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梁绯月在公寓楼下偶然遇到了杨锦荣的下属,那个之前和他们在商场咖啡厅聊过天的警员。她灵机一动,走上前去打招呼:“真巧啊,又见面了。”
警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梁小姐,好巧。”自从上次在商场被杨锦荣撞见后,他就被杨锦荣狠狠训斥了一顿,此刻见到梁绯月,难免有些心虚。
梁绯月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却装作没察觉,笑着说:“上次听你说杨sir喜欢看书,我最近正好看到几本不错的历史书,想送给他,你能不能帮我参谋参谋?”
警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不过我也不太懂,只能随便看看。”
两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梁绯月从包里拿出几本书,一本本翻开给警员看,一边看还一边念叨着书中的内容:“这本讲的是明朝的历史,里面很多故事都挺有意思的;这本是关于三国的,我觉得写得特别详细……你觉得杨sir会喜欢哪本呢?”
警员翻了翻书,指了指那本关于三国的:“杨sir好像对三国历史挺感兴趣的,我看他办公室里有好几本相关的书,这本应该还不错。”
梁绯月眼睛一亮,连忙把书合上:“那就这本了,谢谢你啊。”说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杨sir最近工作忙不忙啊?我看他总是早出晚归的。”
警员叹了口气:“最近有个大案子,杨sir压力特别大,每天都忙到很晚。我们也跟着累得够呛。”
梁绯月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这么辛苦啊,也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警员笑了笑:“您有心就行了,这种案子我们都插不上手,您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不过杨sir要是知道您这么关心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警员便匆匆告辞。
第二天,梁绯月拿着文件袋,站在保安科杨锦荣办公室的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门的动作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自然,目光却瞬间锁在办公桌后那个挺拔的身影上。
杨锦荣正低头看着文件,眉头微蹙,指尖夹着的钢笔悬在纸页上方,他太过专注,竟没察觉有人闯入,直到梁绯月的脚步声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动,他才猛地抬头。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没有温度,钢笔“咔嗒”一声按回笔帽,视线像带着冰碴儿,直直落在梁绯月身上,“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梁绯月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却强撑着走上前,将文件袋放在桌角:“我爸让我给你送份紧急文件……我只是想看看你,你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杨锦荣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下一秒,梁绯月的手腕就被他牢牢攥住,力道大得让她低呼一声。他将她猛地按在冰凉的办公桌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混着烟草味,强势地笼罩住她。
“看我?还是想趁机查我桌上的东西?”
梁绯月被他按得动弹不得,眼泪却真的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我没有……杨锦荣,你为什么总把我当外人?我们是夫妻啊。”
杨锦荣的动作猛地一顿,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悄然松了些。他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那道紧绷的防线,竟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别开眼,声音依旧生硬,却多了几分温柔:“文件放下,你回去。”
梁绯月却没动,反而伸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我不回去,我想陪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办公室里陷入沉默,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杨锦荣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按在她肩上的手。
“就十分钟。”他转过身,重新坐回椅子上,却没再看文件,只是望着窗外,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妥协。
十分钟的时间在沉默里走得格外慢。梁绯月没敢再靠近,只是坐在旁边的待客椅上。
直到墙上的挂钟轻轻敲了一下,“时间到了。”
梁绯月起身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桌角那本没送出去的三国史书,书页轻轻翻了两页。杨锦荣的视线扫过来,落在书封上时,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这是……”
“之前听人说你喜欢三国,想着给你送来解闷。”梁绯月连忙把书往他那边推了推,语气放得软,“要是你没时间看,放这儿也行。”
杨锦荣没接,也没拒绝,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指尖在袋口顿了顿:“我知道了,文件我会处理。你……”他话到嘴边又顿住,最终只说了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梁绯月心里微动,没再多留,转身时轻轻带上门。
而办公室里,杨锦荣拿起那本三国史,翻开第一页,竟看到扉页上用细笔写了行小字:“赤壁一战,周瑜虽捷,亦需养息——别总熬着。”
傍晚下班时,杨锦荣路过公寓楼下的水果店,脚步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拎了一袋新鲜的草莓——上次在商场,他好像见过梁绯月盯着草莓摊看了两眼。
回到公寓,推开门时,客厅竟亮着灯。梁绯月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你回来了?我想着你可能没吃饭,就……”
话没说完,就见杨锦荣把草莓放在茶几上,“顺路买的。”
梁绯月看着那袋草莓,又看了看他:“那我把草莓洗了,正好当饭后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