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军冲的很快,眨眼之间,红色蔓延到视线外。
到处是跪地惊恐乱叫的贼匪,趴着发抖,生怕站起来变为刀下鬼。
王象乾推了一把呆滞的赵颜,观看出神的巡抚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喊,
“杨国盛、廖栋,速速出城,收复邹县、滕县、峄县。”
邹县四十里没多远,骑军都不需要休息。
徐鸿儒骑马,且在贼匪后队,早跑回邹县城,在城头恶狠狠看着骑军。
对城外的贼匪看都不看一眼。
骑军绕着邹县转了一圈,卫时觉留下白杆军一千人和韩石一千人,斡特砝壳带两千继续杀向滕县。
运河西侧还有张凤仪带领的一千人和三百部曲,乘坐漕船顺流向南冲,今日就会解决完所谓的几十万教匪。
百名骑军下马,在三百人箭矢掩护下,很快靠近城门。
片刻之后,轰隆一声。
白杆军下马列阵清剿,韩石带人转圈防止溃逃。
卫时觉等了半个时辰,北面的人还没过来。
带邓文映和部曲进入城内。
亚圣庙被糟蹋的乱七八糟,县衙大堂挂了块黄布,算是金銮殿。
马祥麟有点晦气,“将军,伤了四十人,这些狗东西竟然有六百火铳,应该是运河上水匪的武器,看起来有年头了,但都能用。”
“缴获归你了。”
马祥麟连连摆手,“可不敢,有二万石粮,金银珠宝二十万,是山东五个县抢劫。”
卫时觉摇头笑笑,“你也是个实诚人,那就当不知道吧。”
扭头对韩石使个眼色,粮食赈灾,银子带走。
两人进入县衙大堂,柱子上绑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龙袍男人,额头两道朱砂印,嘴也被绳子勒住。
卫时觉绕着他转了一圈,迎上徐鸿儒吃人的眼神。
徐鸿儒顿时迎上沙包大的拳头。
咚的一声。
鼻子喷血,后脑撞柱,晕了过去。
马祥麟连忙按住胳膊,“卫将军,贼首身穿黄袍,得押解京城,别给人口舌。”
哈哈,反贼皇帝必须正统皇帝杀。
好规矩。
但卫时觉伸脚,狠狠跺向徐鸿儒脚面。
咔嚓一声。
疼晕的徐鸿儒双目瞪圆。
“王好贤呢,叫过来审一审,不用忌讳,就算我杀的。”
马祥麟还要阻拦,卫时觉拍拍他胳膊,“马兄,兄弟我得犯点错,不上不下,不大不小,别人不敢,我无所谓的那种。”
马祥麟哦了一声,顿时不管了。
两人在大堂坐了一炷香时间,听着徐鸿儒哼哼唧唧烦人。
王好贤从外面跑进来,附耳低声道,“将军,衍圣公偷偷送给徐鸿儒五万石粮,买徐鸿儒回避曲阜,不得破坏周围书院和祖地。”
卫时觉起身,迈步到廊柱前,抽刀横劈堂柱。
徐鸿儒顿时尸首分离。
长刀回鞘,伸手搓搓眉心,对王好贤道,“秘密带走投降的二百人,我们到曲阜。”
扭头对马祥麟拱手,“都督在这等山东官员吧,兄弟到曲阜一趟,那里还有贼匪。”
马祥麟不会多问,摆手告别。
大哥说过,自己到山东有人有粮。
孙承宗也说过,别人办不了,自己能办。
有些事,不是银子的问题,也不是中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
而是…真有亲戚。
不仅是山东总兵、漕兵、水师等世袭将官。
还有一个地位超然又反胃的亲戚。
衍圣公身份特殊,孔家亲戚都得获得朝廷允许。
哪怕平日私交,也是朝廷传信,若不当家,还真不知家里亲戚关系如何。
当今衍圣公孔胤植三十岁,刚继承无嗣的堂伯爵位。
孔胤植曾祖父孔闻韶,曾祖母卫氏,卫璋次女,首代宣城伯卫颖嫡孙女,朝廷赐婚。
卫氏生孔贞干、孔贞宁两子。
孔胤植嗣祖父孔贞干,嗣父孔尚贤,无亲生子女。
孔胤植本生祖父孔贞宁,生父孔尚坦。
无论血缘还是理缘,孔胤植曾祖母都是卫氏,与宣城伯是六亲。
与当今宣城伯同辈,卫时觉叫表哥。
孔胤植入继大礼,父亲派庶兄来观礼祝贺。
袭爵大礼,大哥去年派二哥上门恭贺。
下午申时。
卫时觉带着一千骑兵,还带着投降的二百教众。
他们骑在马上,一路瑟瑟发抖。
到曲阜外十里,吩咐韩石找个隐蔽的地方等候,带剩余五百人轰隆进城。
曲阜已经知道结果了,县令在大门口躬身相迎。
客套两句,大步向衍圣公府。
这里还真不能骑马。
卫时觉刚到大门口,一个方头大耳,满脸笑容的红袍到大门口。
不需要介绍,仪刀可以解释身份。
“哎呀,哎呀,今早祥云阵阵,喜鹊吱吱,孔某就知道朝廷大军到了,咱家麒麟到了,贤弟真涨威风,不愧是明德公之后。”
卫时觉听的牙酸,刚拱手,孔胤植按住,“别客套了,愚兄就知道你击退贼匪,肯定不放心曲阜,快快快,都给你准备接风宴了。”
“呃~小弟还带来一千骑军,曲阜外面有不少溃兵啊,还有圣人书院,表兄不派人保护吗?”
孔胤植一拍手,“贤弟是个尽心的人,让管家带部曲休息,都是自家人,贤弟放心。”
卫时觉点点头,伸手拉过邓文映,孔胤植拍拍额头,“看愚兄这脑子,这是弟妹吧,夫妻冲阵,一战定乾坤,佳话永传。”
邓文映笑着欠身,“妾身见过表兄。”
“好好好,快快快,开中门,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