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儿郎们,跟俺杀!”
典韦早已按捺不住,发出一声震碎夜空的咆哮!
他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挥舞着两柄铁戟,一马当先,率领如同洪流般的四千私兵,朝着黄巾营盘那被撕开的巨大缺口,狂飙突进!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以最狂暴、最血腥的方式,将黄巾残存的、可能存在的抵抗意志彻底碾碎!
典韦这个人间凶器冲入混乱的人群,如同烧红的烙铁切入黄油!
典韦双戟翻飞,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四处抛飞!
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惊慌失措的流民还是试图抵抗的悍匪,皆如草芥般被无情收割!
他所过之处,生生犁出一条由血肉和哀嚎铺就的死亡通道!
“杀!”
李勇的怒吼紧随其后!
四千混编私兵,如同开闸的洪流,紧随典韦打开的缺口,汹涌地杀入!
长矛如林,密集攒刺;
环首刀如雪,寒光闪烁!
他们结成严密的阵型,在军官和老兵的带领下,高效地分割、包围、剿杀着一切敢于站立、持械的目标。
震耳欲聋的“降者不杀!”的口号响彻战场,与绝望的哭嚎和垂死的惨叫交织在一起。
王二随着黄巾头领张虎在跑,不停的跑,因为王二想再立一功,找机会抓了这头领。
与此同时,赵石头混在黄巾溃兵中,他碰巧也是聚在一个张姓黄巾头目的部下。
这张姓黄巾头目带几百黄巾裹挟了一个村庄的百姓,逼迫大家离开家当黄巾流寇。
赵石头故意撞倒举着“张”字旗的旗手。当旗帜轰然倒地,他扯着嗓子大喊:
“张将军战死了!快逃啊!”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本就慌乱的这一部黄巾军顿时炸了营。
几个头目试图喝止,却被他煽动的流民推搡着跌进火堆。
“别听他胡说!稳住阵型!”
一名黄巾偏将挥刀砍来,赵石头侧身闪过,顺势将染血的布条塞进对方怀中——那就是普通的玄色衣襟。
“看!这是汉军信物!他是奸细!”
赵石头喊了一声,愤怒的黄巾军立刻将偏将团团围住。
赵石头趁乱把一把刀当武器扔了过去,那偏将虽然躲开了,但也引发了战斗。
等张姓黄巾头领从后边赶过来时,偏将已经被剁成几截了。
其中可能有被裹挟的无辜村民泄愤下的黑手,谁知道呢?
战斗,不,是屠杀,一面倒地进行着。
黄巾的数万之众,在刘复精心策划的“心理+物理”双重毁灭性打击下,彻底丧失了任何有组织的抵抗能力。
绝大多数人只想着逃命,互相推搡踩踏致死的人,远多于死在刀兵之下。
只有极少数赵莽、张出等旧部残存的死硬分子,在绝境中爆发出凶性,试图负隅顽抗,
但在典韦和李勇率领的洪流面前,他们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淹没、碾碎。
襄邑城头,卫兹和他的族人们就着黄巾营地火光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如纸,甚至有人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眼前这一幕,远超他们的想象!
那不是战斗,那是天灾!
是神罚!
浓烟滚滚中,鬼火飘忽;
典韦那魔神般的身影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每一次戟光闪过,都带起大蓬血雾;
李勇的军阵如同绞肉机,无情地推进、碾压。
“这……这就是刘复的兵锋……”
卫兹的声音干涩颤抖,扶着城墙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选择的这位“汉室宗亲”、“天命所归”之人,其手段之酷烈,用兵之狠辣,远超常人想象!
但此刻,这份狠辣带来的,是襄邑城绝对的安全!
他赌对了!
巨大的庆幸和后怕交织着,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非如此,不能继光武之志啊!”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喧嚣的战场已渐渐平息。
浓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焦糊味和硫磺恶臭。
襄邑城外的旷野上,伏尸累累,血流漂杵,景象惨不忍睹。
数万黄巾,除少数趁乱四散逃入荒野,刘复也无意追杀这些彻底吓破胆的散兵游勇。
很快,黄巾绝大部分非死即降。
跪地投降的黑压压一片,蔓延数里,在火光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
如同待宰的羔羊。
刘复在亲卫的簇拥下,踏过这片刚刚被鲜血浸透的土地,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战场,扫过跪伏的降卒。
典韦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中捞出的魔神,拖着被生擒的、早已吓得屎尿齐流的最后十几个头目。
大步走到刘复面前,瓮声瓮气地禀报:
“主公!贼巢已平!几个带头的都在这儿了!”
刘复微微颔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很好。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望不到边的降卒,
“这些……都是劳力。
甄别一下,老弱病残,按老规矩发粮遣散。
精壮者……全部押回去。
需要人修汳水河堤……筑城,修路。”
戏志才适时上前,低声道:
“主公,卫公在城头看着呢。
是否……”
刘复抬眼,望向城头。
他看到了卫兹震惊未消、却又带着敬畏和庆幸的目光。
刘复拱手作揖,算是打了个招呼。
“传令,打扫战场,收拢降卒。”
刘复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十几名士卒将黄巾头目拖至襄邑城南的高杆下。
绳索套上脖颈的瞬间,垂死挣扎的惨叫划破死寂,黄巾头目尸体被高悬于木杆之上随风摇晃,骇人景象引得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
卫兹身旁的族老攥着城砖喃喃:
“此等手段,莫说黄巾,便是诸侯见了也要胆寒...”
刘复并未在此多作停留,他翻身上马,朝着临时营帐疾驰而去。
马蹄碾过凝结的血痂,发出黏腻的声响。
帐内,戏志才早已铺开地图,朱砂标记的汳水河段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主公,若以降卒填作民夫,三十日内可完成河堤加固,但……”
他顿了顿,
“粮草缺口……。”
“去与卫家商议。”
刘复摘下披风甩在案上,襄邑富户手中藏着的陈粮,也该见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