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日子恢复平静后,石青鸢每日跟着九叔练剑画符,秋生也收敛了往日的浮躁,跟着一起钻研术法,文才也褪去了往日的怯懦,能独立完成法器整理和符纸晾晒的活计。秋生和青鸾偶尔两人会趁着空闲,去镇上买些点心,胭脂,两人并肩走在青砖小路上。
这日清晨,九叔收到一封书信,看完后对着石青鸢和秋生道:“千鹤师弟要护送一支丧葬队伍去京城,队伍里有位中了尸毒的边疆皇族,他信里说路途偏远,怕有变故,让我们去四目那里接应。”
石青鸢放下桃木剑:“师叔,那边疆皇族是否棘手?”
“边疆皇族常年与异邪打交道,比寻常僵尸更烈。”九叔收起书信,“秋生,你去收拾法器,青鸢,你带上些糯米和驱邪符,我们正午出发。”
两人应声准备,午时一到,三人坐上马车,朝着四目道长的居所赶去。马车走了三天,傍晚时分才抵达居所附近的山野。这里荒草丛生,只有零星几间木屋,远远就看到两间木屋比邻而居。
“那就是四目师弟和一休大师的住处。”九叔指着木屋,“我们先去道院歇脚,等千鹤师弟的队伍。”
刚走到道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紧接着是个少年的笑声:“师父,你又输啦!”随后是四目道长的怒喝:“家乐!再敢偷换我的符纸,看我不罚你抄一百遍心法!”
石青鸢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少年正拿着桃木剑躲在柱子后,四目道长提着铜钱剑追在后面,看到九叔,两人都愣住了。
“师兄?你怎么来了?”四目道长收了剑,惊讶道。
九叔笑着上前:“来接应千鹤师弟,路过此处,正好歇脚。这位是?”他看向少年。
“我徒弟家乐。”四目道长无奈地摇摇头,“调皮得很。”
家乐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石青鸢和秋生:“你们就是石坚师伯的女儿和林师伯的徒弟?我叫家乐!”
石青鸢点头浅笑:“我叫石青鸢,他是秋生。”
几人正说着话,隔壁寺庙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僧袍的和尚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正是一休大师和他的徒弟菁菁。
“林道长,好久不见!”一休大师笑着拱手,“快进屋坐,我刚煮了热茶。”
众人跟着一休大师进屋,屋内陈设简单却整洁,桌上摆着刚沏好的热茶,氤氲的水汽驱散了山野的寒气。菁菁端着茶盏递过来,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石青鸢:“青鸢姐,我常听师父说起你,说你术法很厉害。”
石青鸢接过茶盏:“只是跟着父亲和师叔学了些基础,算不得厉害。”
家乐凑到菁菁身边,笑着说:“菁菁,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练术法啊!青鸢师姐和秋生师兄肯定能教我们不少本事!”
秋生闻言,立刻挺直腰板,故作老成地说:“没问题!以后你们有不懂的,尽管问我!”
九叔和四目道长、一休大师坐在一旁,说起千鹤师弟的丧葬队伍。四目道长皱着眉:“边疆皇族中了尸毒,还敢长途跋涉去京城?这尸毒若控制不好,半路上怕是要出大事。”
“千鹤师弟信里说,他用特制的镇邪符暂时压制了尸毒,但队伍里的棺木是用‘阴沉木’所制,阴气极重,怕引来山野间的邪祟。”九叔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我们得提前做好接应准备。”
四目道长放下茶杯,掏出几张黄符:“我早就备好了‘镇尸符’,再加上铜钱剑,寻常邪祟近不了身。倒是家乐这小子,得让他跟在我身边,别到处乱跑添乱。”
家乐立刻反驳:“师父!我已经学会画清心符了,能帮忙的!”
秋生坐在石青鸢身边,悄悄递过去一块桂花糕——是出发前在镇上买的,他一直揣在怀里。石青鸢接过,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眼,这细微的互动被四目道长看在眼里,他挑了挑眉,对着九叔挤了挤眼,九叔无奈地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众人分头准备。九叔和四目道长在道院周围布下“聚阳阵”,用红线和铜镜引导阳气,防止阴邪靠近;一休大师带着菁菁诵读经文,净化周围的气场;石青鸢和秋生则检查法器,将糯米、朱砂分装成小袋,方便随时取用;家乐也没闲着,跟着一起贴符纸,虽然偶尔会贴歪,却格外认真。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气竟飘起了乌云,风也变得阴冷起来。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等着千鹤师弟的队伍。眼看日头渐渐西斜,远处终于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轮声。九叔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来了!”
很快,一支丧葬队伍出现在视线里——为首的是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面容严肃,手持桃木剑,正是千鹤道长。他身后跟着十几个皇家侍卫,推着一辆黑漆马车,马车周围贴满了黄符,显然里面装着那具皇族棺木。
千鹤道长看到九叔等人,立刻快步走来,拱手道:“师兄,四目师弟,一休大师,劳烦你们特意来接应!”
“自家师弟,客气什么。”九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队伍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千鹤道长叹了口气,脸色凝重:“路上倒还算顺利,只是昨夜路过一片乱葬岗时,棺木里有了些异动,我加固了符纸才压制住。这尸毒比我想象的更烈,怕是撑不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