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午后,沈知妤独自坐在咖啡馆里,面前放着一份文件,手机屏幕亮起,是孟宴臣发来的消息:“晚上一起吃饭?我订了你爱吃的那家淮扬菜。”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却没注意到身后疾驰而来的卡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沈知妤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推开,身体重重地摔在路边,而那个推她的人,却被卡车狠狠撞飞,倒在血泊中。
“沈皓明!”沈知妤瞳孔骤缩,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跪在他身边,双手颤抖地扶起他,“沈皓明,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沈皓明浑身是血,脸色惨白如纸,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沈知妤,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知妤……还好……你没事……”
“为什么要救我?”沈知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脸上,“你明明那么恨我,明明想把我抢回来……”
“恨你……是因为……太爱你了……”沈皓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知妤……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好好照顾……辰辰……”
话音落下,他的手彻底失去了力气,眼睛永远地闭上了。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可沈知妤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那个曾带给她无尽痛苦的人,最终却用生命换了她的平安。巨大的愧疚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沈皓明的葬礼过后,沈知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孟宴臣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在门外放好饭菜,用行动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第四天清晨,沈知妤终于打开了房门。她的眼睛红肿,神色憔悴,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她看着孟宴臣,轻声说:“宴臣,我们谈谈吧。”
两人坐在客厅里,沈知妤看着孟宴臣温柔的眼睛:“宴臣,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了。”
孟宴臣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却还是温柔地问:“是因为沈皓明吗?”
“是,也不是。”沈知妤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用生命救了我,我这辈子都欠他的。我不能带着这份愧疚和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不公平。而且,辰辰需要我,沈氏集团也需要我——那是沈皓明留给辰辰的东西,我必须替他守好,替他把沈氏打理好,就当是……我对他的补偿。”
她知道这个决定对孟宴臣有多残忍,可她别无选择。沈皓明的死像一道枷锁,牢牢地困住了她,让她再也无法坦然地接受孟宴臣纯粹的爱。
孟宴臣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我懂了。知妤,我不怪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需要我,我永远都在。”
他的理解让沈知妤的眼泪再次落下,她哽咽着说:“谢谢你,宴臣。你值得更好的人。”
从那以后,沈知妤成了沈氏集团的掌舵人。她褪去了过去的柔弱,变得冷静、果断,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韧性,一点点将濒临破产的沈氏拉回正轨。闲暇时,她会陪着沈皓辰读书、画画,带他去公园放风筝,用全部的爱陪伴儿子长大。
偶尔,她会收到孟宴臣的消息,他会告诉她最近的生活,会提醒她注意身体,却再也没有提过“结婚”二字。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却又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记。
多年后,沈皓辰长成了阳光开朗的少年,他看着沈知妤,轻声问:“妈妈,你这辈子,有没有后悔过?”
沈知妤看着窗外的夕阳,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没有后悔。守护你,守护沈氏,是妈妈选择的余生。只是……妈妈欠一个人一句‘对不起’,也欠他一份‘如果’。”
她的余生,注定要带着对沈皓明的愧疚,带着对孟宴臣的遗憾,守护着沈皓辰,守护着沈氏集团,一步步走下去。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救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