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的暖光漫过书桌,明楼从酒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倒了小半杯红酒,递一杯给怜奈:“喝点暖暖身子,能安神。”怜奈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又想起刚才雷声里的慌乱,小口抿了一口,酸甜的酒液滑过喉咙,果然让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明楼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也浅酌着红酒,没再提打雷的事,只偶尔说起巴黎郊区的趣事——比如春天葡萄园开花时会引来很多蜜蜂,秋天摘葡萄时会请附近的村民帮忙。怜奈听得认真,偶尔插一两句话,声音渐渐没了颤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酒瓶里的红酒慢慢见了底。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雷声弱了些,怜奈靠在沙发上,脸颊泛着红酒的薄红,眼神也变得朦胧。明楼起身想扶她回客房,刚靠近,却被她轻轻抓住了袖口,她仰头看着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声音带着点醉意的软糯:“明教授,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明楼的动作顿住,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依赖与试探,心里那点刻意维持的距离瞬间崩塌。他没回答,只是俯身轻轻抱起她,红酒的醇香混着她发间的清香扑面而来。或许是酒意上涌,或许是连日的试探早已让心意露了痕迹,有些事便顺着这夜色与酒香,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第二天清晨,怜奈是被阳光晃醒的。她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刚坐起身,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净的男士衬衫和长裤,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明楼的字迹:“衣服先凑合一穿,明诚去买女士衣物了。楼下有早餐。”字迹工整,却比平日少了几分利落,像是写的时候有些犹豫。
怜奈握着纸条,带着点说不清的慌乱,她知道,从昨晚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师生。
怜奈走到餐桌旁,拿起牛奶,小口喝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明楼把煎好的吐司放在盘子里,推到她面前:“别紧张,昨晚……是我失控了,但我对你的心思,不是一时冲动。”昨晚的一切,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他顺水推舟的“纵容”。
怜奈低头看着吐司上金黄的焦边,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我……我知道。”
明楼坐在她对面,没再追问,只是把果酱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明诚从本地农场买的,比超市的甜。”他刻意放缓语气,不想让她觉得有压力,他知道,昨夜的靠近打破了两人之前的平衡,她需要时间消化。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轻响。
吃完早餐,明诚提着购物袋回来,把袋子递给怜奈:“林小姐,买了几件常穿的款式,您看看合不合身。”怜奈接过袋子,里面是浅色系的连衣裙和针织衫,尺码刚刚好,显然是明楼提前告诉了明诚她的尺寸。她心里一动,对明诚说了声“谢谢”,转身去客房换衣服。
等她换好一条米白色连衣裙出来时,明楼正站在客厅的书架前翻书。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来,眼底闪过一丝柔和:“很合身。”他手里拿着一本画册,递过来,“等会儿雨停了,带你去附近的美术馆,里面有几幅印象派的画,你应该会喜欢。”
怜奈接过画册,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收回。她翻开画册,里面夹着一张门票,日期正是今天。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不是随口一提。
车子驶往美术馆的路上,明楼突然开口:“关于我,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怜奈握着画册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他:“您……到底是什么人?不只是大学教授,对不对?”这是她藏了最久的疑问,之前不敢问,现在却觉得,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
明楼看着她眼底的认真,没有回避:“我确实不只是教授,还在为一些人传递消息”他没有说得太具体,却也没有说太具体,要让她真正放下戒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试探。
怜奈没再追问细节,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了。”她不想逼他说更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也没告诉过他,自己为何会关注“战时经济”。
美术馆里很安静,明楼陪着怜奈一幅幅看过去,偶尔给她讲解画家的故事。走到一幅描绘葡萄园的画前时,怜奈停下脚步,笑着说:“跟您别墅里的葡萄园很像。”
明楼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等秋天葡萄成熟了,带我们可以回来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