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藏海当年可是赫赫有名,连皇帝都点名让他修建皇陵,放到现在不就是个包工头嘛?在古代那可是顶尖的包工头,遇到这种事儿的几率可不低。咱们回去翻翻资料,看看他当年有没有去过瓜子庙附近。”
吴邪觉得胖子的分析合情合理,逻辑上也挑不出问题,心里不由得对这倒霉家伙生出一丝佩服。
回想之前胖子遭遇食人树,现在又碰上这要命的铃铛,吴邪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突然,吴邪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阿宁或许也进了这洞穴,和他们一样被吸引过来,碰了那棵珊瑚树。这么多铃铛同时响起,她才会精神失常。
要知道,光是单个铃铛的声音就让他们在水底神志不清,更别说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人本来就容易受环境影响,再加上古墓里诡异的气氛,待久了说不定自己都会疯掉。
吴邪甚至怀疑张起灵的失忆可能也是这些铃铛导致的。那些铜丝巧妙地绑在珊瑚树上,而珊瑚本身有空腔,作为传音媒介效果极佳。这珊瑚树就像一件乐器,发出的声音变幻莫测,难保其中不会有让人遗忘一切的声音。
不过吴邪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些猜测太过离奇,根本不切实际。
胖子盯着铃铛,两眼放光地说道:
“依我看,这洞里就属这玩意儿最有意思,蹊跷全在这些铃铛上。要是能拆下来研究,说不定能揭开谜底。”
方余暗自琢磨:
“铃铛战国汪藏海余顶天宫有点意思。”
不少人见洞内已无危险,便陆续离开。
唯独吴邪满心疑惑,无人能解。
“当年张起灵他们进入这墙洞,真的是三叔带的路吗?那些和他一起昏迷的人现在去了哪里?是三叔带走了他们,还是另有隐情?”
张起灵回忆起当年曾在此处嗅到奇异香味,可如今洞中却毫无气息,莫非二十年前此地另有玄机?
重重疑余笼罩着吴邪的心绪,唯有寻得三叔方能解开谜团。
众人相继离开洞穴,胖子随手将阿宁安置于地面。
情况紧急,既然无事可做,咱们还是尽快撤离!胖子急声催促道。
吴邪这才猛然回神,眼下逃命要紧,其余事项只能暂且搁置。
旁边的方余始终静默无言,见他这般模样,吴邪更不敢贸然开口请求相助。
除非方余自愿出手,否则吴邪实在没勇气让他参与这等粗活。
胖子倒是干劲冲天,一听吴邪提议,抄起工具便朝柱子狠狠砸去。
然而金丝楠木坚硬程度远超预料,几番捶打后胖子已汗流浃背,柱子却几乎未见损伤。
瞧见没?不是我不卖力,这玩意儿比钢筋还硬!胖子擦着汗抱怨,照这么干,砸上七天也砸不出个名堂。
吴邪解释道:表层确实坚硬似铁,但剥离外皮后,内部便与寻常木材无异。
胖子半信半疑,但仍使出浑身力气猛击。这次终于有所突破,经过数次尝试,坚硬的外层被砸开一道裂缝。
吴邪连忙上前,掰开那钢铁般的木质。
好不容易凿出容身之处,入洞后才发觉此路不通。
即便海水涌入,也只能顺着砖缝缓慢渗下。
无须担忧形成漩涡。
胖子与吴邪持续敲击那根金丝楠木柱,咚咚声响在狭窄空间内回荡。
起初,吴邪砸了几下便手臂发麻,这活儿比他想象中更为费力。
相比之下,胖子适应得极快,不仅力量惊人,耐力也超乎寻常。仅砸了四五下,稍作喘息便恢复如常。
两人耗费三个多时辰,终于在柱上凿出可供攀爬的落脚点。底部凹槽较为容易,可借全身重量发力。越往上越艰难,悬空难以施展,勉强能凿出半掌深的浅坑。
最终,众人总算完成了这项艰巨任务。
吴邪与胖子脱去沉重的潜水装备,富有弹性的面料被裁成长条,绞成简易绳索绕在石柱上。胖子被勒得直喘粗气:小吴同志,你非要上来添乱?这点小事胖爷我自个儿就能摆平!这破绳子快把我捆成粽子了,你赶紧下去歇着。
吴邪立即回嘴:你当我不难受?要不是怕你毛手毛脚闯祸,我才不上来受罪!万一上头是流沙层,你一铲子下去黄沙灌进来,咱俩就全埋这儿当陪葬品了。
胖子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古墓里设置流沙陷阱是常见机关,正常破解需要挖泄沙道,耗时费力。眼下设备简陋,必须加倍小心。更可怕的是,若顶部灌的是腐蚀性液体或易燃物,那真是尸骨无存。
胖子叹气摆手:得嘞,继续爬吧!
两人咬牙坚持半小时,终于抵达顶端。胖子像摊烂泥般挂在柱子上,连眼皮都懒得抬:再这么折腾胖爷我非得去见 爷不可
吴邪见他确实虚脱,便不再催促毕竟最后破墙的力气活儿还得靠这个胖子。
吴邪曲起手指轻叩顶部,从回响判断应是实心构造。
张起灵,按标记上来看看,顶部像是实心的,需要你确认。
张起灵如灵猫般轻盈跃上,先用安全绳固定身形,随后用修长的手指细细探查。
确实是实心结构。
得到双重确认,胖子顿时来了精神,顾不得休息就抡起凿子开工。他刻意收着力道这些临时赶制的绳索可经不起剧烈晃动。要是从十米高处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吴邪和张起灵同时伸手搭住胖子肩头,以防不测。这个高度坠落,轻则骨折重则丧命。
松脆的白膏土在胖子敲击下纷纷剥落,很快露出内层青砖。胖子突然瞪大眼睛,急忙拍打吴邪。当指尖触到砖缝时,吴邪浑身一颤缝隙里竟浇铸着冰冷的铁浆!
三人大眼瞪小眼,面色阴沉如铁。这些被熔融金属浸透的砖块,坚硬度堪比当代水泥。就算放在平地都难以撼动,更何况悬在半空无处借力。头顶至少叠着六七层犬牙交错的构造,没有专业器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懊丧的情绪在吴邪胸中翻涌。他本该料到平顶需要特殊加固,明代常用的铁汁封砖法在古籍里早有描述。这次光说不练吃的苦头,算是给他来了记响亮的耳光。
咱们的吴大建筑师,现在有啥高见?胖子咧着嘴揶揄道。
还能咋整?几百年的风吹雨打总该让这些铁骨松脆些。吴邪强撑着镇定。
见吴邪面不改色,胖子又燃起希望,抄起家伙狠狠砸向青砖。空心的砖块应声碎裂,可纵横交错的铁筋只留下几道浅痕,岿然不动。
这压根不好使,就算胖爷我在这儿敲到海枯石烂,怕是连两层都搞不定。
胖子泄气地直晃脑袋。
吴邪也试探着敲打几下,反作用力震得他手掌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