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息,仿佛来自于时间的源头,来自于万物诞生之前的混沌。
它不磅礴,不浩瀚,却古老、至高,凌驾于在场所有人理解的一切法则之上!
鸿蒙圣体!
传说中,只存在于最古老神话里的,万古第一体质!
阿加莎·罗曼诺夫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雕面容,在这一刻,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冰蓝色的眸子剧烈收缩,死死地盯着林渊。
作为人类联盟最高军事法庭的首席大法官,她博览群书,知晓无数秘闻。
她当然认得这股气息!
正因为认得,她才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难以置信的战栗!
这……
怎么可能?!
这种只存在于虚无缥缈传说中的体质,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
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身上?!
那八名封王强者,此刻的狼狈模样,更是彻底颠覆了他们往日高高在上的形象。
他们跌坐在审判席上,脸色惨白,大口喘息。
他们体内的力量,并非被压制,而是在臣服!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低等生命形态,在面对至高生命形态时,无法抑制的本能敬畏!
他们看着林渊,像在看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活着的古神!
“现在……”
林渊收敛了气息,环视全场,声音依旧平淡。
“这份证据,够吗?”
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之前那个指着林渊怒斥的神罗联邦封王强者,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胡言乱语?
藐视法庭?
现在看来,真正的小丑,是他自己!
囚犯席上,迈克杰森眼中的狂喜,早已被无尽的绝望所取代。
他彻底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究竟是何等的愚蠢,何等的狂妄!
他试图用“天谴”去抹杀的,根本不是一个天才,而是一个神话!
“哈哈哈哈哈哈!”
穹顶之上,那道最为霸道的伟岸身影,武神林战,发出了震动整个空间的狂笑!
他的投影,仿佛凝实了几分,那睥睨天下的威压,让空间都在哀鸣。
“好!好一个我孙儿!”
他目光扫过下方那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声音宏大如雷。
“阿加莎!你还要什么解释?!”
“我孙儿就是归墟之主!他吃了那东西,又如何?!”
“别说一个归墟之主,就是这片万族战场的主宰,我孙儿想吃,那也是它的荣幸!”
“现在,你这破法庭,还要审他吗?!”
霸道!
蛮横!
不讲道理到了极致!
但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
因为,鸿蒙圣体,就是最大的道理!
阿加莎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紧紧抿着嘴唇,胸口剧烈起伏。
许久,她才缓缓从那极致的震惊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拿起法槌。
这一次,她的动作,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咚!”
法槌落下。
“本庭宣布。”
“林渊,无罪!”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了那瘫软如泥的迈克杰森,声音瞬间恢复了那刺骨的冰寒。
“被告人,迈克杰森,藐视联盟天才,滥用职权,启动禁忌武器,意图毁灭镇魔关,危害人类安全……”
“罪无可赦!”
“本庭判决,剥夺其所有军衔与职务,废除其全身力量,押入黑狱最底层,永世监禁!”
话音落下的瞬间。
阿加莎的目光,落在了那名神罗联邦的封王强者脸上。
“至于白鹰国……”
“那份两千零二十亿的账单,我希望在一个标准日之内,看到它出现在龙国的账户上。”
“一分,都不能少。”
阿加莎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神罗联邦那位封王强者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精彩到了极点。
两千零二十亿!
还要在一个标准日内付清!
这已经不是割肉了,这是在抽筋扒皮,喝血吃髓!
他想反驳。
他想说这不符合联盟的规矩。
但他张了张嘴,看着穹顶之上,那几尊似笑非笑的伟岸身影,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阿加莎。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年轻人身上。
所有的反驳,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的叹息。
“我……神罗联邦……同意。”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说完,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坐了回去。
他知道,这次白鹰国,乃至他背后的神罗联邦,算是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穹顶之上,武神林战的投影,发出了一声满意的冷哼。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渊,那霸道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AcLE的欣慰与自豪。
“小子,干得不错。”
“有事,就捏碎这块玉符。”
一道流光,从裂口中飞出,精准地悬浮在林渊面前。
那是一块古朴的,刻着“战”字的玉符。
紧接着,圣光之裁奥古斯丁、冰原暴君伊万诺夫等人的投影,也纷纷对林渊点头示意,眼神中充满了善意与拉拢。
随后,那撕裂的巨大空间裂口,缓缓闭合。
几尊至高存在的恐怖意志,潮水般退去。
整个法庭的压力,骤然一轻。
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两名白甲卫兵上前,面无表情地拖起已经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迈克杰森,朝着法庭之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
秦破军第一个冲了上来,他那张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崇拜。
“阁下!您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最后,只能狠狠一拍大腿。
“爽!他妈的太爽了!”
龙骧军的一众将士,也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兴奋与自豪。
他们看着林渊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敬畏。
而是,如同在仰望一尊活着的神明。
林渊对这些,并不在意。
他收起那块玉符,转身便要离开。
“林渊阁下,请留步。”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加莎·罗曼诺夫,不知何时已经从审判席上走了下来。
她遣散了所有人,整个纯白色的圆形大厅,只剩下了她和林渊,以及站在远处的秦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