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跟着肖澜桉跑在草坪上,笨拙地追着滚来滚去的足球。他多年来习惯了商场上的沉稳克制,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跟着儿子的笑声跑着、笑着,额角很快沁出了薄汗,心里却满得快要溢出来。
肖澜桉跑得比他快,每次抢到球,都会回头朝他咧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爸爸,你跑得好慢呀!”
“那是爸爸让着你。”孟宴臣故意放慢脚步,看着孩子得意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总是忙着工作,从没有这样陪他踢过球,心里更坚定——他绝不会让桉桉重复自己的遗憾。
玩了一会儿,肖澜桉跑累了,拉着孟宴臣的手坐在草坪上,仰着小脸问:“爸爸,你以前去哪里了呀?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和妈妈?”
孟宴臣的心微微一沉,他斟酌着语气,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爸爸以前在找妈妈,找了很久很久,才知道妈妈和桉桉在这里。是爸爸不好,让桉桉和妈妈等了这么久。”
肖澜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孟宴臣的手指:“那爸爸以后不要走了好不好?我想每天都和爸爸一起踢足球,一起搭积木。
肖妤绯是从肖亦骁那里知道孟宴臣和桉桉相认的。她刚下班回到家,就看到肖亦骁坐在客厅里,脸色复杂地看着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宴臣知道桉桉是他儿子了,今天还陪桉桉在草坪上踢了一下午球”。
肖妤绯手里的包“啪”地掉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多想,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直奔孟氏集团——她必须找他问清楚。
冲进孟宴臣办公室时,他正看着手机里桉桉的照片,嘴角还带着笑意。看到肖妤绯闯进来,他脸上的笑容顿了顿,起身想迎上去,却被肖妤绯一把推开。
“孟宴臣,你什么意思?谁让你去认桉桉的?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孟宴臣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收起了笑容,语气也沉了下来:“我认我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问你的意见?桉桉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知道他的存在,更有权利陪在他身边。”
“你有权利?”肖妤绯冷笑一声,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那五年呢?桉桉出生的时候,生病的时候,半夜哭着要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说你有权利,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早干什么去了?”孟宴臣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我找了你五年!我走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国家,我每天回家看着你的东西发呆,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是你,是你和肖亦骁一起瞒着我,把我蒙在鼓里!”
“我不瞒着你怎么办?”肖妤绯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当年付阿姨拿着肖家的生意威胁我,说只要我不离开你,肖家就会破产。我那时候怀着桉桉,我能怎么办?我只能走!我一个人在国外读书,我怕你知道后会和付阿姨彻底决裂,怕你为了我放弃孟家,我只能自己扛着!”
“所以你就把我排除在外,连让我承担的机会都不给我?”孟宴臣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甘,“肖妤绯,我们是爱人,不是吗?遇到困难,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躲起来扛着。我知道,你怕妈和我再吵架,可你有没有想过桉桉?他需要爸爸,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肖妤绯的声音带着绝望,“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能给桉桉完整的家吗?付阿姨以前就没想过接受我,现在更不会接受我的,更不会接受桉桉!到时候只会让桉桉受委屈,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再经历一次我当年的痛苦!”
孟宴臣看着肖妤绯通红的眼眶,听着她带着绝望的声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却被她再次躲开。
“妤绯,你听我说。”孟宴臣放软了语气,眼神里满是恳求,“妈那边我会去解决,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和桉桉。当年是我太懦弱,没能保护好你,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能力对抗她的要求,也有能力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
“你怎么解决?”肖妤绯擦了擦眼泪,语气里带着不信任,“付阿姨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认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当年她能为了让我离开你,威胁肖家,现在也能为了不让我和桉桉回来,做出更过分的事。我不能拿桉桉的未来冒险。”
孟宴臣沉默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肖妤绯面前:“这是我名下百分之三十的孟氏股份转让协议,还有一套离医院和幼儿园都近的房子的房产证。我已经把股份和房子都转到了桉桉名下,就算以后妈想做什么,也动不了桉桉的东西。”
肖妤绯看着桌上的文件,愣住了。她没想到孟宴臣会做这么周全的准备,心里的防线微微松动。
“妤绯,我知道过去五年我欠你们太多。”孟宴臣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我不敢奢求你立刻原谅我,但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弥补你们的机会。我会每天陪桉桉踢足球、搭积木,会陪你去医院上班,会和你一起面对妈,我会把这五年错过的时光,一点一点补回来。”
肖妤绯看着孟宴臣真诚的眼神,又想起今天肖亦骁说的,桉桉抱着足球,兴奋地说“爸爸陪我玩了一下午”的样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孟宴臣,也知道桉桉有多渴望父爱,只是过去的阴影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肖妤绯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一丝犹豫,“而且你不能强迫桉桉做什么,他还小,需要慢慢适应。”
孟宴臣听到她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用力点头:“好,我等你,多久都等。桉桉那边我会慢慢来,不会吓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