中央,用骨刀划开掌心:长生天的子孙们...我们被汉人的菌神骗了!
鲜血滴入星图的刹那,十二道蓝光冲天而起。青禾的银针突然指向北斗第七星方位——那里浮现出朱标的身影,他正将周氏狼头徽记烙在漠北可汗的佩刀上。凌云的磁石手术刀嗡鸣震颤,刀尖指引的方向,一座磁石矿脉正在雪崩中显露真容。
伤兵营的草帘被北风掀起,凌云按住一个不断撕扯绷带的年轻士兵。士兵的眼白布满血丝,指甲深深抠进自己溃烂的伤口:它们在说话...那些菌丝在叫我跳进熔炉...
治外必先安内。凌云突然将竹制听诊器按在士兵心口,竹膜震动传出诡异的嗡鸣。他掀开听筒,里面竟爬着几条蓝色菌丝,正随着心跳节奏蠕动。看见了吗?凌云用银针挑起菌丝,你恐惧的不是伤口,是周院使种在你心里的蛊。
帐篷突然剧烈摇晃,李崇古带着太医院众人闯进来。老军医一脚踢翻药架:荒唐!《内经》云心主神明,岂能用竹管窥测!他的银针刚出手,就被听诊器里射出的菌丝缠住,针尖浮现出与士兵瞳孔相同的靛蓝色。
中军大帐内,凌云将竹筒插入沸水。水银柱在刻着《伤寒论》条文的竹片上攀升,最终停在阳明病的位置。朱标好奇地伸手触碰,却被烫得缩回手指:这...这比太医诊脉还准!
殿下请看。凌云掰开竹筒,里面蜷缩着漠北特有的冰晶菌菇,此物遇热则升,遇寒则降,正是周氏私矿...话音未落,李崇古的怒吼从帐外传来:妖器!老军医挥剑斩断十余根体温计,飞溅的水银珠竟在地上组成北斗七星。
朱元璋的圣旨突然送到,革除李崇古军医之职的朱批还在滴墨。当侍卫扒下他的官服时,人们发现老军医后背上赫然纹着与体温计里相同的菌菇星图。
子夜的观星台上,凌云盯着疯狂旋转的罗盘。指针不是指向北方,而是直指伤兵营——那里正躺着三百名植入磁石的伤员。青禾突然扯开衣襟,她贴身收藏的虎符正在发烫:不对...罗盘是被更强的磁力干扰了!
两人循着指针冲进兵器库,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所有铁甲都吸附在地面,而铠甲缝隙里钻出的菌菇触须,正将磁石粉末排成《周易》六十四卦的图案。卦象中心,静静躺着一把刻有朱标小字的青铜钥匙。
地动山摇间,凌云用钥匙打开尘封的《青囊经》铁匣。竹简上浮现的血色文字让他瞳孔骤缩:心火不生,则菌噬五脏。青禾的银针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竹简,针尖挑开的夹层里,掉出一张漠北矿洞的剖面图——无数菌菇正沿着龙脉走向,向大明九边蔓延。
原来如此...凌云摩挲着体温计上的刻痕,周院使要治的不是人的病,是江山的气运!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接受过心理疏导的士兵,此刻正集体跪地向北斗七星叩拜,每个人的瞳孔都变成了靛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