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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上好的徽墨,在天际缓缓晕开,将水粉斋飞檐上的雕花兽首染成温润的黛色。檐角铜铃轻晃,坠下的余晖碎成金箔,落在雪嫣红素白的指尖。她正将最后一瓣紫茉莉浸入融得恰到好处的蜂蜡中,花瓣边缘的绒毛沾着细碎的蜡珠,在渐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案上铜炉里的龙脑香正燃到好处,一缕青烟笔直升起,与窗外飘来的紫茉莉甜香缠成细缕。这罐新制的“夜香膏”已近完工,瓷白的螺钿盒里,琥珀色的膏体泛着莹润光泽——以三夜盛放的紫茉莉蕊为魂,混着安息香的沉厚与龙脑的清冽,最关键的是她悄悄调和的萤石粉末,那是她穿越而来时,藏在记忆深处的现代夜光涂料灵感,此刻正以古法矿物的形态,在膏体中静待暗夜里的幽蓝绽放。

“小姐,刘娘子遣人来取‘醉流霞’了。”小翠的声音伴着鎏金托盘的轻响传来,小姑娘捧着托盘走进来时,鬓边还别着朵晨起簪的白茉莉,“说是赶在宵禁前用呢。”

雪嫣红抬眸时,目光先落在托盘角落那片干枯的紫茉莉叶上。叶片边缘蜷曲如蝶翼,暗褐色的脉络里藏着三日前慕容云海定下的密语——寻常主顾取货从不用紫茉莉叶作记,这是“紧急情报”的暗号。她指尖在蜂蜡中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用银簪将最后一瓣茉莉压入膏体,轻声道:“知道了,把东西放这儿吧。”

指尖触到油纸包的刹那,便觉内侧有细微的凸起纹路。她接过托盘时状似无意地拂过纸包边角,指腹已摸清夹层的位置。待小翠转身去收拾案上的香料,她才垂眸拆纸,半片桑皮纸从夹层滑入掌心,紫茉莉汁液写就的字迹在暮色中泛着浅褐光泽:“太子党勾结江湖‘血煞盟’,欲在三日后漕运码头生事。”

墨迹未干,前堂已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雪嫣红指尖翻飞,桑皮纸瞬间卷成细条,塞进螺钿盒底部的暗格——那是她特意设计的机关,只需轻旋盒底雕花,便能藏下薄薄的纸片。她盖好盒盖时,门口已立着个灰布短打的汉子。

汉子约莫三十上下年纪,灰布衫洗得发白却浆挺平整,腰间悬着柄油纸伞,伞骨处缠着三圈猩红的棉绳,在暮色里格外显眼。那是烟雨阁“三级密探”的标识,雪嫣红曾在慕容云海给的图谱上见过。他目光如鹰隼扫过屋内,从香料架到妆奁盒,最后落在雪嫣红手中的螺钿盒上,声音粗粝如磨砂:“雪坊主,云公子托我来取新制的胭脂。”

“稍等。”雪嫣红转身将螺钿盒放入锦盒,递过去时,指尖在盒面雕刻的紫茉莉花瓣上轻轻点了三下。这是“密信已阅”的回应,汉子指尖微不可查地一顿,接过锦盒的动作流畅自然:“多谢坊主。”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轻响,像是瓦片落地的声音。汉子瞬间变了脸色,袖中短刃“噌”地抽出,身形如狸猫般掠向后院,足尖在廊柱上轻点便翻上墙头。雪嫣红心头一紧,握着银簪的手沁出薄汗,快步跟到后院时,正见墙根处倒着个黑衣蒙面人,颈间插着柄三寸飞刀,刀柄还在微微颤动,那人手中死死攥着半截带血的青布,布料纹理看着有些眼熟。

汉子蹲下身翻查尸体,从怀中摸出枚青铜令牌,月光恰好落在牌面,骷髅头的纹路狰狞可怖。“血煞盟的人。”他声音冷硬,“看来他们已经盯上水粉斋了。”说着撕下死者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刺青——三条黑蛇相互缠绕,蛇眼用朱砂点染,正是血煞盟“三蛇卫”的标记。

雪嫣红只觉后颈泛起凉意。她原以为太子党不过是朝堂上的权力倾轧,竟没想到会牵扯江湖势力。“云公子知道此事吗?”她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

“他很快就会知道。”汉子将令牌收入怀中,忽然伸手掀开死者的蒙面巾。月光穿过云层落在那张脸上,雪嫣红瞳孔骤缩——那眉骨、那嘴角的痣,分明是悦容斋上个月新来的伙计!她前几日去对面铺子看货,还见过他在柜台后算账。

“果然是他们安插的眼线。”汉子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支青竹筒,将那半片桑皮纸卷好塞进去。“坊主,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对外人言。云公子明日辰时会亲自过来。”他将竹筒系在信鸽腿上,那白鸽扑棱棱振翅而起,穿过檐角铜铃,转眼便消失在长信宫方向的夜幕里。

鸽哨声渐远,雪嫣红望着墙根的尸体,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紫茉莉与血腥味混合的怪异气息。她从未想过,自己开在京城街角的小小水粉斋,会成为朝堂与江湖暗战的漩涡中心。烟雨阁究竟藏着多少力量?慕容云海那张温润的面容下,又藏着怎样的筹谋?夜风掀起她的鬓发,带着夜露的凉意,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场与紫茉莉相关的暗战,才刚刚开始。

次日辰时,露水未干,水粉斋的木门刚卸下门闩,慕容云海已立在阶前。他今日换了身藏青劲装,腰间未佩往日的羊脂玉佩,取而代之的是枚云纹青铜腰牌,阳光落在上面,纹路间泛着陈旧的光泽,与昨日汉子的腰牌材质相同,却更显精致厚重。

“早。”他走进内堂时,目光先落在案上的“夜香膏”上,雪嫣红递过锦盒,他指尖在盒底轻旋,暗格应声弹开,取出那半片桑皮纸快速浏览。“三蛇卫是血煞盟的精锐,太子党这次为了漕运码头的事,倒是舍得下本钱。”

“公子,烟雨阁……”雪嫣红刚想问昨日的疑惑,却见慕容云海突然抬手示意噤声。他走到窗前,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食指关节在窗棂上轻叩——三长两短,节奏分明。

不过片刻,屋顶传来极轻的瓦片摩擦声,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雪嫣红还未反应过来,四名黑衣暗卫已悄无声息地落在屋内,落地时竟未带起半点尘埃。为首者单膝跪地,呈上一卷泛黄的舆图:“启禀阁主,漕运码头的布防图已查清。”

“阁主?”雪嫣红不由得轻呼出声。这个称呼她曾在京城的茶馆听评书先生讲过,说京城有个神秘的情报组织“烟雨阁”,阁主神通广大,能知朝堂秘事,能探江湖行踪,却从无人见过真容。原来……原来慕容云海便是那位传说中的阁主。

慕容云海展开舆图,指尖点在码头西南角:“此处是京城最大的粮仓,储着三个月的官粮,一旦起火,粮价必乱,民心不稳。”他转头看向雪嫣红,眼中闪过一丝歉疚,“本想让你安稳经营水粉斋,不必卷入这些纷争,但这次……”

“我能帮什么?”雪嫣红打断他,语气坚定。穿越到这个朝代三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初来乍到、只会躲在胭脂水粉后的弱女子。“我的胭脂铺在东西两市都有熟客,胭脂水粉本就要走街串巷送货,打听消息再方便不过。”

慕容云海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眼底的冰霜化开些许暖意:“难怪当初在灯会上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不一般。”他从袖中取出枚银质令牌,牌面錾着只昂首的狐狸,狐眼镶嵌着细小的青晶石,在晨光中闪着幽光。“从今日起,你便是烟雨阁‘青狐堂’的主事。这令牌可号令京城分舵所有暗卫,遇事凭令牌调动。”

雪嫣红接过令牌,触手冰凉,牌面的狐狸栩栩如生,让她忽然想起初遇时,慕容云海脸上戴着的银狐面具。那些深夜送来的香料图谱,那些看似无意的街头偶遇,那些藏在胭脂订单里的暗语……原来从一开始,都是他的试探与铺垫。

“公子为何这般信任我?”她握紧令牌,狐狸的耳朵硌着掌心,“就因为我能把水粉斋经营得好?”

“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懂得藏锋。”慕容云海走到妆台前,拿起那罐“夜香膏”,指尖蘸取一点膏体,在桑皮纸上画了个“密”字。幽蓝的荧光在晨光中悄然亮起,像暗夜里的星子。“别人只看到你做的胭脂香膏,我却看到你把最要紧的密信藏在螺钿盒里,把夜光的法子藏在香膏里——你总能把最危险的东西,藏在最漂亮的外衣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得得的蹄音在青石板路上格外刺耳。一名暗卫如鬼魅般翻窗而入,单膝跪地:“阁主!太子党的车队已往漕运码头去了,随行有三十名血煞盟杀手,看架势是要提前动手!”

慕容云海神色一凛,将舆图迅速收入袖中:“启动‘夜雨’计划。雪嫣红,你带青狐堂的人守住粮仓,务必不能让他们靠近粮囤。我去引开太子党的主力。”

“等等!”雪嫣红快步走到妆奁前,打开最下层的抽屉,取出个白玉小瓶。瓶身雕着缠枝莲纹,里面装着淡紫色的粉末。“这是新制的‘迷香散’,用紫茉莉蕊和曼陀罗花粉调的,遇热即化,半个时辰内可让人四肢无力。”她将小瓶塞进慕容云海手中,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掌心,带着习武人的温热。“码头风大,用明火引散时小心些。”

慕容云海低头看着掌心的白玉瓶,又抬眸望向她。晨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鬓边碎发被风掀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他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个运筹帷幄的阁主:“放心。等码头事了,我带你去看烟雨阁真正的模样,带你去闻闻阁里培育的四季茉莉。”

说罢,他转身掠出窗口,玄色衣袍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转眼便消失在巷口。雪嫣红站在窗前,握紧手中的银狐令牌,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

阶前的紫茉莉不知何时开得更盛了,甜香混着晨露的凉意扑面而来。她低头看着令牌上的银狐,忽然明白,从她将第一瓣紫茉莉浸入蜂蜡开始,从她接过那片干枯的紫茉莉叶开始,她的命运就已与这暗香浮动的烟雨阁紧紧缠绕。

漕运码头的风果然如慕容云海所言,带着运河的腥气卷过栈桥式的码头,将雪嫣红的素色披风掀起一角。她立在粮仓西侧的货栈阴影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狐令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码头上往来的脚夫正忙着卸载最后一批漕粮,麻袋落地的闷响、纤夫的号子、船工的吆喝混在一起,掩去了暗处流动的杀机。青狐堂的暗卫已按她的吩咐布在各处——卖茶水的老妪守在粮仓入口,她的铜壶里藏着信号烟火;修补渔网的少年蹲在栈桥下,渔网边缘浸过特制的药粉,触碰即留痕迹;就连巡夜的兵丁里,也混着两名易容的暗卫,腰间藏着与她令牌纹样相同的玉佩。

“主事,血煞盟的人在东北角货船里藏着,约摸十五人,都带了弯刀。”暗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那个修补渔网的少年,他仰头系渔网的动作自然,声音却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太子党的车队停在码头外的关帝庙,看旗号是户部的押运队,实则车帘后有兵器反光。”

雪嫣红点头,目光扫过粮仓顶端的尖顶。那是她特意选的制高点,按夜香膏的配方调的荧光粉已让暗卫涂在屋脊兽首上,一旦入夜,幽蓝光芒便能标记方位,既不会引起寻常人注意,又能让烟雨阁的人看清布局。她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胭脂盒,打开时里面并非胭脂,而是十二枚浸过迷香散的银针——这是她用胭脂铺的银针改造的,针尖裹着紫茉莉与曼陀罗调和的粉末,见血即晕。

“按原计划,守住粮仓三门,断他们的火油路。”她压低声音,将胭脂盒递给少年,“若见红衣人举火把,便用这个。”红衣是血煞盟火卫的标识,她在慕容云海给的卷宗里见过,这群人最擅长火攻,粮仓最怕的便是这个。

少年接过胭脂盒时,指腹擦过她的指尖,带着码头风霜的粗粝:“主事放心,青狐堂的人,绝不会让粮仓动半点火星。”说罢翻身跃入栈桥下的阴影,渔网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有人动过。

风忽然紧了些,吹得货栈的木板发出“吱呀”声响。雪嫣红抬头望向天际,夕阳正沉入运河水面,将波光染成熔金般的颜色,暮色已如墨汁般开始在码头蔓延。她知道,真正的暗战,要在夜色里才会露出獠牙。

果然,当最后一缕日光隐没在货船桅杆后,东北角的货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响。雪嫣红心头一紧,借着货栈的柱子侧身望去,只见三个黑影如鬼魅般从货船甲板跃下,足尖点过水面竟未溅起水花,直扑粮仓南门。

“动手!”她低喝一声,藏在暗处的暗卫瞬间行动。卖茶水的老妪看似慌乱地打翻铜壶,滚烫的茶水泼向黑影,实则壶底的烟火已“嗤”地燃起,一道淡青色的烟柱直冲夜空——这是“敌袭南门”的信号。守在南门的两名暗卫同时掷出网兜,网绳上浸过的药粉遇风飘散,黑影嗅到异香时已迟了半步,动作明显滞涩。

但血煞盟的人显然训练有素,为首者反手挥刀斩断网绳,弯刀在暮色里划出冷光:“速取粮仓!”另外两人立刻分左右包抄,竟不顾守在门口的兵丁,直扑粮囤最密集的西侧。

雪嫣红看得清楚,那两人腰间都挂着油布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火折子和火油。她立刻摸出腰间的铜哨,吹起三短一长的调子——这是让西侧暗卫启动“夜香阵”的信号。

哨声未落,粮仓西侧突然飘起大片白色的“花瓣”。那是暗卫提前准备的浸香纸花,每一片都涂着夜香膏的荧光粉,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微光,更关键的是,纸花里裹着碾碎的紫茉莉干粉,与空气接触后散发出甜腻的香气,正是迷香散的“药引”。

“不好,是迷香!”血煞盟的人显然识货,立刻屏住呼吸后撤,却不知青狐堂的暗卫早已戴着浸过解药的香囊。两名暗卫从粮仓后跃出,短刃直刺黑影后心,动作干净利落,正是慕容云海教的“锁喉十三式”。

雪嫣红刚松口气,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关帝庙方向亮起三盏红灯笼。那是太子党动手的信号!她立刻转身奔向粮仓东侧,那里藏着青狐堂最重要的防线——她让暗卫用胭脂铺的空油桶改的“响箭筒”,桶里藏着涂满荧光粉的短箭,既能照明,又能警示。

刚跑到东侧角门,就见十几个黑衣人影从庙后涌出,为首者举着面骷髅旗,正是血煞盟的头目!更让她心惊的是,人群里竟有个熟悉的身影——悦容斋的掌柜,那个平日里总带着和气笑容的中年男人,此刻手里握着柄长剑,剑穗上系着枚骷髅令牌。

“雪坊主倒是好手段,藏得够深。”悦容斋掌柜的声音再无半分和气,带着淬毒般的冷意,“可惜啊,今日这粮仓,注定要变成火海。”他挥剑指向粮囤,“给我烧!”

两名火卫立刻举着火把冲上前,眼看就要靠近最近的粮囤,突然脚下一软,竟踩进了暗卫提前挖好的陷阱。陷阱里铺着厚厚的紫茉莉花瓣,花瓣下藏着沾了迷香散的尖刺,两人刚落地便浑身发软,火把“哐当”掉在花瓣堆里——却没燃起半点火星。

“你的火油,早在昨夜就被我的人换了。”雪嫣红从阴影里走出,素手轻扬,三枚银针脱手而出,精准钉在另外三名火卫的手腕上,“用胭脂铺的卸妆油冒充火油,烧不起来的。”

悦容斋掌柜脸色骤变:“你敢算计我?”

“彼此彼此。”雪嫣红冷笑,指尖在腰间银狐令牌上轻叩,粮仓四周突然亮起无数幽蓝光点,那是青狐堂暗卫点燃的夜香膏,“你派伙计盯我的水粉斋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就在这时,码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慕容云海清朗的声音:“太子党余孽,哪里逃!”玄色衣袍的身影如疾风般掠过水面,长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直取悦容斋掌柜后心。

血煞盟的人见状立刻溃散,悦容斋掌柜却不肯走,挥剑迎向慕容云海:“烟雨阁阁主又如何?太子殿下的大事,岂是你能阻拦的!”

刀剑相击的脆响在码头回荡,雪嫣红望着慕容云海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为何说“夜香膏能照亮阴谋”。此刻月光下,粮仓上的荧光粉还在闪烁,暗卫们举着涂满夜香膏的短刀清理残敌,那些幽蓝的光芒像无数双眼睛,照出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悦容斋掌柜很快被制服,慕容云海用剑挑落他腰间的令牌,转身走向雪嫣红时,衣袍上沾着的血珠滴落在地,与散落的紫茉莉花瓣混在一起。“做得很好。”他眼中带着赞许,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灰尘,“你看,这夜香膏的光,确实比刀光更有用。”

雪嫣红望着他掌心的白玉小瓶,那瓶“迷香散”还在,只是瓶身沾了些血迹。她忽然笑了,指尖捻起一片沾着荧光粉的花瓣:“不止呢,紫茉莉的香,还能引蛇出洞。”

夜风再次卷过码头,带着紫茉莉的甜香与硝烟的气息。雪嫣红握紧腰间的银狐令牌,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色,忽然明白慕容云海说的“烟雨阁真正的模样”——不是冰冷的令牌与暗卫,而是这些藏在市井烟火里的力量,是用胭脂水粉作掩护的智慧,是在暗夜里仍能绽放的微光。

漕运码头的暗战暂歇,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太子党的阴谋远未结束,血煞盟的余党还在暗处窥伺,而她雪嫣红,不再是那个只懂调香制膏的坊主。银狐令牌在掌心发烫,紫茉莉的香气萦绕鼻尖,她抬头望向慕容云海,眼中已没有半分犹豫。

暮色总会降临,但只要夜香膏的幽蓝还在,只要烟雨阁的微光不灭,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终将被一一照亮。而她与这烟雨阁的故事,才刚刚写下最滚烫的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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