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奈站在公寓窗前,看着明楼的汽车消失在夜色里,才缓缓收回目光。她走到书桌前,从怀表夹层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那是白天整理资料时,宫本“不小心”掉在她脚边的,上面用日文写着一串数字,末尾画着个小小的樱花图案。
她立刻从行李箱暗格翻出密码本,对照着数字破译——“明日午后三点,塞纳河酒店见。”
怜奈将破译后的纸条揉成纸团,扔进壁炉。橘色火焰吞噬纸团的瞬间,她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柔弱也随之褪去,宫本的心思昭然若揭,暗恋加药剂催生的占有欲,让他连基本的理智都丢了,竟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逼她就范。
第二天午后,怜奈换上一条墨色连衣裙,出门前,她对着镜子补了点腮红,让脸色看起来带着点怯意,恰好符合“被迫赴约”的模样。
塞纳河酒店坐落在河畔,白色的建筑爬满常春藤。怜奈刚走进大堂,就看见宫本的副官守在电梯口,见她来,立刻上前引路:“林小姐,宫本参赞在302房等您。”
302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柔的爵士乐。怜奈推开门。
“你来了。”宫本站起身,眼神里带着病态的狂热,伸手就要去抱怜奈。
怜奈侧身躲开,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宫本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宫本走上前,将其中一杯红酒递过来,“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只要你跟我回上海,我保证你能继续做你的研究,没人敢打扰你。”
怜奈看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异样气味——是迷药。
宫本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怎么了?”怜奈故作惊讶地走上前,趁宫本弯腰咳嗽时,迅速将他杯中的红酒倒进花盆,又把自己那杯没喝的酒放在他手边。
“没什么……老毛病了。”宫本缓了口气,眼神却变得更加偏执,“怜奈,你别想走。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他突然伸手抱着她。
“宫本先生,你冷静点!”她故意后退,引导宫本靠近窗边,“你这样是违法的,要是被人发现……”
“发现又怎么样?”宫本的理智彻底被副作用吞噬,眼里只剩下占有欲,“只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没人敢说什么!
“宫本先生,你弄疼我了!”怜奈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却在暗中用力,故意将宫本往窗边又推了半分。窗外就是塞纳河的游船航道,此刻正有一艘观光船缓缓驶过,甲板上的游客隐约能看见房间里的动静。
宫本被她的哭声刺激得更加失控,a型药剂的副作用在体内彻底爆发,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红血丝,呼吸也变得粗重:“疼?等你跟我回上海,有的是时间让你习惯!”他伸手就要去扯怜奈的衣领,动作粗暴得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否则……”
“否则怎么样?”怜奈打断他的话,眼底的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锐利,“把我交给特高课?还是像处理那些实验体一样,给我注射a型药剂?”
宫本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知道a型药剂?”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它的副作用。”怜奈从靴筒里掏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你要是敢逼我,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怎么跟我父亲交代?”
宫本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对怜奈的占有欲早已超过任务本身,若是怜奈真出了意外,他绝不会原谅自己。“你别冲动。”他放缓语气,“我只是想带你回上海,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为帝国效力。”
怜奈握着匕首,“我不会跟你回上海。”她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却依旧坚定,“我只想在巴黎好好读书,不想再卷入那些纷争。”
匕首的寒光贴着怜奈的脖颈,映得她眼底的决绝格外刺眼。宫本看着那抹冷色,原本被药剂冲昏的理智终于回笼了几分——他可以对任何人狠厉,却唯独不敢赌怜奈的命。清泉上野对这个女儿的疼爱,整个东京军政圈都知道,若是怜奈在这里出了意外,别说回上海复命,他恐怕连法国都走不出去。
“你先把刀放下。”宫本的声音软了下来,眼底的狂热褪去,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慌乱,“有话我们慢慢说。,你不想回上海,我不逼你就是了。”
怜奈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犹豫的神色,握着匕首的手松了半分:“你说的是真的?你不会再逼我了?”
“真的!”宫本连忙点头,往前凑了半步,又怕刺激到她,硬生生停在原地,“我只是太想你了,才会做这种蠢事。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逼你了。”他目光落在怜奈的匕首上,喉结动了动,“那刀太危险,你先收起来好不好?”
怜奈没有立刻收刀,反而往前递了半寸,刀尖划破皮肤:“我怎么信你?你刚才还说要‘生米煮成熟饭’,现在又说这种话,宫本苍野,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刻意加重“宫本苍野”四个字,语气里的冰冷让宫本心头一沉。他忽然想起自己注射a型药剂后的失控模样,那些不受控制的占有欲、暴躁的情绪,确实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宫本的语气彻底软了下来,眼神里带着点绝望,“我只是喜欢你,想把你留在身边,有错吗?”
“喜欢不是绑架。”怜奈缓缓放下匕首,却没有收起来,而是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