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终了,掖州的风渐渐褪去了硝烟味。肖珏处理完军营收尾事宜,便带着轻衣踏上回京的路。马车一路颠簸,他却始终将她圈在怀里,握着她的手,连闭目养神时,眉梢都带着化不开的激动和温柔——这趟回京,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抵达京城那日,肖珏直接将轻衣带回了承平帝亲赐的将军府。府里早已打扫妥当,他特意让人按轻衣的喜好布置了卧房,窗台上摆着她在掖州提过喜欢的海棠,连被褥的花色都是她偏爱的素色。“往后这就是咱们的家。”
往后几日,肖珏没急着进宫复命,反倒天天陪着轻衣熟悉府里的环境。清晨会牵着她的手逛花园,指给她看池子里的锦鲤;午后会在书房陪她看书,偶尔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讲书中的故事;夜里更是黏得紧,完成之后,非要抱着她才能安睡,连她翻身都要伸手捞回来,在她颈间蹭蹭才肯罢休。
这日清晨,府里的管家刚通报“楚公子到访”,肖珏正陪着轻衣在花园里喂锦鲤,便见一道青衫身影快步走来。
来人身形挺拔,眉眼俊朗,正是肖珏的多年好友——楚昭。他刚进园就扬着声笑:“肖珏,你可算回来了,这趟……”话没说完,目光忽然顿在轻衣身上,脚步竟也停住了。
彼时轻衣正弯腰喂鱼,阳光落在她发间,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幅画,连指尖捏着鱼食的动作都透着几分温婉。楚昭看得有些发怔,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他今年二十二,家中催了无数次婚事,可他总觉得那些贵女少了点滋味,连个合心意的妾室都没纳,却没想今日见了肖珏身边的女子,竟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肖珏何等敏锐,瞬间察觉到楚昭的异样,当即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轻衣护在身后,眉梢微挑:“看什么?”
楚昭这才回过神,连忙收回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轻衣一眼,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没、没什么,这位是……”
“我未来的夫人。”肖珏握住轻衣的手,指尖收紧,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轻衣。”
轻衣顺着他的话,轻轻颔首打招呼:“楚公子。”
楚昭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失落,却还是强撑着笑意应下:“原来是轻衣姑娘,楚昭失礼了。”只是往后的交谈里,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轻衣那边飘,连肖珏说的军务都听走了神——他知道肖珏护短,可这颗心,却像是被园里的海棠花勾住了,怎么都收不回来。
楚昭坐了没一会儿,便以“还有公务在身”为由,有些仓促地离开了。他走后,花园里的气氛却没立刻缓和,肖珏握着轻衣的手仍没松开,眼底那点方才强压下的沉郁又翻涌上来。
轻衣察觉到他的紧绷的神经,忍不住打趣:“怎么了?楚公子不过是多看了我两眼,你就这般小气?”
这话像点着了引线,肖珏忽然转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轻衣惊呼着搂住他的脖颈,鼻尖撞进他带着冷香的衣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眼底亮得惊人——那里面有醋意,有占有,更有怕她被人抢走的急切,连脚步都比平日快了几分,径直往卧房的方向走。
“肖珏!你放我下来!”轻衣拍了拍他的肩,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侧,声音哑得厉害:“放你下来?再让别人看?”他顿了顿,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垂,语气带着点委屈的霸道,“你是我的,只能我看,只能我碰。”
说话间,两人已到卧房门口。肖珏一脚踹开门,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却没起身,反而俯身撑在她上方,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盯着她的眼睛,指尖顺着她的腰线慢慢游走。
安稳没持续几日,宫里便传来了消息——北境告急,承平帝下旨,命肖珏即刻领兵出征。
接到圣旨的那晚,肖珏比往日那般黏着她,眼底满是不舍。“轻衣,”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京里你只认识我,我不放心。”
轻衣知道他的顾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放心去,我在府里等你回来,不会惹事。”
肖珏却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我已让人去送信给楚昭,往后我不在京中,若你有什么事,便让人去找他。他是我多年好友,靠得住。”
轻衣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肖珏竟会让楚昭来照顾她,毕竟那日楚昭看她的眼神,她并非没有察觉。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肖珏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低头吻去她眼底的疑虑,“楚昭虽性子沉稳,却也守分寸,更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有他在,我才能安心打仗。”
话虽如此,肖珏还是忍不住反复叮嘱:“若他对你有半分逾矩,或是你觉得不自在,不用顾及我,直接让人把他赶出去,知道吗?”
轻衣看着他眼底的认真与担忧,心头一暖,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总想着我。”
肖珏低笑一声,俯身咬住她的唇角:“怎么能不想?你可是我唯一的牵挂。”
这一夜,肖珏抱着她,说了很多话,从掖州的战事,到回京后的打算,字字句句,都离不开“我们”。
第二日清晨,肖珏便要启程。临行前,他最后一次将轻衣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等我回来,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轻衣忍着泪,点了点头:“我等你。”
看着肖珏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口,轻衣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要在这座陌生的京城,独自等他回来。而楚昭的出现,或许会让这段等待,变得不再那么单调——只是她没想到,这份“照顾”,竟会生出别样的波澜。
珏走后没几日,楚昭便主动来了将军府。他依旧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手里提着精致的点心匣子,说是“替肖珏给轻衣姑娘送些解闷的吃食”,言语间分寸拿捏得极好,半点看不出异样。
起初,楚昭的“照顾”确实挑不出错处。轻衣说府里的海棠该修剪了,他次日便带了最懂园艺的匠人来;她偶然提了句想看京中盛行的话本,他便将市面上少见的孤本都搜罗来,还特意标注出有趣的章节。他总以“肖珏好友”的身份出现,说话温文尔雅,做事妥帖周到,连府里的下人都觉得这位楚公子是难得的好人。
可只有轻衣知道,楚昭眼底藏着的东西,早已超出了“好友之托”。他看她的目光,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灼热的占有;跟她说话时,指尖会无意识地摩挲袖口,那是他克制情绪的小动作;甚至有次两人在花园散步,他借着递帕子的动作,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带着刻意的试探。
轻衣心里清楚,楚昭也是她的任务目标,可肖珏的托付还在耳边,她便暂时按捺住心思,只维持着礼貌的距离。
变故发生在一个雨夜。那日轻衣受了些风寒,卧床休息时,楚昭忽然提着药来府里,说是“听闻姑娘不适,特意从太医院求来的方子”。管家见他是肖珏信任的人,便放他进了内院。
彼时轻衣刚睡醒,头脑还有些昏沉,见楚昭进来,刚想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姑娘身子不适,不必多礼。”他声音比往日低沉,眼底亮着异样的光,“我来喂你喝药。”
轻衣察觉不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方才喝的安神汤里,竟被他加了东西。“楚昭,你……”她话没说完,便被他捂住嘴。
楚昭俯身,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侧,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文尔雅,只剩压抑许久的急切:“轻衣,我知道你心里有肖珏,可他远在北境,给不了你当下的安稳。”他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带着蛊惑,“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肖珏能给你的身份,我能给;他给不了你的陪伴,我也能给。”
轻衣挣扎着摇头,却被他牢牢按在床榻上。雨声掩盖了屋里的动静,楚昭的吻带着掠夺的意味,落在她的唇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吞噬。“别反抗了,”他在她耳边低喘,指尖已经扯开她的衣襟,“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没想过放手。肖珏把你托付给我,可他不知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止是字面上的照顾。”
药效让轻衣浑身发软,她看着楚昭眼底的偏执与占有,忽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攻于心计——他早就算好了一切,等着肖珏离开,等着一个能将她彻底占有的机会。
那夜之后,楚昭便没了往日的掩饰。
第二日清晨,轻衣醒来时,身侧已没了楚昭的身影,只留着枕边一丝不属于肖珏的冷香,还有身上未散的酸痛,提醒着昨夜的一切。她刚撑着身子坐起,门外便传来脚步声——楚昭竟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粥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语气自然得不像话:“轻衣姑娘醒了?趁热喝些粥,对你身子好。”
轻衣看着他眼底的坦荡,心底竟生出几分荒谬。她没接那碗粥,只冷着脸道:“楚公子,请回吧。”
可楚昭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径直走到床边,将粥碗递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强势:“你身子还弱,不吃饭怎么行?”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声音压得很低,“还是说,你想让府里的人知道,昨夜我留宿在了这里?”
这话戳中了轻衣的顾虑——肖珏远在北境,她若此时闹起来,不仅会坏了自己的名声,更会让肖珏分心。楚昭显然算准了这一点,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从这天起,楚昭便彻底没了顾忌。他不再找“送点心”“送话本”的借口,每日处理完公务,便径直来将军府,甚至连府里的下人都默认了他的存在。起初他还会在入夜后离开,可没过两日,便以“夜里怕你不适无人照料”为由,彻底留了下来。
每到夜里,楚昭总会将她圈在怀里,动作带着几分的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占有。他会低头在她耳边低语,说些京中趣事,说些他能给她的未来,字字句句都在试图取代肖珏的位置。可每当轻衣提起肖珏,他眼底便会掠过一丝冷意,语气也变得沉郁:“肖珏在北境生死未卜,你何必执着于一个未必能回来的人?”
一日清晨,轻衣是被宣纸摩擦的细微声响惊醒的。
她睁开眼时,楚昭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晨光落在他握着笔的手上,笔尖在宣纸上缓缓移动,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什么要紧事。轻衣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被他用锦被裹着,只露出半截手臂,身上的酸痛还没完全散去——昨夜他又留了下来,动作比往日更显急切。
“醒了?”楚昭听见动静,回头看她,眼底没有了夜里的偏执,反倒带着几分笑意,“再等等,快画好了。”
轻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桌面,心猛地一沉。那宣纸上,画的是一幅山水图,云雾缭绕的溪涧旁,立着一道女子身影。她侧身而立,裙摆被风掀起一角,肩头半露,线条柔得像要融进山水里。虽没画容貌,可那身形、那垂在身侧的手,甚至发间那支她常戴的发簪,都与自己分毫不差。
“你……”轻衣的声音有些发紧,她没想到楚昭会画这个。
楚昭放下笔,拿着画走到床边,俯身递到她面前:“喜欢吗?我昨日看着你在窗边看书的模样,便想着把你画进山水里——这般好看的人,本就该配最好的景致。”他指尖轻轻拂过画中女子的肩头,语气带着几分痴迷,“虽没画脸,可在我心里,这世间只有你,配得上这幅画。”
轻衣没接,目光落在那半露的香肩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楚昭,把画收起来。”
可楚昭却没动,反而将画铺在床沿,指尖顺着画中女子的腰线游走。
“怎么?你怕了?怕肖珏回来看到?还是怕别人知道,你如今和我纠缠不休?”
“这幅画,我要挂在我的书房里。这样我处理公务时,抬头就能看见你,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