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唐萱复职之后,一身便衣,再次出现在秦誉的办公室。
唐萱:“秦一唯自首了,但你这个帮凶,以为能全身而退?”
秦誉却依旧镇定,靠着多年法官生涯练就的辩才,轻描淡写地将所有不利证据一一拆解,甚至反咬一口,暗示是韩烈故意栽赃。“唐警官,证据要讲逻辑,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参与其中,你总不能凭猜测定我的罪吧?”
另一边的内地,无锡的桂花落尽时,韩烈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晃了晃手里的机票对唐漪笑:“带你去看更蓝的天。”
飞机降落在丽江三义机场时,他们没去人声鼎沸的大研古城,反倒选了束河古镇的一间纳西族庭院民宿。清晨被檐角铜铃吵醒,推窗可见远处玉龙雪山的皑皑雪峰,韩烈会牵着她的手,沿着青石板路走到古镇口的早餐铺,买一碗热气腾腾的牦牛米线,看纳西族老人坐在墙根下晒太阳、织披肩。
登玉龙雪山那天,韩烈提前备好了氧气瓶和厚外套。缆车攀升时,唐漪看着窗外渐渐褪去绿色的植被,直到漫山遍野的白雪映入眼帘,忍不住惊叹出声。到了海拔四千多米的观景台,寒风刺骨,韩烈立刻将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从口袋里掏出暖手宝塞进她掌心:“慢点走,别跑。”
离开丽江,他们一路向西去了香格里拉。在普达措国家公园,沿着属都湖的栈道漫步,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白桦林和远处的山峦,偶尔有牦牛低头啃食青草,画面宁静得像一幅油画。韩烈会停下来给她拍照片,镜头里的唐漪穿着淡蓝色的外套,眉眼舒展,笑容比阳光还要明媚。晚上住在藏式民宿,老板娘端来酥油茶和糌粑,唐漪不太习惯酥油茶的味道,韩烈笑着接过她的碗:“我替你喝,你吃糌粑就好。”
从香格里拉出发,他们又飞向了热带风情浓郁的西双版纳。这里的阳光炽热,空气里弥漫着芒果、菠萝蜜的甜香味。韩烈带着她逛星光夜市,看身着傣族服饰的姑娘跳着孔雀舞,尝现切的热带水果、香茅草烤鸡和舂鸡脚。在野象谷,他们坐在观景台耐心等待野象出现,当一群憨态可掬的野象慢悠悠从树林里走出,低头喝水时,唐漪下意识握住了韩烈的手。
短暂休整后,他们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程。飞机降落在拉萨贡嘎机场,唐漪有些轻微的高原反应,韩烈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给她递水、擦汗,按照攻略给她揉太阳穴。在布达拉宫脚下,他们沿着转经道慢慢行走,看信徒们虔诚地叩拜,听诵经声在空气中回荡。
韩烈牵着她的手:“这里的人,好像都有自己的信仰和执念。”
“那你的执念是什么?”
“是你。”
与此同时,秦誉前往拘留所探望秦一唯。
拘留所的房间里,秦一唯坐在对面,眼底褪去了往日的怯懦。
秦一唯:“爸,我不是意外撞他的,我是故意的——因为韩刚毁了妈。”
秦誉:“你胡说什么?你妈是……”
秦一唯:“是自杀!但都是因为韩刚!半年前你判韩奎龙入狱后,他大儿子闯进家里,对妈做了那种事!妈怕影响你的工作,一句都没敢说,每天躲在房间里哭,最后……最后就吃了安眠药。”
秦誉想起妻子去世时平静得诡异的面容,想起她生前日渐沉默的模样,想起自己总以为是她不堪承受舆论压力,却从没想过背后藏着这样的屈辱。“她为什么不说?”
“妈怕影响你的前途,怕别人说秦法官的妻子遭人玷污,丢你的脸。她把所有苦都咽了,最后撑不下去……爸,我恨韩刚,更恨你眼里只有你的案子和面子!”
走出拘留所,秦誉买了一束妻子最爱的白玫瑰,驱车前往城郊的墓地。墓碑上妻子的笑容依旧温柔,他却再也忍不住,双膝跪地,将脸埋在花束里,肩膀剧烈颤抖,压抑了许久的呜咽声终于冲破喉咙,混着风声消散在空旷的墓园里。
与此同时,拉萨的阳光正透过布达拉宫的金顶洒下,韩烈握着唐漪的手:“我们回去吧 。”
“嗯。”
登机前,唐漪拨通了唐萱的电话 。
“姐,我今天回濠港,航班下午四点到。”
电话那头的唐萱正对着一叠文件皱眉,声音带着歉意:“抱歉啊小漪,警署临时有急事要加班,让志杨去接你,他刚好有空。”
唐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韩烈,随即应道:“好,麻烦姐夫了。”
挂了电话。
韩烈:“你姐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
“嗯,我还没找到机会说。”唐漪有些无奈。
韩烈:“没事,正好给她个惊喜——或者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