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父子押解大月可汗、护送沈芷衣返回京城时,新帝沈瑾率文武百官亲自到城外迎接,沈琅也特意从万寿宫赶来。当看到沈芷衣平安归来,沈琅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哽咽道:“芷衣,让你受苦了。”
沈芷衣跪地叩首,泪落衣襟:“多谢皇兄与皇侄不弃,皇妹方能重返故土。”一旁的萧怜儿连忙上前搀扶,温声安慰,一行人簇拥着沈芷衣返回皇宫。”
几日后,朝廷举行庆功大典,燕牧因战功卓着被封为镇国公,燕临升任镇国将军;参与倒戈的大月东部贵族也得到赏赐,双方签订和平盟约,约定永不再犯。大月可汗则被废去汗位,囚于京城,以警示周边部落。
回宫之后,沈芷衣在万寿宫陪伴沈琅休养,闲暇时便会向萧怜儿说起在大月的经历——从最初的隐忍求生,到听闻燕临击溃先锋时的希望,再到被燕临护送归京时的安心。提及燕临时,她眼底难掩感激与羞涩,坦言:“皇嫂,若不是燕将军多次冒险护我,我恐怕……”
萧怜儿早已看穿她的心思,恰逢燕临因战功被召见,她便特意安排两人在御花园偶遇。几次相处下来,燕临也终于鼓起勇气,向萧怜儿表明心意,称自己早已被沈芷衣的坚韧与善良打动。萧怜儿当即入宫向沈琅与新帝提议赐婚,沈瑾听闻后十分欢喜,直言“这是大乾的美事”。
几日后,新帝下旨:乐阳长公主赐婚于镇国将军燕临,择吉日完婚。旨意颁布当日,满朝文武纷纷道贺,京城百姓也沿街欢呼,为这对历经波折的璧人祝福。
婚礼当日,燕府张灯结彩,萧怜儿亲自为沈芷衣梳妆,沈琅则以兄长之礼,将她亲手交予燕临,嘱托道:“芷衣此后便托付于你,务必好好待她。”燕临郑重叩首,承诺此生定会护沈芷衣周全。
与此同时,张遮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自平定薛党后,张遮因公正严明深得民心,萧怜儿也注意到,姜雪宁与张遮相识多年,彼此惺惺相惜。在萧怜儿的牵线下,张遮向姜家提亲,新帝也亲自赐婚,将姜雪宁许配给刑部尚书张遮。
两场婚礼相隔不过一月,两场婚礼过后,京城的喜庆氛围尚未消散,朝堂与民间的安稳气象愈发浓厚。新帝沈瑾在谢危的辅佐下,处理政务愈发娴熟,每日除了批阅奏折、与大臣议事,还会定期前往万寿宫探望沈琅和萧怜儿。
一日朝会,沈瑾提出“轻徭薄赋,兴修水利”的新政,意在缓解百姓赋税压力,改善南方水患频发的状况。谢危率先附议,张遮随即补充细则,提议从国库拨出三成存银用于水利工程,并选派清廉官员前往督办,确保款项专款专用。众臣纷纷赞同,新政很快得以推行。
数月后,南方水利工程初见成效,当年汛期竟未出现大规模洪涝,百姓收成较往年提升三成。消息传回京城,沈瑾特意在宫中设宴,宴请谢危、张遮、燕临等功臣,席间感慨道:“昔年父皇操劳国事,今有诸位爱卿辅佐,大乾方能有此安稳。朕定当不负众望,守住这江山百姓。”
而沈芷衣与燕临成婚后,并未沉溺于府中安逸。她利用在大月的见闻,向萧怜儿提议与大月东部贵族开展茶马贸易,既增进双方联系,又能充实大乾国库。萧怜儿将此提议告知沈瑾,沈瑾当即命燕临负责此事。燕临与大月东部贵族协商后,在边境设立三处通商口岸,规定贸易税率,很快便促成了双方的稳定往来,边境百姓因通商获利,生活日渐富足。
张遮与姜雪宁成婚后,夫妻二人志同道合。姜雪宁聪慧机敏,不仅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帮张遮整理查案文书,提出自己的见解;张遮则始终坚守公正,在刑部任上又接连破获几起陈年旧案,为蒙冤者昭雪,“张青天”的名号在民间越传越广。而平南王和一干人等也已经伏诛。
十年后,沈瑾已成长为成熟稳重的君主,谢危见他能独当一面,便主动请辞,想要辞官归隐。沈瑾再三挽留无果,最终同意他的请求,同时下旨为谢危修建府邸,每逢佳节便派人送去赏赐,以表感激之情。而张遮则因政绩突出,被升任为丞相,继续辅佐沈瑾治理国家。
此时的大乾,吏治清明,粮食丰收,边境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
萧怜儿念及江南春日风光,提出前往小住时,沈琅当即应允,二人只带了几名侍从,轻车简从离京。船行至江南水乡苏州,两岸青瓦白墙映着碧水,岸边杨柳依依,萧怜儿凭栏远眺,笑意盈盈:“多年前曾听闻江南春色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沈琅握着她的手,“你喜欢,我们便多住些时日。”
二人在苏州选了一处临河的宅院住下,每日清晨一同在巷中漫步,看百姓晨起浣纱、商贩摆摊;午后坐在院中品茗,听雨声打在油纸伞上;傍晚乘船游湖,看夕阳染红河面。日子清闲自在,沈琅的咳嗽竟也少了许多。
一日,萧怜儿在巷口的茶摊买茶,转身时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青衫素袍,手持书卷,正是本该归隐的谢危。她心头一怔,随即笑道:“居安怎会在此?莫非也是来江南赏春的?”谢危见被识破,也不遮掩,拱手道:“夫人与老爷都在此,臣自然是来‘偶遇’的。”
原来谢危辞官后,本想找一处清静之地隐居,可听闻萧怜儿与沈琅去了江南,终究放心不下,便悄悄跟来,每日远远看着萧怜儿安好,才觉安心。沈琅得知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拉着他一同小聚,三人围坐桌前,不谈朝政,只聊江南趣事、过往旧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共渡难关的时光,却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温情。
此后,谢危便在沈琅夫妇的宅院旁住下,时常一同出游。他们曾同登寒山寺,听钟声悠扬;曾共赏拙政园,看亭台水榭;也曾在雨天围炉夜话,听谢危讲书中典故。沈琅偶尔会打趣谢危:“居安这‘归隐’,倒像是换了个地方陪我们。”谢危总是淡淡一笑:“能与老爷、夫人共赏江南春色,便是居安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