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互对视,花灵眨了眨眼睛,好奇道:“你肚子饿了?”
方余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正好用那六翅蜈蚣的内丹炖汤,今天大家一起尝尝鲜。”
“内丹?!”
鹧鸪哨猛地站起来,眼中满是震惊。修行之人都知道,这种由天地灵物修炼而成的宝物只在传说 现过。他在翻阅搬山派古籍时曾看到,唯有修炼超过五百年的妖兽才能凝结内丹。
修道者若能服用一颗大妖内丹,修为必将突飞猛进,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精怪,也斩杀过许多,却从未亲眼见过内丹,一度以为那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说。
初次见到六翅蜈蚣时,他猜测这妖怪可能吞食过灵药,修行数百年,或许有机会凝炼出内丹。然而六翅蜈蚣死后,他与陈玉楼急于寻找将军墓主殿入口,一时竟将内丹之事忘在脑后。
没想到,方余竟然告诉他,那六翅蜈蚣真的炼出了内丹,而且还被其成功取得!
见鹧鸪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方余微微一笑,点头道:“没错,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内丹。”
“我对药性也稍有研究,打算以这颗内丹为主材,配上几味灵药,炖一锅滋补汤,大家一起享用。”
“老洋人,你去请陈玉楼过来,就说有好处分他一份。”
“啊?怎么又是我去?我可不想和卸岭那群人打交道。”
老洋人撇了撇嘴,忍不住问道:“内丹这种宝贝,咱们四个人分不就行了,何必便宜外人?”
“老洋人!”
鹧鸪哨神色一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说道:“方兄说得在理,快去请陈兄过来。”
“陈兄为人豪爽,这些年帮我们打探到不少灵药的消息,这份情谊不能忘。再说了,以后说不定还需要他帮忙。”
听鹧鸪哨这么说,老洋人才勉强点头。
“好吧,我去就是了……唉,我老洋人命真苦,如今竟沦落到给人跑腿的份上了!”
“哈哈,快去快回。”
方余、花灵与鹧鸪哨听罢,纷纷展颜而笑。
…………
两个时辰后。
道长,这锅汤还得炖多长时间?
陈玉楼倚在木椅上,嗅着厨房里飘来的浓郁香味,眼中尽是渴望。
他黎明时分便起身操持明器分配事宜,至今粒米未进。
晌午本想用膳歇息,却被老洋人神秘兮兮地唤来,说是方余有好事相邀。
赶到才知晓,方余竟从六翅蜈蚣体内取得一枚内丹,此刻正用来熬制珍馐。
那些关于大妖内丹的传闻,他虽耳熟能详,却从未有幸品尝。
倒非贪图这口福,实在是饥火中烧……
以他的修为,饿上整日本无大碍。
可偏偏腹中空空如也,却要忍受这般诱人香气,着实难熬。
鹧鸪哨见状含笑解释:
说是汤羹,实则这大妖内丹与珍贵药材皆非凡品,须得像方士炼丹般精心熬制。
陈兄忙碌整日,若实在饥饿,不如先用些饭食?
不用。
陈玉楼按着腹部摇头。
既然已经等待多时,此刻放弃岂不前功尽弃?实在不值!
夕阳西沉,暮色四合。
待连鹧鸪哨都有些坐不住时,厨房木门轻启,方余与花灵联袂而出。
方余捧着偌大砂锅,花灵则端着碗筷紧随其后。
刚跨出门槛,便迎上鹧鸪哨、老洋人与陈玉楼炽热的目光。
有劳诸位久候!
久等了。
砂锅落桌后,方余示意花灵分发碗具。
他也没料到这锅药汤竟需熬煮这般时辰。
汤中不仅投入了六翅蜈蚣内丹,更有半拳大小的狗宝,以及十余株百年灵药。
光是萃取药材精华,便耗去整个下午光阴。
方兄,这便是融了六翅蜈蚣内丹的灵汤?
陈玉楼盯着那口足有水桶般大小的砂锅,咽了咽口水问道。
他已饿了大半天,腹中犹如火烧。
鹧鸪哨与老洋人的目光也紧紧盯着砂锅,满是渴望。
百年灵药加上大妖内丹,这锅汤堪称无价之宝!
“当然!汤里不仅有六翅蜈蚣内丹和百年灵药,方余连珍藏的狗黄金都全倒进去了!”
听陈玉楼这么一问,花灵骄傲地扬起脸,笑容灿烂。
大妖内丹、百年灵药、狗黄金——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这些东西比真金白银还值钱,随便卖给富商权贵,都能换回成车的银元。
可方余竟舍得将本该独吞的宝贝,大方分给她和师兄们。
横财本就难得,倾囊相赠更是罕见。
这般光明磊落的男子,这辈子跟定他了!
见花灵眼神愈发柔情,方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对众人道:
“诸位别等了,这汤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散了。”
“好!”
三人齐声答应,各自盛了一碗小心品尝。
“噗……怎么这么苦?”
性子急的老洋人仰头就灌了半碗,咽下去后立刻苦着脸吐舌头抱怨。
再看鹧鸪哨与陈玉楼,发现他俩也拧紧了眉头。
见几人面露难色,方余哈哈一笑:
“良药苦口懂不懂?这汤里可是加了十几味珍贵药材。”
“放心喝吧,你们从小练武底子厚,绝对扛得住药性。”
“少喝一口都是浪费,待会儿药力发作你们就知道好处了!”
说完,方余给花灵和自己各盛了一大碗,慢悠悠喝起来。
鹧鸪哨三人一听,再不犹豫,端起碗就往嘴里灌。好东西哪还顾得上味道,倒斗时那些明器的霉味不也没人在意?不到十分钟,整锅汤就只剩小半。
方余二人喝得不多,鹧鸪哨他们却每人灌了两三斤,这会儿撑得直摸肚子。
“啪!”
鹧鸪哨忽然放下空碗,眼中精光闪烁,脸色泛红。他按住还在猛喝的老洋人:“你功力不够,别贪嘴,跟我回房运功调息。”
“知道!”老洋人红着脸答应,已经感觉到体内药力翻涌。
鹧鸪哨向方余恭敬地拱手致意:此恩铭记于心。那以妖丹熬煮的药汤果真功效非凡,刚入口便觉周身暖流奔涌,连沉积多年的暗伤都舒缓许多。
方余含笑轻摇手掌。待二人走后,院中唯有陈玉楼仍端坐原处。此刻他通体滚烫似饮琼浆,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气血通畅,心神澄明。
果真玄妙非常...陈玉楼暗自惊叹,视线掠过砂锅中残余的药汁,又瞥见方余正与花灵亲密交谈。终是按捺不住起身行礼:
方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方余抬眼:直言便是。
家父当年行走江湖积下旧疾,如今垂垂老矣...陈玉楼语带迟疑。
方余当即了然,微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