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黑色轿车准时停在怜奈公寓楼下。她抱着课本上车时,明楼正低头看着一份经济期刊,见她进来,顺手递过一袋热乎的可颂:“路上买的,垫垫肚子。”
车窗外的梧桐叶渐渐染上秋意,怜奈咬着可颂,听明楼轻声说起今天课上要讲的“战时经济调控案例”。到了学校门口,他收起期刊,语气恢复了几分教授的严谨:“今天要抽查上节课的笔记,别走神。”
课堂上,怜奈坐在第一排,笔尖飞快地记录着重点。偶尔抬头,总能对上明楼投向她的目光——那目光里藏着旁人看不见的温和,却又在她要回应时,迅速转回到黑板上,继续讲解复杂的理论模型。下课后,有同学围过来问问题,明楼耐心解答,直到人群散去,才对收拾课本的怜奈轻声说:“晚上带你去吃塞纳河边的餐厅。”
傍晚的塞纳河泛着粼粼波光,餐厅的露天座位正对着埃菲尔铁塔。明楼替怜奈切好牛排,看着她小口品尝,忽然开口:“下周有批学术资料要从伦敦运过来,我可能要去两天。”
怜奈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点头:“那您路上小心,资料重要,也别太累。”她没问资料的具体内容,就像明楼从不过问她周末泡在图书馆时,偷偷抄写的那些“经济数据”一样。
明楼看着她眼底的体谅,心里一暖,伸手越过餐桌,轻轻握住她的手:“等我回来,带你去看铁塔的灯光秀。”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想起了昨夜——他在书房处理文件,她坐在一旁看书,偶尔递过一杯温茶,没有过多言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默契地维持着“双重身份”。白天在学校,他是严谨的明教授,她是认真的林同学,讨论问题时条理清晰,偶尔的对视也只是礼貌的点头;可一到晚上,或是周末的别墅里,他会为她煮一碗热汤,她会帮他整理文件。
夜里打雷时,怜奈再也不用偷偷跑到走廊。她会直接掀开被子,走到明楼的房间——他总会留着一盏小灯,看到她进来,就放下手里的事,掀开被子让她躺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直到她呼吸平稳,他才会重新拿起文件,却会把手臂留在她颈下,怕她夜里惊醒。
巴黎的秋天又至,梧桐叶落满公寓楼下的小路时,怜奈的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每天清晨的黑色轿车里,总会多一份温热的燕窝粥,是明诚提前炖好的。
课堂上的怜奈换了宽松的连衣裙,坐在第一排时,明楼总会下意识放慢语速,讲完一个章节就停顿片刻,目光掠过她的小腹,确认她没有不适才继续。有次学生好奇问起她的变化,明楼只淡淡接过话:“林同学身体不便,大家有问题课后可以单独找我。”下课后,他会避开学生,快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扶着她的胳膊:“慢点走,楼下风大。”
雷雨夜再临的时候,怜奈不用再起身走到他房间,明楼早已把主卧的床换得更宽,每晚都会先帮她盖好被子,再坐在床边处理文件。雷声响起时,他会放下笔,把她轻轻揽进怀里,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轻声说:“别怕,我在,宝宝也在。”
预产期前一个月,怜奈不再去学校。白天她会坐在别墅的葡萄架下,晒着太阳给孩子织小毛衣,明楼处理完学校的事就赶回来,“今天有没有乖乖喝牛奶?”
生产那天恰逢雨天,明楼守在产房外,向来沉稳的他,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直到听到婴儿清脆的哭声,护士抱着皱巴巴的女婴出来说“母女平安”时,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握重要文件。怀里抱着小小的婴孩——眉眼像他,鼻尖却随了怜奈,闭着眼睛还在轻轻哼唧。
“取个名字吧。”怜奈声音轻柔,把孩子往他怀里递了递。明楼小心翼翼地抱着,动作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叫明璃吧,像琉璃一样干净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