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葡国本土发生了震惊全世界的大事,葡国国家元首萨拉查及效忠他的高级将领们,共196人“携带”自己的财产全部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包括黄金储备,外汇储备在内的所有国家资产117亿美元。
葡国上下举国大乱,全国进入了战时戒严状态,由于萨拉查和其党羽的全体失踪,反对派势力立刻带领军队接管国家机器,并宣布全国实行军管,以防止其他邻国产生不利于自己的幻想。
亚旭也借机释放并驱逐了扣押在檀香岛的近500名葡国原殖民政府官员,并向国际社会宣布檀香岛命名为南亚第1共和国,国家实行共和政体,多党协商制议会,自己则担任南亚共和国第1任总统。
立即接管全国所有政务,命令并号召境内所有的武装组织一周内全部放下武器无条件向共和国效忠,否则视同叛国论。
境内的各个政党则立刻纷纷向国家注册报备,获准合法地位后可以进入议会参与国家管理,国家议会拟定9个合法政党席位,先到先得。
首都帝力,占据了原葡国总督府的南亚共和国总统府那间宽敞办公室里,亚旭指尖的钢笔悬停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窗外,棕榈树的阔叶在正午灼热的风里纹丝不动,凝固的空气如同沉甸甸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门被猛地推开,年轻的情报官古斯芒几乎是跌进来的,额头上汗珠密布,也顾不上军礼是否标准,声音嘶哑地迸出几个字:
“总统先生!爪哇……爪哇陆军第 16 旅!已经越过边境缓冲区!就在阿坦布阿镇方向集结!”
地图上,那个用红铅笔匆忙圈出的小镇名字,像一块灼热的烙铁,烫在亚旭的眼底。
亚旭深吸一口气,挥手让古斯芒退下,办公室里只剩下死寂。目光扫过桌面上那份墨迹未干的电报抄件
——来自纽约联合国总部,措辞冰冷而“关切”,字里行间是对一个突然冒出的“南亚第1共和国”合法性的深深怀疑。更大的压力,则来自北方那个庞然大物邻国无声的恫吓。
时间,这个他原本计划中用以巩固新生政权的缓冲垫,正被一只无形巨手疯狂抽走。
葡国本土的惊天剧变带来的短暂混乱窗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慢慢关闭。
亚旭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斑驳的红木桌面,目光落在桌角那份刚刚由秘书处起草、墨迹犹新的《政党注册与议会席位暂行条例》上。
“九席…先到先得…”他低声咀嚼着这六个字的重量。这是一步险棋,更是一把双刃剑。
它能瞬间打破国内各派力量胶着观望的僵局,激发他们争夺“合法性”的原始冲动,将混乱无序的丛林法则强行纳入一个他设定的、有明确终点的跑道。
但这规则本身的粗暴,也必然在胜利者狂喜的同时,制造出数量更多的、充满怨恨的失败者。
枪杆子,笔杆子,缺一不可。而枪杆子,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或者至少,握在愿意服从这新规则的人手中。
那份措辞强硬的《告全体武装力量书》已经通过所有能用的渠道——断断续续的广播、骑着摩托车穿梭于乡间的联络员、甚至古老的鼓点信号——传遍了这片土地:一周之内,放下武器,向共和国效忠。逾期,即为叛国。
命令已下,赌局开盘。现在,只能静待各方押下他们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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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力市中心,那座原本属于葡国殖民政府税务部门的米白色三层小楼,此刻成了整个新生共和国最灼热的焦点。
临时挂起的简陋木牌上,新刷的黑色油漆写着“南亚第1共和国政党注册处”,字迹未干,在炽烈的阳光下反射着油腻的光。
消息像燎原的野火,一夜之间烧遍了群岛。天边还泛着鱼肚白,小楼前那条狭窄的街道已被汹涌的人潮彻底淹没。
衣衫各异的人们,眼中燃烧着相似的、近乎狂热的火焰,拼命向前拥挤。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使得气氛凝重而压抑。
“让开!让开!我们是‘东檀香岛民族复兴阵线’!”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旧军装、腰间鼓鼓囊囊别着手枪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同样精悍的随从,粗暴地用手肘和肩膀撞开挡路的人墙,试图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门。
他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刀疤,随着叫喊扭曲着,狰狞毕现。周围的人群被这股凶悍之气逼得稍稍退开,但不满的咒骂声立刻如潮水般响起。
“滚回山里去吧,马努埃尔!这里现在是讲法律的地方,不是你的丛林!”
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瘦高个男人反唇相讥,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我们‘民主进步联盟’才是真正代表民意的政党!”
“民意?”
刀疤脸马努埃尔猛地转过身,眼中凶光毕露,手指几乎戳到眼镜男的鼻尖,
“老子带着兄弟们在山里跟葡国鬼子和爪哇人打了十年!流的血能把这条街染红!你们这些只会摇笔杆子的蛀虫,现在倒想来摘果子?凭什么不优先考虑我们这些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臣?啊?总统先生难道忘了是谁帮他赶走那些白皮猪的吗?”
他的怒吼像一块投入沸油的水,瞬间点燃了人群的积怨。更多穿着旧军装或便服、身上明显带着行伍气息的人大声鼓噪起来,叫嚷着不公平,质问着新政府的“忘恩负义”。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肃静!保持秩序!”一声暴喝穿透喧嚣。几名临时招募、臂缠红袖章的共和国卫队士兵终于推开沉重的木门,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神情紧张地挡在门口。
他们年轻的面孔绷得紧紧的,汗水沿着钢盔边缘淌下。为首的军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异常坚决:“按总统令!注册开始!一次进一人!材料齐全,符合基本章程者,领取序列号!”
木门只开了一条缝,勉强容一人通过。这无异于在滚油锅里又泼进一瓢冷水。人群彻底疯狂了,咒骂、推搡、甚至有人开始挥拳。
马努埃尔和他的人被汹涌的人潮挤得东倒西歪,他愤怒地咆哮着,手几次摸向腰间的手枪柄,但看着那些年轻士兵紧绷的脸和寒光闪闪的刺刀,终究没有拔出来,只是用更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注册处的混乱如同一个巨大漩涡,而几公里外的总统府,则像一个强行维持着表面平静的风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