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秀清离开石板田村的次日清晨,杨大成才得知她已经逃离了村子,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原本与张媒婆约定好,上午要带杨秀清去镇上见那位有钱的周木匠,与他相亲,不料杨秀清却逃跑了。
这让他感到非常丢脸,也难以向张媒婆解释。
他用手指着妻子李桂芝的鼻子,怒声呵斥道:“是不是你故意将秀清那个赔钱货放跑了的?”
他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眼中闪烁着难以平息的怒火,他的怒吼声在宁静的村庄中回荡,
“告诉我,你帮她逃到哪里去了?”杨大成继续用手指李桂芝,动作夸张至极,似乎要将所有怨气和挫败情绪尽情宣泄。
“我……我……”面对丈夫的怒火,李桂芝显得无助和害怕,她试图解释和安抚,但在这个紧张的气氛中,不知如何开口。
杨大成厉声问:“你是不是拿钱给她坐火车去海城找刘海波那个畜生了?”
“嗯!”李桂芝无奈地点头。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做出这种可耻的事情,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不可!”杨大成愤怒地吼叫,用力地朝李桂芝的脸庞挥去一巴掌。
啪!
耳光响亮。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李桂芝脸上立刻留下了五个手指的红肿印记。
肿块迅速扩散,显现出明显的伤痕。
李桂芝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呐呐地问:
“你……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不仅要打你,就连杀死你的心都有了!”杨大成说着,抬起手,准备再次扇她的耳光。
“你这混蛋,我跟你拼了!”李桂芝眼中闪烁着泪水,只见她怒吼一声,不甘示弱地与丈夫扭打在一起。
两人的动作激烈,彼此拉扯着,试图在力量上压倒对方。
房间内的家具被他们不经意间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而墙上的画框也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摇摇欲坠。
杨涛在听到父母在妹妹杨秀清的屋内争吵和打斗的声响,立刻从自己的房间跑出来,大声质问:
“爸,妈,你们在做什么?”
在与李桂芝的搏斗中,杨大成边打边喊:
“你母亲去帮你妹妹找刘海波那个混蛋了,毁了她和周木匠的相亲,你再也没法凑齐聘礼迎娶邻村的王翠花了。”
杨涛迅速上前,将正在打斗中的父母分开。
继而,他以一种责怪的语气对李桂芝说:“妈,您怎么能这样?您让我妹逃走了,我还拿什么来结婚呀?您还想不想抱孙子啊?”
听闻此言,李桂芝立刻怒火中烧。
她愤然斥责道:“杨涛,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东西,为了迎娶媳妇,竟然打算牺牲你妹妹的幸福,说出这种违背良心的话,你还是我的儿子吗?我生你养你容易吗?”
突然,生产队长张长明大声呵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你们吵什么吵,你们还让不让村里人安静了?”
一家三口停止了争执,迅速从室内奔出,一下便看见张长明带领一众村民冲进他们家的院坝里。
张长明看到杨大成脸上被抓得满脸是伤,李桂芝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均表现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问:
“你们两口子怎么打得这么厉害,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大成用手指着杨秀清,怒声说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偷偷地给我们家秀清的路费,让她去城里找刘海波那个畜生了?”
张长明惊声问:“啊?竟然有这种事情?”
这个老家伙本就因为上次,他带儿子张富贵向杨秀清求婚,杨秀清却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选择去后山上与刘海波幽会这件事耿耿于怀。
加之,村民们好不容易抓到了刘海波,居然被杨秀清放跑了,更是让他感到恼羞成怒,总想找个机会把刘海波抓回石板田村。
因此,在听到杨大成如此一说,更是怒火中烧。
于是,他大胆分析说:“应该是刘海波那小子跑回石板田村,把杨秀清拐跑了的,我们不能轻易放过刘海波那小子,一定要把他抓回来!”
杨大成有些无奈地问:“刘海波估计已经带着我们家秀清乘坐火车回城了,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去哪里将他们抓他?”
张长明故弄玄虚地说:“刘海波下插队到我们村的时候,就就已经登记了他们家在海城市的详细地址,到时候,我带着几个村民去把他抓回来就行了,只要是我们抓到了刘海波,自然就可以把你们家秀清带回家。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不过,我们这里距离海城实在是太远了,需得坐火车去,到时候,买火车票和路上的吃喝,以及住宿都需要花费不少钱。如果你真的想要把你女儿找回来的话,你就得承担起这笔费用!”
杨大成皱眉问:“你打算带多少人去海城?”
张长明想了想,说:“大约是五、六个人!”
杨大成试探性问:“你带这么多人去,估计要花多少钱?”
张长明估算了一下,说道,“至少要500元!”
“啊?这么多?”杨大成开始打退堂鼓了,“这么多钱,我哪里拿得出来?”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张长明把脸一沉,说道,“你如果不想让你女儿回家的话,就算我没有说!”
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
“杨大哥,你别担心,只要你愿意请张队长派人去海城把你们家秀清接回来,这笔钱有人愿意出!”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于房门口,随即看见张媒婆和一位大约三十五、六岁,体型略显健硕的男人站在那里。
大家自动站到两边,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
张媒婆领着男人进来,走到张长明与杨大成面前,介绍道:
“杨大哥,这位正是我之前向您提及的周木匠。他是特意从镇上赶来,打算与杨秀清见面相亲。听说杨秀清被刘海波带走的消息,他愿意出资1000元与你们一同前往海城,寻找杨秀清!”
听此消息,张长明顿觉眼前一亮。
他向周木匠牢靠着问:“这位兄弟,你真愿意拿出1000元出来,跟我们一起去把杨秀清接回来吗?”
“嗯,愿意!”周木匠认真点头。
“哈哈,”张长明爽朗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今天就确定好和我们一同前往海城的人员,明天就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