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会那天,天很晴。警队的人站成整齐的队列,梁绯月捧着勋章盒,一步步走到陈永仁的墓碑前。碑上终于刻上了完整的名字和“卧底警员”的标注,旁边是黄sir的墓,风吹过,两束白菊轻轻晃着。
“陈先生,你看,大家都知道你是好警察了。”梁绯月把勋章放在碑前,“韩琛的余党都清干净了,刘建明也得到了该有的结果,你可以放心了。”
杨锦荣站在她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不远处,沈澄也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等梁绯月转过身,他递了过去:“这是林国栋遗物里找到的加密U盘解密文件,里面是韩琛所有卧底的名单,现在彻底用不上了,烧了吧。”
梁绯月接过文件,她抬头看向杨锦荣,两人对视一眼,都懂了彼此的意思——过去的恩怨纠缠,终于该画上句号了。
追思会结束后的半个月,梁绯月总觉得浑身发懒,明明没熬夜查案,却总犯困,连最爱吃的酸梅汤都要多放两勺糖才觉得顺口。
这天早上,她对着早餐里的煎蛋皱了皱眉,胃里一阵反酸,转身冲进洗手间时,正好被准备上班的杨锦荣撞见。他连忙跟过去,拍着她的背递温水,眼神里满是紧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梁绯月漱完口,靠在门上喘了口气,忽然想起前几天同事调侃她“是不是有好事”,心里猛地窜起个念头。
杨锦荣下班回家时,就看见梁绯月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一根验孕棒,眼神发愣。他心里一紧,走过去刚要开口,就见她抬头看过来:“杨先生,我们……好像要有宝宝了。”
验孕棒上的两道红杠清晰刺眼,杨锦荣愣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它,又伸手扶住梁绯月的腰,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去医院检查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让梁绯月忍不住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还没去医院,就是刚测出来,想等你回来一起说。”
第二天一早就拉着梁绯月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时,医生笑着说:“怀孕六周了,胎心很稳,平时多注意休息,别做重活就行。”
从医院出来,杨锦荣握着梁绯月的手,脚步都放轻了。路过花店时,他突然停住,进去买了一束向日葵,递到她怀里:“医生说孕妇要多看看开心的东西,这个看着亮堂。”
那天晚上,杨锦荣彻底没了平时的沉稳。他翻出手机查孕期注意事项,连梁绯月喝口水都要盯着水温,夜里更是轻轻搂着她的腰,生怕碰着肚子,嘴里还小声念叨:“以后案子我多盯着,你在重案组别太累,实在不行就让爸把你调去文职。
“哪有那么娇气。”梁绯月靠在他肩上,“不过……你说孩子生下来,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像你好。”杨锦荣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像你一样,眼睛亮,笑起来有梨涡。”
正说着,梁绯月的手机响了,是梁警司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刚说了句“爸”,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梁警司难得的雀跃声音:“听说我要当外公了?明天晚上回家吃饭,你妈炖了鸡汤,给你补补!”
梁绯月笑着应下,挂了电话,看着杨锦荣:“明天晚上回家吃饭,妈知道消息,肯定要给你‘上课’了。”
杨锦荣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却满是期待:“好,正好跟爸聊聊,以后怎么给孩子起名字。”
第二天晚上回梁家,刚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鸡汤香。梁母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把拉过梁绯月的手,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腰,眼眶都红了:“我的乖女儿,怎么不早点说?这段时间肯定累着了!”说着就把她往沙发上按,又转身瞪杨锦荣,“你也是,绯月怀着孕,你怎么不多看着点?重案组的事别让她沾了!”
杨锦荣连忙点头应着,手里还提着给梁父带的茶,姿态放得极低。梁父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看似没在意,却悄悄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还把桌上的坚果壳收得远远的:“吃饭吧,汤炖了一下午,给绯月补补。”
晚饭时,鸡汤刚端上桌,梁母就给梁绯月盛了满满一碗:“这鸡炖了三个小时,加了红枣枸杞,补气血的,你多喝点。”又给杨锦荣夹了块鸡肉,“你也吃,以后要照顾绯月和孩子,自己也得有精神。”
饭桌上,梁警司忽然提起起名的事:“我琢磨着,要是男孩,就叫‘杨承安’,承是承继,安是平安,希望他能承继警队的责任,也能一生平安。要是女孩,叫‘杨知夏’,知书达理,也像夏天一样明朗。”
梁绯月眼睛一亮:“承安和知夏,都很好听!”杨锦荣也点头:“爸起的名字有寓意,我没意见。”
“我已经跟人事部打过招呼,下个月把绯月调去档案科,那边活儿轻,不用跑外勤。”
“爸!”梁绯月刚想反驳,就被杨锦荣用眼神制止。“先去过渡阵子,等孩子稳定了再说,听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梁绯月的肚子慢慢显怀,杨锦荣彻底成了“二十四小时保镖”。每天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做早餐,上下班亲自接送,连档案科同事递来的文件,他都要先接过翻一遍,生怕太重累着她。
有次沈澄来警署办事,撞见杨锦荣蹲在走廊里,给梁绯月系松开的鞋带,忍不住调侃:“杨sir,你这哪是警队精英,分明是‘宠妻狂魔’啊。”
杨锦荣站起身,顺手帮梁绯月理了理外套,“我太太怀着孕,小心点应该的。”说得沈澄哑口无言,只能笑着摆手:“服了服了,不打扰你们。”
预产期前一周,梁绯月半夜突然腹痛。杨锦荣慌得鞋都没穿好,抱着她就往医院跑,一路上手都在抖,嘴里不停念叨:“别怕,马上到医院了,我陪着你。”
好在一切顺利,第二天早上,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产房里传来。护士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宝宝出来,笑着对杨锦荣说:“是个女孩,六斤八两,很健康。”
杨锦荣凑过去,看着宝宝皱巴巴的小脸,眼眶突然红了。等梁绯月被推出来时,他连忙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轻声说:“辛苦了,谢谢你。”
梁绯月虚弱地笑了笑,看向他怀里的宝宝:“像不像我?”
“像,眼睛特别像你,亮闪闪的。”杨锦荣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梁警司和梁母赶过来,看着襁褓里的小家伙,梁母眼眶都红了:“这就是知夏啊,多可爱。”梁警司拍了拍杨锦荣的肩,语气里满是欣慰:“以后,咱们家又多了个牵挂,也多了份盼头。”
杨锦荣走过来,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绯月,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梁绯月笑着摇头,靠在他肩上:“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