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渐渐小了。石青鸢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僵尸盯着她的画面,还有听到“青鸾”时的反应。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叩窗。
石青鸢立刻警觉起来,握紧桃木剑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可她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气就在附近,很淡,却带着一丝犹豫,像是在徘徊。
“是你吗?”石青鸢轻声开口,对着窗外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出来说,我或许能帮你。”
窗外的阴气没有回应,反而渐渐散去。石青鸢打开窗,朝着阴气消失的方向望去,只能看到漆黑的山林,再无其他踪迹。
半夜,石青鸢猛地从梦中惊醒,额角沁出一层薄汗,心口还在隐隐发烫。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可梦里那模糊又真切的暖意,却迟迟散不去——男子伏案写信的背影、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末尾“爱妻青鸢”那四个字,像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坐起身,心里满是困惑:那梦里的人是谁?为什么会叫她“爱妻”?又为什么,这梦境会和那边疆皇族僵尸的异样反应联系在一起?
“难道……那僵尸,就是梦里的人?”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石青鸢压了下去——僵尸浑身是阴寒尸气,而梦里的男子明明带着温和的气息,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可若不是,僵尸为何偏偏对她有执念,又为何她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石青鸢干脆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道院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轻响,马车还停在屋檐下,车厢上的破洞被临时用木板挡住,锁阴链依旧缠在上面,只是符纸已经湿透,失去了灵力。
她走到马车旁,伸手轻轻碰了碰木板——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阴气,和梦里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隐隐重合。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
石青鸢立刻握紧桃木剑,转身看向院墙——月光下,一道青黑色的身影正趴在墙头上,不是别人,正是那逃走的边疆皇族僵尸!
它没有跳下来,只是趴在墙头,猩红的眼睛盯着石青鸢,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和之前一样,它身上的凶煞之气弱了许多,反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石青鸢没有立刻攻击,反而轻声开口,她想知道,这僵尸到底为何对自己这般特殊。
它从墙头上跳下来,快步走到石青鸢面前,却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再靠近。它伸出手,想去碰青鸢,又怕伤到青鸢,指尖在半空微微颤抖。
“你……真的认识我?”石青鸢轻声问。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脚步声,秋生揉着眼睛走出来:“青鸢,你怎么在院子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到秋生的声音,僵尸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瞬间变得凶戾,它对着秋生低吼一声,像是在警告,又怕吓到青鸢,很快收敛了气息。它最后看了青鸢一眼,转身跃过院墙,消失在夜色中。
秋生快步走到青鸢身边,疑惑地看向院墙:“刚才是不是有东西?我好像听到声音了。”
青鸢收起玉佩,压下心里的波澜,轻声道:“没什么,可能是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你怎么醒了?”
“我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担心你,就出来看看。”秋生看着青鸢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没睡好?脸色这么差。”
“有点做噩梦了。”青鸢没有说实话,她不确定这僵尸的目的,不想让秋生担心,也怕其他人知道后,会立刻对僵尸下杀手。
秋生立刻紧张起来:“做什么噩梦了?是不是跟那僵尸有关?要是害怕,我陪你在院子里坐会儿,等天亮了再回去睡。”
石青鸢点点头,两人坐在石阶上,秋生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练剑的心得,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石青鸢听着他的声音,心里却一直在想那僵尸的反应和梦里的场景,玉佩、“爱妻青鸢”、僵尸的执念,这些线索像是散落的珠子,却怎么也串不起来。
第二天,两人走到堂屋时,九叔、四目道长、千鹤道长和一休大师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围着桌子整理进山要用的法器。看到石青鸢,九叔开口道:“青鸢,昨晚那僵尸的阴气残留已经被雨水冲得差不多了,我们带了寻阴符,应该能顺着阴气轨迹找到它。你在道院要多加小心,要是有任何异动,立刻用传讯符通知我们。”
石青鸢点头:“九叔放心,我会看好道院,教秋生他们画避邪符。”
四目道长拍了拍家乐的肩膀,叮嘱道:“你小子别调皮,好好跟着青鸢学画符,要是敢偷懒,等我回来收拾你!”家乐连忙点头,吐了吐舌头:“师父,我肯定好好学!”
一休大师也对着菁菁道:“菁菁,你帮着青鸢打理道院,照顾好乌侍郎和小皇子,莫要到处乱跑。”菁菁乖巧应下,接过一休大师递来的一串念珠:“师父,这念珠您带着,能驱邪。
众人收拾妥当后,九叔、四目道长、千鹤道长和一休大师便背着法器袋,朝着山林的方向出发了。
青鸢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青鸢转身对秋生、家乐和菁菁道:“我们先去准备画符的东西,朱砂、黄纸、毛笔都要整理好,画避邪符的手法有讲究,你们得仔细看。”
三人跟着石青鸢来到偏屋,屋里的桌上已经摆好了画符要用的材料。石青鸢拿起一张黄纸,铺在桌面上,又蘸了蘸朱砂,对三人道:“避邪符的符纹要连贯,不能断笔,起笔要快,收笔要稳,还要配合口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画的时候要专心,不能分心。”
她说着,手腕一动,朱砂笔在黄纸上快速勾勒,一道道符纹流畅自然,转眼间一张避邪符就画好了,符纸边缘隐隐泛着淡红色的微光。家乐和菁菁看得眼睛都直了,秋生也忍不住点头——他以前画符总爱分心,画出来的符纸效果远不如石青鸢的。
“我来试试!”家乐率先拿起毛笔,学着石青鸢的样子蘸了朱砂,可刚画了几笔,符纹就歪了,还断了笔,黄纸瞬间失去了光泽。又换了一张黄纸重新画。
秋生也拿起毛笔,这次他格外专心,跟着石青鸢念诵口诀,手腕稳了不少,虽然符纹不如石青鸢的流畅,却也有了淡淡的微光。石青鸢看着他的符纸,点头道:“不错,比上次进步多了,再注意一下起笔的力度,就能画得更好。”
菁菁性子细腻,画符时格外认真,虽然速度慢,却没断笔,符纸也泛起了微光。石青鸢耐心地指导着三人,偶尔纠正他们的握笔姿势和符纹走向,偏屋里很快就铺满了画好的避邪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