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爷,兄弟们在这儿等着。总把头交代咱们等半个月,要是到时候您几位……没出来,兄弟们就得回去复命了。”
“辛苦了。等我出来,人人有赏!”
“好嘞!”二懒咧嘴一笑。他早知道跟着方余少不了好处,这趟主动请缨果然值得。
“上古仙穴,水龙晕……”
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险峻群山,方余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
此次前往献王墓,必须全力以赴。
方兄,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见方余望着遮龙山出神,鹧鸪哨以为他也按捺不住激动,忍不住追问。
马上动身。
带上兵器就出发!
方余微微一笑,转身走向那些堆满武器的大木箱。这次行动必须做足准备,武器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与鹧鸪哨都偏爱单手操作的便携式手枪,陈玉楼特意准备了各式型号,数量之多竟装满整整一箱。
挑选片刻后,两人都选了二十发弹容的镜面匣子,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至于方余原先的m500 ,已在龙岭迷窟消耗殆尽,暂时无处补充,日后倒是可以自行打造一批。
不过这并无大碍,能用手枪解决的问题,换把威力小些的也一样;若是连手枪都解决不了,换成机枪恐怕也不顶用。
整理完装备,方余与二懒等卸岭力士告别,随即同鹧鸪哨师兄弟三人登岸,没入河边的密林。
刚进林子,跟在队尾的老洋人就嘀咕道:方余,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带这么多武器,走路都慢了不少......
在方余的坚持下,四人队伍带了整整十把镜面匣子,外加百余个备用弹夹,他怀中还单独揣着一大包。这般阵仗若让人看见,定会以为是要去打仗。
方余头也不回,平静道:地图背面提到的滇南三大邪术,你可知道是什么?
那地图上也没细说啊......老洋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时鹧鸪哨沉声道:
献王精通滇南三大邪术——痋术、蛊毒、降头。
蛊毒与降头需施术者亲自动手,如今献王已死,只需防备他留下的痋术。不过,我也未曾亲眼见过痋术。
方兄既提到三大邪术,想必知晓其中凶险,让我们备足武器,应当就是为了对付献王的痋术吧?
方余神情肃穆,缓缓点头。
简而言之,蛊毒是虫之毒,降头是虫之咒,痋术则是养虫之术。
培育虫蛊需以活人为器皿,先以符咒禁锢其魂魄,再将虫卵植入体内,借助血肉精魂滋养虫卵。
待虫卵吸尽宿主血肉精髓、吞噬三魂七魄后,便会结为虫茧,陷入千年沉睡。一旦茧壳破裂接触空气,虫卵即刻化为痋虫。
痋虫品类繁杂,更有甚者能将活人生生炼成痋人。
昔年献王倾举国之力修建陵寝,诸位以为......竣工之后,那些工匠奴隶会是何等下场?
此言一出,立于方余身后的三人顿觉寒意窜上脊梁。
如此阴毒的养蛊之术,无怪被列为邪术禁法。
照方余所言,献王墓中怕是不知藏匿着多少痋虫,更有被痋术改造的痋人潜藏!
换言之,那陵墓深处或许盘踞着成千上万的邪祟!
恐怕远不止于此——当年献王扫荡遮龙山周边村寨时,掳走的百姓可不在少数。
见三人面色愈发阴沉,方余眼底掠过一丝满意,随即淡然道:
不过诸位也不必过虑,想必你们已察觉,我的血液可驱百毒,痋虫应当不敢近身。
但入墓后仍需谨记,这血......终有用尽之时。
此番携带如此多的 ,正是为应对可能遭遇的痋人。
鹧鸪哨师兄弟三人神色稍霁,但对献王墓的戒惧却更甚从前。
启程吧,务必赶在午时前入山,那时瘴气稀薄,毒虫蛰伏。
方余说着加快步伐。
他事先透露这些,正是要众人绷紧心弦。
居安思危历经恶战,总好过因大意丧命。
…………
四人脚程极快,未及三时辰便抵至遮龙山麓。
地图上绘有两条入山途径。
其一是翻越三千丈的遮龙雪峰,其二是沿蛇河迂回而入。
无论攀越冰峰抑或穿越莽林,皆是凶险万分且耗时良久。
故而方余早将这两条路从选项中划去。
倘若记忆没有差错,蛇河的分支会从山脚下的洞穴穿过,直抵遮龙山深处。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要寻到这条水路,直接进入山体内部。
找到蛇河并非难事,四人沿岸行走不久,便发现了那条支流。
顺着水流方向前进,山脚处一个巨大的洞口很快映入眼帘,河水正不断灌入其中。
“就是这儿!穿过这条水道,就能直接进入遮龙山!”
方余带着众人向前走了几步,仔细确认方位后,果断对同伴说道:“扎个筏子渡河。”
大伙儿立刻行动起来,就地取材。他们用林中的青竹和树干,加上坚韧的藤蔓,很快绑扎出一具简易的竹筏。
竹筏推入水中,四人迅速跳上去,顺着急流滑向幽深的洞口。没过多久,湍急的水流便将竹筏冲进了洞内。
刚进洞时,水道还算宽敞,水流平缓,与普通河流无异。前行约五六分钟后,空间骤然变窄,洞顶低垂,四人稍稍抬手就能碰到湿漉漉的岩壁。
见状,众人纷纷压低身子,既要稳住竹筏,又要避开头顶锋利的石笋。
继续前进,洞穴愈发狭窄,此刻若站直身子,脑袋必定会撞上坚硬的岩石。
“人俑!”
站在筏头的鹧鸪哨突然低声提醒。方余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洞顶密密麻麻倒挂着无数人形俑,如同一群蝙蝠栖息的诡异景象。潮湿的环境使得俑身布满青苔和霉斑,面目模糊,黑暗中宛如石雕。
“这么多……”老洋人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搭箭上弦,“方余,这些就是你提过的痋术人俑吧?”自从听说痋术的可怕之处,他始终紧绷着神经。
“人形俑养痋虫,虫形俑炼痋人。”方余低声解释,“只要不去触碰这些俑,痋虫就不会苏醒。”
众人闻言,稍稍安心,在竹筏上灵活移动,避开垂挂的人俑,任由水流推动前进。
“方兄,这条水道恐怕是献王修建陵墓时开凿的。”鹧鸪哨观察四周后推测,“和瓶山的地势类似,若无水路,难以建造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