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面清剿和梳理叛军关系网的过程中,一条隐藏颇深的暗线,逐渐浮出水面——金城麹家。
尽管麹光自认为做得隐秘,但其在叛乱初期“资助”叛军少量物资的行为,以及在整个叛乱过程中紧闭堡门、坐观成败,甚至暗中与双方都保持若即若离联系的行径,并非无迹可寻。
玄耳阁的密探早已将相关情报汇总,而在审讯被俘的叛军中层头目时,也有人为了活命或减轻罪责,吐露了曾从麹家堡渠道获得过铁器、药材等物资的情况。
证据链逐渐清晰。
曹操看着手中汇集而来的报告,眼神冰冷。
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首鼠两端、试图在王朝更迭和叛乱中火中取栗的地方豪强。
他们看似精明,实则愚蠢,总以为可以游离于王法之外,利用乱局攫取私利。
“麹家……哼,真当这凉州,还是从前那个法度松弛、豪强自立的边陲之地吗?”曹操冷笑一声,
“陛下欲将凉州彻底纳入王化,以此地为经营西域之基,岂容这等蛀虫盘踞?”
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继续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同时以“协查叛军残余,商议战后地方善后”为名,邀请凉州各地有影响力的士族、豪强前来金城议事。
麹光虽心存疑虑,但自忖并未留下明显把柄,且麹家势大,曹操初定凉州,未必敢动他,便也带着些许护卫,来到了金城。
议事之日,州府大堂内,曹操与凉州众豪强士族言谈甚欢,气氛融洽。
就在麹光略微放松警惕之时,曹操话锋突然一转,目光如刀,直射麹光:
“麹堡主,本将军有一事不明,还需堡主解惑。”
麹光心中一凛,强自镇定道:
“将军请讲。”
“据多名叛军头目供认,叛乱之初,曾有人通过秘密渠道,向叛军提供了大批铁器、药材。
而这几条渠道,最终似乎都指向了贵家族。
不知家主,对此作何解释?”
曹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堂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麹光身上。
麹光脸色骤变,猛地站起:
“将军!此乃诬陷!定是那些叛匪临死胡乱攀咬!我麹家世居凉州,安分守己,岂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哦?是吗?”
曹操缓缓从案几上拿起几份卷宗和物证,包括查获的带有麹家印记的物资包装、以及经过核实的叛军口供,
“那请家主看看,这些物证,以及这多位、彼此并不相识的叛军头目的供词,难道都是巧合?
都是诬陷?”
看着那确凿的证据,麹光额头冷汗涔涔,他意识到,曹操是有备而来,根本不容他狡辩。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曹操!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麹家屹立百年,部曲数千,岂是你能轻辱的?”
“看来家主是打算负隅顽抗了?”
曹操眼神一冷,猛地一拍惊堂木,
“来人!拿下!”
早已埋伏在堂外的甲士一拥而入,瞬间将麹光及其带来的护卫制服。
“曹操!你敢动我,我麹家必与你势不两立!”
麹光挣扎着嘶吼。
曹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然:
“与朝廷势不两立?麹光,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传令徐晃,即刻率军前往麹家堡,宣读麹光通敌罪状,令其开堡投降,交出所有武装,听候处置。
若敢抵抗,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徐晃得令,立刻点齐五千精锐,携带攻城器械,迅速开赴麹家堡。
麹家内,听闻家主被扣,顿时乱作一团。
部分麹家族人还妄想凭借寨墙坚固、部曲众多负隅顽抗。
但当他们看到堡外军容鼎盛、杀气腾腾的宋军,以及被推至阵前、已成阶下囚的麹光时,抵抗的意志瞬间瓦解。
徐晃命人将曹操的命令和麹光的罪状大声宣读,最后通牒:
“限尔等一个时辰内,开堡门,缴械投降!逾期不降,堡破之日,鸡犬不留!”
麹光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为了保全家族血脉,只得老泪纵横地向着堡内喊话,命令投降。
沉重的堡门缓缓打开,麹家私蓄的部曲垂头丧气地走出,将兵器堆放在地上。
徐晃率军进入堡内,迅速控制了所有要害,查抄了麹家积累百年的财富,并将主要涉案族人一并扣押。
曹操对麹家的处理堪称雷霆万钧。
主犯麹光以及少数参与通敌的核心族人,被公开审判后处决,以儆效尤。
麹家巨额家产被抄没充公,大部分用于凉州战后重建和抚恤。
其部曲被解散,青壮则大部分被编入筑路队伍。
麹家堡这个盘踞凉州多年的毒瘤,被连根拔起。
此举极大地震慑了凉州所有心怀异志的地方势力,让他们彻底明白,在大宋的律法和铁拳之下,任何试图挑战朝廷权威、投机取巧的行为,都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在以铁腕手段清除叛乱余孽和不安定因素的同时,曹操投入了更大的精力于安抚地方、恢复生产。
他下令开设粥棚,赈济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组织人力,帮助百姓修复在战火中被毁的房屋和农田;
从缴获的叛军物资和抄没的麹家财产中拨出部分,作为种子和农具,发放给贫困农户,鼓励他们尽快恢复耕作。
对于在叛乱中保持中立或最终归顺的羌族部落,曹操严格履行承诺,既往不咎,并给予了一定的粮食援助,帮助他们度过因草场被焚而面临的困难。
至于马超以及少数罪行昭彰、负隅顽抗的叛军头目,则被戴上重枷镣铐,严加看管,准备押解回京,听候皇帝刘复的最终发落。
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搬砖生涯!
金城初定,为彻底安抚羌氐各部,宣告大宋对凉州的统治秩序,曹操决定在凉州州治冀县郊外,召集一次规模空前的羌氐各部首领大会。
消息传出,凉州境内,无论是曾参与叛乱而后归降的部落,还是始终持观望中立态度的部落,
甚至是远处河西、湟水各地的羌氐豪帅,皆不敢怠慢,纷纷带着贡礼和忐忑的心情,赶往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