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画廊,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郁金香的混合香气。就在这时一个送快递的走了进来,还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快递盒,快递员把包裹放到桌子上后, 一股熟悉而又不陌生的味道传到杨漪的鼻中。杨漪太熟悉从包裹中流露出来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记忆深刻……
就在林超成即将要打开纸箱的瞬间,“别碰!”杨漪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是扑过去将林超成护在身下。剧烈的爆炸声在画室里炸开,火光裹挟着碎片扑面而来。
林超成只觉得后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生疼,回头时,看到杨漪趴在他身上,后背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碎玻璃嵌在她的肩胛骨处,触目惊心。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她的裙摆下,鲜血正顺着小腿蜿蜒流下,在地板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红。
杨漪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她能听到林超成的呼喊,能感受到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杨漪!杨漪你醒醒!”
“成哥,不能送医院!”邪龙看着杨漪身下不断扩大的血迹,脸色苍白,“仇家已经盯上我们了,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蝎虎也附和道:“对,我们有急救包,先止血再说!”
林超成没有说话,他抱起杨漪,踉跄着冲向画廊二楼书房。他的衬衫被鲜血染红,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林超成一脚踹开书房门,将杨漪放在厚重的红木桌上。
“妮子,拿急救包!”林超成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把最好的止血药都拿来!”
妮子连忙递过急救包。
他小心翼翼的撕开她的衣服,看着后背狰狞的伤口,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接过妮子递来止血钳和纱布,他却因为心慌,好几次都夹不住碎片。直到蝎虎提醒“嫂子失血太多”,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酒精消毒过的镊子,一点点将玻璃碎片挑出。
林超成的动作顿住,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邪龙:“去把送快递的人抓回来!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成哥,嫂子她……她失血太多了,我们没有血浆。”
林超成看向自己的手腕。“拿针头和输液管来!”林超成露出手臂上的血管,“我和她都是o型血,抽我的血!”
邪龙和蝎虎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林超成如此疯狂的样子。“成哥,这样太危险了!”邪龙试图阻止他,“我们可以找医生来家里!”
“少废话!”林超成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如果她死了,我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针头插进血管的那一刻,林超成看着木桌上昏迷不醒的杨漪,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恐惧。他想起和她冷战的那段时间,想起她摔门时泛红的眼眶,想起她画的那幅纯白色的郁金香。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总是假装委屈、却在危险时刻挡在他身前的女人,早已成为了他的命。
楼下传来凄厉的惨叫,是邪龙按照他的命令,抓回了那个送快递的人。林超成处理完伤口,下楼时正好看到那人被按在沙发上,嘴角淌着血。
“谁派你来的?指使你的人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怎么对你?”林超成弯下身。在连续三个小时的严刑拷打下,送件人终于崩溃,哆哆嗦嗦地说出“黄老大”三个字。
“把他放了。”林超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沾血的袖口,“告诉黄老大,这礼物我林超成收下了,先记账。”送件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却被他突然叫住:“等等。”
林超成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上,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走路用腿就够了吧?”邪龙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抓住送件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两声脆响,那人的惨叫声再次响彻整个画廊,却丝毫没有引起林超成的注意——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杨漪苍白的脸上。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漪的呼吸依旧微弱。林超成猛地拔掉手臂上的输液管,抱起她走向门口:“去私人医院!就算是陷阱,我也要带她活着回来!”
车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林超成紧紧抱着杨漪,感受着她微弱的心跳。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慌乱:“杨漪,你不准死。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荷兰看最好的郁金香,去看你画里的所有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