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秋雨过后,尼山书院的枫叶渐渐红了。山长王世玉见近日天气晴好,便提议组织学子们去后山踏青,既能赏秋景,也能放松身心。
消息一出,学子们都十分兴奋。第二日一早,众人便背着书袋,带着干粮,浩浩荡荡地向后山出发。谢璃穿着一身青色劲装,与马文才并肩走在队伍中间。一路上,学子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热闹。
后山的景色果然宜人。漫山遍野的枫叶像燃烧的火焰,清澈的溪流顺着山势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谢璃看着眼前的美景,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忍不住加快脚步,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祝英台和梁山伯走在一起,两人正低声讨论着诗词。忽然,祝英台看到溪边的草丛中有一只彩色的蝴蝶,翅膀似乎受了伤,正在艰难地扑腾着。便快步跑了过去,想要看看蝴蝶的情况。
却没料到,溪边的泥土经过秋雨的浸泡,十分湿滑。祝英台一脚踩空,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溪边的悬崖坠去。
“啊!”祝英台吓得尖叫起来。
梁山伯离她最近,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就在这时,谢璃足尖一点地面,动作迅捷,一把抓住了祝英台的手腕,用力将她拉了上来。
祝英台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谢璃:“英台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里这么危险,竟敢独自跑到溪边来。”
祝英台:“谢兄,谢谢你……若不是你,我……”
谢璃:“好了,别说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快看看有没有受伤。”
祝英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只是擦破了点皮,便摇了摇头:“我没事,谢谢你,谢兄。”
梁山伯也急忙跑了过来,对着谢璃拱手道:“谢兄,今日多亏了你,否则英台就危险了。”
谢璃:“举手之劳罢了。大家出来踏青,还是要注意安全。”
马文才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此时,其他学子也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祝英台的情况。祝英台一一回应着,心中却对谢璃充满了敬佩。她原本以为谢璃只是个高傲的世家公子,却没想到他不仅武功高强,还如此善良勇敢。
谢璃见祝英台没事,便转身走到一边,继续欣赏秋景。马文才走了过来,看着她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救人的。”
谢璃:“怎么,马公子这是在夸我?”
马文才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我只是觉得,你要是死了,就没人跟我比剑了。”
踏青结束后,学子们纷纷返回书院。祝英台特意找到谢璃,再次向她道谢:“谢兄,今日之事,我真的很感谢你。”
谢璃:“不用客气,我们是同窗,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嗯。”祝英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谢兄,你武功真好,是跟着谁学的啊?”
“我二哥。”谢璃眼中闪过一丝骄傲,“我二哥谢琰,可是很厉害的将军。”
祝英台闻言,眼中满是羡慕:“谢公子有这样的二哥,真好。不过,我也有八个哥哥,其中八哥最疼我了,有机会介绍你俩认识。”
谢璃:“好啊。”
从那以后,祝英台总是带着梁山伯时常会找她讨论学问。谢璃也不吝啬,总是耐心地为她解答。马文才看着三人走得越来越近,心中莫名有些不快,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自后山踏青之后,祝英台便常常拉着梁山伯来找谢璃讨论学问。三人时常聚在书院的书斋里,从《诗经》谈到《左传》,从兵法聊到诗词,气氛十分融洽。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书斋的窗户,洒在泛黄的书页上。谢璃正与祝英台讨论着《楚辞》中的句子,梁山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时点头附和。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子的这份执着,真是令人敬佩。”祝英台感慨道。
谢璃:“是啊,屈子心怀天下,却遭奸人陷害,被迫流放。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这份风骨,值得我们学习。”
梁山伯也开口道:“谢兄说得有理。我们求学之人,也当有这份‘上下求索’的精神,不为名利所惑,只求明辨是非,坚守本心。”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机。却不知马文才何时站在了书斋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里面。
他本是来书斋找一本兵书,却看到谢璃与祝英台、梁山伯相谈甚欢,尤其是谢璃看向祝英台时,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马文才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他大步走进书斋:“聊得倒是热闹。”
谢璃三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祝英台:“文才兄,你也来啦?我们正在讨论《楚辞》呢。”
马文才没有理会祝英台,目光直直地看向谢璃:“谢兄倒是清闲,每日都有时间与同窗闲聊。”
谢璃:“文才兄这是在讽刺我?我与同窗讨论学问,难道有错吗?”
马文才:“学问没看出多少,谢兄如此‘怜香惜玉’,怕是忘了书院的规矩吧?”
祝英台闻言,脸色微微一红。她女扮男装来到书院,最怕的就是被人察觉身份。马文才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她的心事。
谢璃也听出了马文才话中的深意,心中顿时有些不悦:“文才兄,说话注意分寸。英台兄是我的同窗,我们只是讨论学问,何来‘怜香惜玉’之说?”
马文才:“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谢兄对祝兄,似乎格外不一样呢?”
梁山伯见气氛有些紧张,急忙打圆场:“文才兄误会了,我与英台兄、谢兄只是单纯的同窗情谊,并无他意。”
马文才:“是不是误会,只有谢兄自己心里清楚。”
谢璃看着马文才蛮不讲理的样子,气得咬牙:“马文才,你别太过分了!我与谁交往,与你无关!”
说完,她不再理会马文才,转身对祝英台和梁山伯道:“我们换个地方聊。”
祝英台和梁山伯跟着谢璃离开了书斋。
马文才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谢璃与祝英台、梁山伯的接触,只是一看到他们在一起,就觉得格外刺眼。
书童马统:“公子,您怎么了?”
马文才:“没事。”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谢璃三人相谈甚欢的画面,还有谢璃的笑意。
“可恶!”马文才猛地将书摔在桌上,心中暗暗发誓:不管谢璃对祝英台是什么心思,他都不会让他们走得太近!
而此时的谢璃,正与祝英台、梁山伯坐在庭院的石桌旁。祝英台看着谢璃,担忧地说:“谢兄,文才兄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谢璃:“别管他,他就是个怪人。我们继续讨论学问。”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谢璃的心中却有些乱。她不明白,马文才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梁山伯:“谢兄,文才兄或许只是性格高傲,不习惯与人相处,你别往心里去。”
谢璃:“我知道了。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