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舆城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粮草日渐短缺,城外官军围得水泄不通,
派出的斥候如同石沉大海,新阳、吴房方向也毫无音讯。
绝望和猜疑在守军中蔓延。
彭脱焦躁地在府衙内踱步,
他试图用血腥手段弹压,
斩杀了几名传播谣言的士卒,但恐惧如同瘟疫,越压越烈。
子时刚过。
“呜——呜呜呜——!”
一阵比长社之夜更加凄厉、更加诡异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在平舆城四面八方响起!
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
紧接着,
“轰!轰隆!”
数团巨大无比的“鬼火”在城北澺水方向腾空而起。
惨绿、幽蓝的光芒在水中倒映,将整段河面映照得如同冥河!
更骇人的是,那鬼火翻滚间,竟隐隐凝聚成波才那死不瞑目的巨大面孔!
伴随着鬼火的,是无数人用扩音竹筒齐声嘶吼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控诉:
“彭脱——!还我命来——!”
“背主弃义!天理不容!”
“刘将军天兵已至!开城献降!
否则水淹城郭!鸡犬不留——!”
王禄的“驭鬼营”将幻术和心理攻势发挥到了极致!
借助澺水的地利,制造了“波才索命”、“冥河现世”的恐怖景象!
只有幻像肯定不行,
有些反应迟钝的可能到幻像消失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幻像得配合细作谣言才能发挥更大威力。
于是,潜伏城内的细作趁机在彭脱军聚集的街头巷尾疯狂煽动:
“波才大帅显灵了!是彭脱害死了大帅!”
“快看北面!水!水要来了!”
“刘将军是神人!
能御使水火鬼神!快开城门投降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城头上的守军看着北面水中那狰狞的“波才鬼脸”,听着那直刺灵魂的索命哀嚎,
再联想到长社那地狱般的夜晚和刘复“刘阎王”的凶名,
加上军中细作装模作样的恐惧表演,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最终一个细作带头丢下兵器,后续多个细作一副恐惧害怕的模样有样学样,
带动许多守军自发丢下兵器,跪地痛哭,对着鬼火方向磕头如捣蒜。
“放箭!放箭!给我射!那是妖法!是假的!”
彭脱在亲兵簇拥下冲上城头,
声嘶力竭地咆哮,挥剑砍倒一名吓得瘫软的士卒。
然而,他的声音在震天的鬼哭神嚎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城头!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澺水上游传来沉闷如雷的巨响!那是王禄奉命掘开了临时堤坝!
蓄积数日的河水,虽不足以真正“水淹七军”淹没高大的平舆城,
却形成了一股汹涌的洪流,咆哮着冲向平舆北面低洼的城墙根!
浑浊的河水猛烈地冲刷、浸泡着城墙的根基,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城墙仿佛都在颤抖!
“城要塌了!水淹过来了!”
“快跑啊!波才大帅发怒了!”
“开门!快开城门逃命啊!”
最后的心理防线被洪水冲垮!
细作带头,绝望的守军和惊恐的百姓如同疯了一般涌向地势稍高的北门,疯狂地冲击着城门!
守门的彭脱亲兵试图弹压,
瞬间被淹没在人潮之中,刀剑被夺,人也被踩踏致死!
“反了!都反了!”
彭脱目眦欲裂,知道大势已去。
在亲信死士的拼死护卫下,他带着数百核心心腹,
仓皇奔向西门——那是唯一没有被大水直接威胁、且官军围困似乎稍松的方向,
但他不知,那是刘复故意留的口子。
他打算弃城而逃,遁入汝南南部山区。
沉重的北门在无数双绝望之手的推动下,轰然洞开!
城外,早已严阵以待的刘复军并未立刻冲入,反而让开道路,任由惊恐的军民如同潮水般涌出。
王禄的“鬼火”和魔音也适时停止,
转为震耳欲聋的“降者免死!跪地不杀!”的齐声宣告。
混乱中,彭脱一行数百人,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从西门冲出。
城外的官军果然“围困不严”,似乎被北门的混乱吸引。
彭脱心中稍定,正要策马狂奔。
“彭脱!哪里走!”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暴喝在侧前方炸响!
只见典韦率领上百骑兵,如同神兵天降,从一片低矮的丘陵后猛然杀出!
原来刘复早算准彭脱必从西门逃窜,令典韦在此埋伏多时!
“保护大帅!”
彭脱的亲卫都是死士,立刻结阵迎敌。
典韦狂笑,双戟挥舞如同旋风,
一马当先撞入敌阵!人借马力,马助人威!
一名亲卫头目举刀格挡,
“铛”一声巨响,连人带刀被砸飞出去,胸骨尽碎!
典韦如同虎入羊群,双戟翻飞,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人能挡其一合!
彭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战马,只想逃离这杀神。
然而,他刚冲出数十步,
一道锐利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精准无比地射中了他的腿关节!
又两箭,直接射中他两条胳膊。
彭脱被奔跑的战马狠狠甩飞出去,
重重摔在泥地里,滚得满身泥泞,头晕眼花。
他挣扎着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一处高坡上,刘复正缓缓放下手中的猎弓。
着玄甲的身影,如同天神下凡。
刘复的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待宰的蝼蚁。
“拿下!”
刘复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冻结了彭脱最后一丝希望。
典韦的骑兵一拥而上,将摔得七荤八素、毫无反抗之力的彭脱死死捆住。
他身边那数百死士,在典韦的狂暴冲击下,已然死伤殆尽。
至于战马自然被刘复得到。
平舆城,不战而下。
新阳、吴房守军得知彭脱被擒、平舆已降,
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瓦解,相继开城投降。
汝南郡守府内,彭脱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地。
他面如死灰,再无昔日凶悍。
刘复高坐堂上,
目光扫过被俘的彭脱及其核心党羽十余名大小头目,声音如同宣判:
“彭脱,尔等聚众为逆,祸乱天下,罪不容诛!
拖下去,明正典刑!
其核心党羽,助纣为虐,
罪同叛逆,处以死刑,悬首示众!以儆效尤!”
“刘复!你不得好死!”
彭脱绝望咒骂,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拖着,刘复要亲自行刑。
那些被点名的党羽,
更是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哭喊求饶声不绝于耳。
很快,行刑的惨嚎声便从府衙外传来。
消息传出,汝南郡内残余的黄巾小股势力闻风丧胆,
或散入山林,或主动向刘复军投降请罪。
刘复以雷霆之势,肃清汝南全境!
光和七年六月中,彭脱授首,汝南平定。
至此,豫州境内最大的黄巾势力被彻底铲除。
刘复以长社为起点,
一月之内,横扫颍川、汝南,连破波才、彭脱两大渠帅,
收降数十万众,凶名赫赫,威震华夏!
至于皇甫嵩,由于没有长社战果,没有收编长社黄巾青壮,
其麾下无论是兵力还是意志都差的远,仍然在陈国和黄巾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