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箱子里面的装的东西,我内心在估算,这一箱子大概能值多少钱!最后算下来,嗯,也不少了,最起码也要好几百了,也算是出血了。
我将箱子往我面前拽了拽,我生怕吴双海翻脸在给端回去。
吴双海看着我的动作,眼角抽了抽。
老爸的脸色更是黑的能滴墨,但是奈何还有好几个人围观在,也不方便起来动手。
我双手一摊,坐直身体,说道:“吴叔,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这俏皮话,给吴双海说的一愣神,随后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开始说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吴双海看到年前,村里的分红,眼睛有点红,既然一个示范点能带来这些收入,那是不是可以复制?
年后所有的蔬菜全部卖完了,还收入了300多万,加上剩余的,还了钢铁公司的一部分欠款,还剩下200万左右。
最后老爸开了个合作社的会议,最后考虑留下100万作为接下来的使用经费,剩下100万还掉银行贷款。虽然当初吴双海跑的是支持农业发展专项贷款,没有利息,但是欠款不还就还是欠着债。
所以最后所有人表示了赞同,剩余的资金就这样安排了,当然,这样安排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怕村里的人,贫穷乍富,管不住自己。
年前的分红,从结果来说,远远超过往年的全年收入。说实话,几亩地,就算一季水稻,一季冬小麦,才能收获多少?又能卖多少钱?
而光在大棚工作,每家每户,也有好几千收入了,虽然今年会比较少,但是综合算下来,分红的资金,是往年的两三倍还多。这就是为什么说最后的钱先把贷款还了的间接原因。
所以吴双海年后,就对全县域内所有的村镇进行了摸排走访,考虑将大棚推广到全县,或者大部分村镇,如果能有一半的村镇可以通过蔬菜大棚脱贫致富,那么这个县长也算是没白当。
但是当用了2个多月摸排走访完以后,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上面给压了下来。
其实市里面考虑的要比吴双海考虑的要全面的多,蔬菜大棚不是说不能复制模仿,但是难就难在销售上。
现在的经济水平或者说消费水平还不能够维持一个县域内大批量上市反季节蔬菜。一旦销售不畅,必然会产生压价的情况,甚至会产生恶性竞争。
到那个时候,投入的大笔资金,也许就不仅仅是打了水漂那么简单。
所以经过最后的洽谈,市里肯定了吴双海的摸排走访实地调查,但是最后还是搁置了吴双海再继续扩大大棚生产的想法。
意思很简单,不能看地就是钱,北方的东山省光寿县,人家的蔬菜基地是供给给北方,甚至是全国,不说名气,人家已经先一步形成规模了。
但是我们这边,往南,人家温度高,甚至不需要用大棚就能生产,那么也就只能供应肥城这一条线上的左右相邻的几座城市。
所以领导考虑的实际的销售问题,不是没有道理的。经过最后的思想工作,吴双海也慢慢的明白市里的想法,自己是有点冒进了。
所以,这个货,不得已,又将目光瞄向我了,这也是这一次吴双海来的最根本原因。
吴双海情深并茂的说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将自己的想法,市里的担心,等等全部吐露了出来,最后结尾了说了一句:“小林,你说说,现在咋办?我想发展全县的经济,但是现在没什么头绪。”
我一直低头听着吴双海在说,也没吭声打断,一直到他说完了以后,我才抬起头说道:“吴叔,你想让全县脱贫致富,你跑来问我干嘛?我还是个孩子,我哪懂这些?”
随着我的话落,身后2位中年,那希冀的眼神,顿时暗了下去,而另外一位青年刚准备从旁边的包里掏出笔记本,听到我话,手顿时僵在半空,不知道咋办了。
吴双海听完我的话,深吸一口气,看那个样子,估计想一巴掌把我拍死。但是最后还是强忍了下来。
随后说道:“都说小林智慧无双,考试都是双100,当初,盖大棚的想法也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总不能拍拍屁股说什么都不懂就什么都不懂了,对吧!”
我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哎...我那个笨蛋老哥,学个驾照都那么费事,这都1个多月了,愣了没考下来。我这操心的啊....”
吴双海双眼突然亮出一道光,笑道:“驾照嘛,没事没事,小事情,那天让他回来,在县政府大院开一圈,只要会开,驾照我给他办了!”
“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可没逼你什么啊!”我看着吴双海那挂着奸计得逞表情的脸,不知道咋地,就想揍他一拳。
随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然后抱着纸箱子就往屋里走去。
“哎哎哎,老二,你跑什么,话还没说清楚呢!”老爸看我收东西,转身就走不办事,有点着急的喊道。
我走到门口,看着大槐树下的一圈人,又看了看天色说道:“都还坐那干嘛?小林哥课堂马上开课了,不来就算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继续往屋里走去。
随后吴双海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随后几人抬椅子,抬茶几的,跟着走回屋里。
我将箱子放到楼梯口,然后转身,找了一块干抹布,对着老爸喊道:“小黑板上的东西你记了没有?记了我就擦了啊!”
“记了记了,你擦吧!”老爸抬着椅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小黑板,是装修剩下的木地板拼凑的,老爸拼好,用木条固定好,最后形成了大概一块1.2米乘以1米的小黑板。
至于黑漆,那是之前刷钢梁的时候,剩下来的,给老爸带回来刷上了。粉笔自然是我从学校拿的。
这个小黑板,大多数是老爸担心一些事情忘记了,尤其是大棚里面的一些事情,比如施肥啊什么的,所以一般回来就随手写下来。
当然,偶尔父子矛盾爆发,老爹来脾气了,也会出一些算术题什么的在黑板上,让我写。并且还放狠话,他晚上回来检查,错1道,一皮带,
可惜从这个小黑板有了以后,这个老登一次解皮带的机会都没有。
我认真的擦干净以后,刚准备搬到电视机那。
结果我这边刚有动作,一个青年快速跑了过来,将黑板和架子一起端到了电视机前面放好。
吴双海和老爸、其他几个领导,坐在沙发上,这个青年端了个小马扎,坐在吴双海身边。
等众人坐好,我又问出了一句惊死人不偿命的话。“吴叔,你还准备在西县干几年?”
我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吴双海,除去吴双海以外,众人都一脸愕然,连老爸也有点傻眼了,哪想到我直接问了这么一句话。
在官场,问去留是大忌,更何况,大多数时候,去留的问题,不是自己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