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石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手里的暗金长棍此刻仿佛有千斤重,让他手足无措。
他看看一脸无辜的张凡,又看看悻悻离去的马坤教官,那张干净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那个……张凡……”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你别那个表情。”张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不好这口。其实这就讲究一个猿分,它认你,就这么简单。”
侯石紧紧握着棍子,棍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平复了些许,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凡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纳头便拜的模样,继续说道:“我要求不高,活着回来,别把它遗落给敌人。”
侯石猛地抬头,迎上张凡平静的视线。
那双通红的眼眶里,重新燃起了灼热的光。
“我保证。”他沉声应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行了,去熟悉你的新伙伴吧。”张凡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我还有事。”
侯石不再多言,他对着张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握着那根足以改变他一生的长棍,他需要尽快的熟悉这件武器。
他的背影,再无半分落寞,只剩下山岳般的沉稳与一往无前的决然。
“啧啧,真是感人肺腑的一幕。”雪鹰走到张凡身边,调侃道,“你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惊喜太多,怕吓着你。”张凡懒洋洋地回了一句,转身朝外走去,“走了,去下一个地方。”
他口中的惊喜,自然是钱秉坤教授。
一想到那堆积如山的教材和老教授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张凡就感觉一阵头大。
精密工坊里,钱秉坤正戴着一副厚重的护目镜,全神贯注地操控着一台复杂的仪器,嘴里念念有词。
“不对,灵能场的频率还是有偏差,‘魂银’的惰性太强了……”
张凡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钱秉坤抬起头,看到张凡,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回来了?《高维能量形态与符文结构学基础》你已经落下了一个月的课程!落下的功课,必须给我双倍补上!”
“钱教授,先别急着说功课的事。”张凡露出一副神秘的笑容,“您还不知道我的新天赋吧?”
“新天赋?”钱秉坤不耐烦地摘下护目镜,“对了,你突破了。是什么?别以为领悟个新能力,就能成为你逃避学习基础知识的借口!”
“二阶天赋,叫【材料精炼】。”张凡缓缓说道,“可以将材料进行提纯,提升品质。”
钱秉坤的动作一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审视着张凡:“提纯天赋?挺不错的一个天赋,不少人有这个,确实加快了不少材料学的研究。”
他话锋一转,变得严肃起来:“那又怎么样?知识是万物得根本!“
“好吧,我三阶了!”张凡摊了摊手,抛出了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钱秉坤愣住了,他那双因长期研究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三阶了?这么快?!”
张凡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四周的仪器,幽幽地补了一句。
“钱教授,看来你没接到消息,你也混得不乍地嘛!”
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像一根点燃的火柴,精准地扔进了钱秉坤这个火药桶里。
“你说什么?!”钱秉坤的白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我混得不乍地?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别以为你侥幸突破了三阶,就可以目无尊长!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张凡不闪不避,只是好整以暇地掏了掏耳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通讯提示音,打断了钱秉坤即将爆发的下一轮咆哮。
“没看我正教训学生吗!什么事……”钱秉坤不耐烦地划开个人终端,语气恶劣。
然而,当他看到通讯请求上那个加密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龙形徽记时,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瞬间僵住。
那是……副院长的最高优先级通讯!
钱秉坤脸上的怒容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忙脚乱地接通了通讯,甚至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皱巴巴的白大褂。
“古……古副院长,您找我?”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谦恭。
“秉坤啊。”通讯器里传来古震那温和而苍老的声音,“手头的研究,先停一停。”
钱秉坤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是‘星尘砂’的催化项目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古震的声音很平静,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钱秉坤的瞳孔猛地收缩。
“从现在起,材料研究院所有S级以下项目全部暂停。你,以及你手下最顶尖的三个研究小组,即刻起,转入一个全新的最高战略等级项目。”
“代号:盘根。”
盘根?钱秉坤的大脑飞速运转,他从未听说过这个代号。最高战略等级,这意味着其重要性,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对抗异位面的常规战争!
“这个项目……研究方向是?”他小心翼翼地问。
“辅助一个人。”古震的回答,让钱秉坤彻底懵了。
“辅助……一个人?”
“对。张凡。”古震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给钱秉坤消化的时间,“他的三阶天赋【蓝图生产】,将是我们炎黄未来百年,乃至更长时间里,最重要的战略基石。”
“你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不,是辅助他!动用你所有的知识和资源,将他这两个天赋的潜力,百分之一千地压榨出来!他需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他想做什么实验,就算把研究院炸了,也得给我批!”
“稍后,风烈会将‘盘根计划’的初步纲要和你的具体任务,稍后加密发送给你。记住,秉坤,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通讯,就此切断。
精密工坊里,死一般的寂静。
钱秉坤呆呆地举着个人终端,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以及极致荒谬。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人,扭过头,看向旁边那个一脸无辜的少年。
他的嘴唇哆嗦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干涩的音节。
“真……真的假的?”
张凡看着他那副三观尽碎的模样,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
“哟,这么巧?”他凑过去,看了一眼钱秉坤终端上尚未消散的通讯记录,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可不就是真的。”
“噗通。”
钱秉坤一屁股坐倒在身后的悬浮椅上,双眼失神,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