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月,萧怜儿一边安心养胎,一边暗中行动。她以“宫中人手不足”为由,将薛太后与薛姝安插在衍庆宫的宫人尽数调走,换上来的都是她亲自挑选、身家清白的心腹;又让贴身宫女每日亲自去御药房取药,取药后当场查验,确保万无一失。
沈琅也时刻关注着萧怜儿的安危,不仅加派了侍卫守在衍庆宫外,还下令任何人未经他允许,不得靠近衍庆宫半步。后宫众人见萧怜儿有皇帝如此庇护,再无人敢轻易招惹,衍庆宫竟难得地平静了下来。
转眼到了次年春日,萧怜儿的预产期已至。沈琅特意暂停了朝中大半事务,守在衍庆宫外,心中满是期待与紧张。薛太后与薛姝虽按捺不住,却因沈琅看得太紧,始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衍庆宫的产房外,沈琅来回踱步,指尖攥得发白。殿内传来萧怜儿断断续续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针扎在他心上。他时不时看向殿门,眉头紧锁,连前来禀报朝政的大臣都被他挥手挡在远处——此刻,没有任何事比萧怜儿和皇嗣的安危更重要。
殿内,稳婆正紧守在床前,额上满是汗珠。萧怜儿咬着锦帕,浑身被汗水浸透,腹部的剧痛一波比一波猛烈。她紧紧抓着床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孩子。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烧热水的小宫女悄悄靠近稳婆,递过一块沾了药粉的帕子,压低声音道:“这是太后娘娘的吩咐,事成之后保你全家平安。”
稳婆眼神闪烁,悄悄将帕子藏在袖中。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前,看似要为萧怜儿调整姿势,手却暗中朝着她的腹部偏下处按去——这是薛姝早就教好的手法,只需这一下,便能让胎儿窒息,还能伪造成难产的迹象。
“贵妃娘娘再用点力!孩子就快出来了!”稳婆一边呼喊着转移注意力,一边将手按了下去。
萧怜儿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绞痛,腹中的孩子仿佛瞬间没了动静。她瞳孔骤缩,猛地抓住稳婆的手腕,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稳婆吓得浑身一颤,手瞬间僵住。她刚想辩解,贴身宫女便上前一步,从她袖中搜出那块沾了药粉的帕子,递给随后赶来的太医:“查验!”
太医接过帕子,凑近鼻尖一闻,脸色骤变:“陛下!这帕子上沾了‘牵机散’的粉末,少量便能让胎儿窒息,若是沾在母体皮肤上,还会引发血崩!”
“什么?!”殿外的沈琅听到这话,瞬间冲了进来。他看着脸色惨白的萧怜儿,又看向吓得瘫软在地的稳婆,怒火冲天:“将这个毒妇拖下去,凌迟处死!”
侍卫们立刻上前,拖起稳婆就往外走。稳婆哭喊着求饶,却被死死捂住嘴,很快便没了声响。
殿内的萧怜儿听到外面的动静,心中一紧,却在另一个稳婆的鼓励下,再次攒足力气。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稳婆抱着襁褓,快步走到殿门口,跪地喜报:“陛下!恭喜陛下!宸贵妃娘娘生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沈琅猛地松了口气,快步上前掀开襁褓一角——婴儿皮肤皱巴巴的,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小手还在微微挥动。他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暖意,当即下令:“传朕旨意,宸贵妃诞下皇子,劳苦功高,晋封‘宸皇贵妃’,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皇子赐名‘沈瑾’,封为‘太子’!”
旨意传遍后宫,众人无不震惊——刚生下皇子就晋封皇贵妃,还直接封为太子,这待遇在后宫历史上从未有过。而宁安宫内,薛太后听到消息,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萧怜儿有了皇子,又得了沈琅这般宠爱,薛家的日子,怕是真的要到头了。
乾清宫内,沈琅刚处理完关于太子沈瑾的册封文书,便见临淄王沈玠,神色恳切地躬身行礼:“皇兄,臣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恳请皇兄恩准。”
沈琅放下朱笔,抬眸看向他,语气带着几分兄长的温和:“皇弟但说无妨。”
“臣弟与户部侍郎姜伯游之女姜雪蕙两情相悦,愿结为连理,恳请皇兄赐婚,成全臣弟与雪蕙的心意。”沈玠话音落下,又深深叩首,姿态恭敬。
沈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笑意。他想起此前萧怜儿曾提过,姜雪蕙与沈玠因宫宴相识,后来又在御花园偶遇过几次,两人颇有共同话题,没想到竟已暗生情愫。
更重要的是,姜伯游为官清廉,在朝中声望颇高,且从不依附任何党派——沈玠若与姜家联姻,既能避开薛太后想让他攀附勋贵的算计,也能为自己增添一份可靠的助力。
“你倒会选。”沈琅笑道,拿起御笔在纸上写下赐婚旨意,“姜氏品行端正,与你相配。朕准了,待吉日选定,便为你们举办婚礼,赐你二人府邸,以示朕的心意。”
沈玠大喜过望,再次叩首谢恩:“谢皇兄成全!臣弟定不会辜负皇兄的心意,也定会好好待雪蕙!”
消息传到衍庆宫时,萧怜儿正抱着刚满月的沈瑾,听到沈琅赐婚的消息,姜雪蕙脸颊瞬间泛红,眼底却满是欢喜。
“姜姐姐,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萧怜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沈玠为人正直,又对你上心,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往后你成了临淄王妃,咱们在宫中也多了个相互照应的人。”
姜雪蕙羞赧地点头,又想起一事,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只是薛太后那边……从前她总想着让临淄王娶薛姝姑娘,如今陛下赐婚于我,她怕是会心生不满,说不定还会从中作梗。”
“你放心,有陛下在,薛太后掀不起什么风浪。从前她想立沈玠为皇太弟,是因为陛下没有子嗣;如今瑾儿已经出生,还被立为太子,她的心思早就落了空,就算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