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明公馆,暖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里。明楼话音刚落,明镜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的目光扫过怜奈,神色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
“明楼,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明楼站起身,看了一眼怜奈和明璃,跟着明镜走进了书房。明镜关上门,转身,眼中满是忧虑和不满:“明楼,你和这个清泉怜奈走得太近了。她是日本人,不管她做过什么,我们都不能忘记国仇家恨。”
明楼轻叹一声:“大姐,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怜奈和其他日本人不一样。她帮了我们很多,这次除掉藤田,她也出了不少力。”
“那又怎样?”明镜有些激动,“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璃还小,不能让她在一个日本人身边长大。”
明楼正要开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明镜皱眉:“这么晚了,会是谁?”
两人走出书房,只见明台和于曼丽走进了客厅。明台看到明楼,脸上露出笑容:“大哥,我们回来了!”
明楼又惊又喜:“明台,你们怎么回来了?任务完成了?”
明台点头:“嗯,重庆那边的任务顺利结束,我和曼丽就想着回来看看。”他目光落在怜奈身上,有些疑惑,“这位是……”
明楼正要介绍,明镜却抢先说道:“她是清泉怜奈,日本人。”
明台和于曼丽闻言,脸色微变。于曼丽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枪,警惕地看着怜奈。明台则看向明楼,眼中满是询问。
明楼无奈,只能把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明台听完,眉头紧皱:“大哥,你糊涂啊,你居然和她还有了孩子。你确定能信任她?毕竟她是清泉上野的女儿。”
明台抿着嘴,没说话——他心里还是别扭,可看着明璃依赖怜奈的样子,看着大哥的眼神,终究没再反驳。
客厅里只剩下明楼、明诚、怜奈和明璃。明璃拉着怜奈的手,往玩具箱跑:“妈妈,我们搭积木,比上次搭得高!”
怜奈跟着孩子走过去,蹲在地上,指尖碰到积木时,却被明楼轻轻按住了手。他看着她,眼神里有歉意:“别往心里去,明台只是一时转不过弯。”
怜奈摇摇头:“我知道。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敌人’的女儿。慢慢来,总会好的。”
晚饭时,气氛依旧有些微妙。明镜始终没怎么说话,偶尔夹菜,也只给明台、于曼丽和明璃夹,全程没看怜奈一眼;明台埋头吃饭,偶尔看怜奈一眼,眼神还是带着抵触;只有于曼丽,偶尔会给怜奈递双筷子,或是问一句“清泉小姐,这个菜合口味吗”可
怜奈倒是不在意,安静地给明璃喂饭,明楼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主动给怜奈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你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
明镜握着筷子的手停顿片刻,抬头看了明楼一眼,没说话,却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饭后,明台拉着明诚去院子里聊天,于曼丽陪着明璃在客厅玩,客厅里只剩下明镜、明楼和怜奈三人,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明镜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疏离:“清泉小姐,明台和曼丽回来了,家里住不下那么多人,你要是方便,还是回你那里住吧。”
怜奈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平静:“我知道了,我待会就走。”
明楼立刻皱眉:“大姐,住得下,客房还有空……”
“住得下也不行!”明镜打断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她是日本人!明台刚从外面回来,要是被人看到她住在明家,明台会有危险的!”
“大姐,怜奈不是那些作恶的日本人,她……”明楼还想解释,却被怜奈拉住了。
怜奈看着明镜,眼神清明:“大姐的顾虑我懂。我待会儿就走,以后不会再给明家添麻烦。”
明璃醒来没看到怜奈,抱着布娃娃哭个不停,嘴里喊着“妈妈”。明镜看着孩子哭,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硬着心肠说:“别喊了,她回自己家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明楼回来看到明璃在哭,他找到明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大姐,你这又是何必呢?怜奈她……”
“我是为了明家好!”明镜红着眼眶,“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忘了那些被日本人害死的人?我不能让一个日本人留在明家,我做不到!”
明楼沉默了,他知道大姐的心结,可他也知道怜奈她……他叹了口气:“大姐,我会看着怜奈,不会让她给明家带来危险的。明璃想她,我会带明璃去看她的。
明楼看着明镜泛红的眼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父亲惨死是大姐心里永远的疤,而怜奈的日本身份,恰好戳中了这道疤。
“大姐,我明白你的痛。”明楼声音放轻,“但怜奈和那些日军不一样,她甚至在帮我们阻止日军的恶行。明璃还小,她需要母亲,强行分开她们,孩子会受伤的。”
明镜别过脸,抹了把眼角:“受伤也比被日本人骗了好!明家已经经历过太多,不能再冒任何风险。”说完,她转身走进卧室,重重关上了门,留下明楼独自站在客厅。
此时,院子里的明台和明诚也听到了动静。明诚看着明台:“你也听到了,大姐对怜奈的态度很坚决,这事急不来。”
明台皱着眉:“我不是反对大哥和她在一起,只是让她留在明家,我总觉得不踏实。万一她是清泉上野派来的卧底,我们所有人都得栽进去。”
“不会的。”明诚摇头,“上次藤田要抓她时,她完全可以把明家供出去自保,可她没有。而且她还主动把高木私吞军火的证据交出来,帮我们摆脱了藤田的怀疑。”
明台沉默着没说话,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心里的坎,没那么容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