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孟宴臣开车带着沈知妤来到沈家庄园附近的中央公园。这里是沈母每天带沈皓辰散步的固定地点,孟宴臣早已摸清了时间。他将车停在隐蔽的角落,指着不远处的草坪:“你看,在那里。”
沈知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脏瞬间揪紧。草坪上,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正追着一只蝴蝶跑,圆圆的脸蛋,眉眼间和沈皓明有七分相似,却又带着一丝她的柔和。那就是她的皓辰,那个她只抱了几个小时,却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孩子。
“皓辰……”
沈皓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朝着车子的方向望过来。他歪着脑袋,小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好奇,像是在寻找什么熟悉的气息。
“妈妈!”他突然朝着沈知妤喊了一声。
沈母正坐在长椅上休息,听到孩子的喊声,连忙抬头:“辰辰,怎么了?妈妈在这里呀。”
沈皓辰却摇着头,挣脱沈母的手,朝着车子的方向跑来。他跑得很快,小短腿迈得飞快,眼神里满是急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沈知妤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想推开车门冲出去,却被孟宴臣紧紧按住:“别冲动,会被发现的!”
就在沈皓辰快要跑到车边时,沈母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抱住他:“辰辰,你跑什么?快跟妈妈回去!”
“不!”沈皓辰挣扎着,小手指着车子的方向,眼里满是委屈,“我要找那个阿姨!我好像认识她!”
沈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恰好看到车窗里沈知妤的侧脸。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沈知妤?!”于岚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愤怒,“你怎么敢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沈知妤知道已经暴露,索性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看着于岚怀里的沈皓辰,声音哽咽:“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沈母抱着沈皓辰后退一步,“你胡说什么!辰辰是我的儿子,是沈家的孩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妈!”沈知妤看着沈母,眼泪直流,“当年你说过会把我当亲生女儿,可你却亲手把我推开,把我的孩子从我身边抢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闭嘴!”沈母的情绪激动起来,“当年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引皓明,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现在还想来抢孩子,我告诉你,不可能!”
沈皓辰被两人的争吵吓得哭了起来,他伸出小手,朝着沈知妤的方向:“阿姨,抱抱……我要阿姨……”
沈知妤看着孩子哭红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上前,却被闻讯赶来的沈家保镖拦住。
“夫人,要不要把她赶走?”保镖恭敬地问道。
沈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眼神阴鸷地看着沈知妤:“沈知妤,我警告你,立刻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辰辰面前!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孟宴臣这时也走了过来,将沈知妤护在身后,“沈夫人,知妤只是想看看孩子,并没有恶意。你们当年已经伤害她够深了,难道连这点权利都要剥夺吗?”
“孟宴臣?”于岚认出了他,脸色更加难看,“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跟你无关!你最好管好你的女人,别让她再来招惹沈家!”
“她是我的未婚妻,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们执意不让知妤见孩子,那我们只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停在草坪边。沈皓明推开车门走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走到沈知妤面前,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偏执:“沈知妤,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招惹沈家!你竟然还敢来见皓辰!”
“他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能见他?”
“皓辰是沈家的继承人,这辈子都只能留在沈家!”
两人剑拔弩张,气氛瞬间降到冰点。沈皓辰看着争吵的两人,哭得更凶了,小手指着沈知妤,对沈皓明说:“哥哥,我要那个阿姨……我喜欢她……”
沈皓明听到孩子的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看着沈知妤,又看了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哥哥”沈皓明低头看着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沈皓辰,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依旧伸着小手,朝着沈知妤的方向张望。那眼神里的依赖与亲近,像一把钝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辰辰,不许胡闹!”沈皓明他强行将孩子的头转过来,却对上沈皓辰满是委屈的眼神。
“我没有胡闹……”沈皓辰瘪着嘴,眼泪掉得更凶了,“那个阿姨身上有香香的味道,和我梦里的味道一样……我想让她抱抱我……”
沈知妤看着孩子泛红的眼眶,想起在伦敦医院里,她抱着刚出生的皓辰,轻轻哼着摇篮曲的模样。那时候的他那么小,那么软,如今却只能隔着人群,用带着好奇的眼神望着自己。
“皓辰……”沈知妤想上前,却被沈家的保镖死死拦住。
孟宴臣将她护在身后,目光看着沈皓明和沈母:“你们看到了,孩子认她。血缘是骗不了人的,你们凭什么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凭什么?”沈母冷笑一声,抱着沈皓辰后退一步,“就凭她是个被沈家赶出去的养女!就凭她不知廉耻,毁了皓明的前途!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辰辰的母亲!”
“妈!”沈知妤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愤怒,“当年的事难道都是我的错吗?是沈皓明强迫我,是你们为了沈家的名声,逼我签下解除收养协议,逼我离开我的孩子!你们才是最自私的人!”
“你胡说!”沈母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你勾引皓明,怎么会有这些事?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时,沈皓辰突然从沈母怀里挣扎出来,小短腿踉踉跄跄地朝着沈知妤跑去。他跑得很快,小小的身影在草坪上显得格外单薄。
“阿姨!阿姨!”他一边跑,一边喊,眼里满是急切。
沈知妤看着朝自己跑来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推开保镖,快步迎了上去。她蹲下身,一把将沈皓辰抱进怀里,眼泪落在孩子的衣服上,晕开一片湿痕。
“皓辰……我的皓辰……”她紧紧抱着孩子,仿佛要将这几年缺失的陪伴,都融进这个拥抱里。
沈皓辰被她抱在怀里,瞬间停止了哭泣。他伸出小手,轻轻摸着沈知妤的脸颊,小脑袋靠在她的颈窝:“阿姨,你是不是就是妈妈呀?我好想你……”
沈知妤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点头:“是……我是妈妈……妈妈也想你……”
沈皓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既愤怒又酸涩。他看着沈知妤抱着孩子的模样,想起当年在伦敦,他看到沈知妤抱着刚出生的皓辰,眼里满是温柔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明明可以留住她,却因为懦弱和自私,亲手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