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像带?
计蒙立刻踏步走过去,在男人去捡其他掉落的录像带时,先一步捡起了那个被踩坏的录像带。
上方残碎的塑料包装和下方的黑色带子明晃晃地告诉他,这是真实的触感。
果然,录像带是不一样的。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道:“你的东西掉了。”
男人慌张扭头,额头上全是汗,他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感激,然后从计蒙手中拿起了录像带。
“谢谢啊。”
计蒙没说什么,等男人继续弯腰去捡其他录像带的时候,计蒙直接抓住他身后的背包,用力往下一扯。
“哗啦哗啦。”
五六盘录像带又跟着掉下来了。
计蒙无辜地收回手,语气充满歉意:“抱歉,我以为你这包很结实。”
男人强颜欢笑,敷衍道:“没事。”
因为察觉到计蒙这边发生了异常,其他两人都走了过来。
然后,三人帮男人快速捡起了掉落的录像带。
男人拎着手中已经破了一个口子的包,对三人道谢:“谢谢你们。”
“没事,你这是要去哪?”
林不凡问道。
“去贵道站。”
说着,男人将怀里的背包往上提了提。
“这么巧,我也是去贵道站,一起吧?”
“真的吗?好啊。”
在门即将关上之前,林不凡跟着男人的脚步,进了车厢。
林不凡点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意思不言而喻。
接着,车门关闭,火车往前开。
等火车离开后,宋青阳好奇地问道:“王蛰,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特殊的?”
“只是巧合,我在寻找尸体。”
他只是刚巧碰到那个带着整整一书包录像带的男人,觉得男人可疑罢了。
毕竟录像带这东西,是从医院就开始出现的,一直贯穿着他们的整个行动轨迹。
所以他直觉录像带的主人也有问题。
果然。
在其他人的身影都无法碰到的时候,这个男人却能与之互动。
现在宋不凡套话的内容很重要。
接着,他打开通讯器。
是林不凡和男人的对话,声音很清晰,其中还有火车移动的咣当声。
“你叫什么?我是林不凡。”
“黄信强。”
“你这是去贵道站那边做什么啊?我记得中秋节快到了吧,是回家团聚吗?我家就在燕明市,这不,我来烟桥上学,今天回去休息几天。”
林不凡不自在地抓住手中的背包,那个背包严严实实的,之前计蒙撕烂的那个背包被他放在脚边,用小腿抵在椅子腿的边上,防止它往下掉。
“我不是。我是去卖东西的。”
说这话时,黄信强语气变得低落起来。
“我妈生病了,急需一笔钱。我听说燕明市有一个爱收藏录像机的藏家,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卖一点钱。”
录像机?藏家?
林不凡正好想起了那个一直想撬他们手中录像机的乌乘。
他看向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方正背包,脑海中瞬间联想到了什么。
他立刻说道:“录像机啊?你这么说,我也认识一个人,他叫乌乘。我和他还挺熟的,要不我带你去他那看看,给你估个价?要不然你被坑了怎么办。”
“乌乘?介绍我去的那个人,说的地址也是乌乘的店铺。您真的认识?”
黄信强语气逐渐恭敬。
“是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不如我先替你看看货,先拍给他照片,让他看看能卖多少钱。”
“好啊。”
接着,黄信强小心翼翼地打开背包,让林不凡去看。
果然和林不凡猜的一样,那个录像机就是他们之前在医院碰到的录像机。
“你这录像机有点眼熟啊。我前段时间住院的时候,还看到过一个类似的。”
林不凡说给其他队友听。
黄信强的语气瞬间不自信起来,他唯唯诺诺道:“真的吗……那岂不是卖不了多少钱啊。我记得这种东西越少越贵吧。这是我爷爷的录像机,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年份的……”
越说,黄信强的语气越微弱。
“你别急,我拍给他看看。可能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我这人不懂什么录像机,看哪种型号都是一个样子。”
林不凡装模作样地拍了照,随便找了个人,点击发送。
毫不意外的,最后图片前方出现了一个红色循环图案。
火车里没有信号。
然后他收回手机,镇定自若道:“已经跟他说了。他现在估计有点忙,一会可能就会回我们了。”
接着,两人又交换了双方的信息。
黄信强就是在镇上卖破烂的,收入勉强能够温饱。只是最近,他母亲突然心肌梗塞,住院需要花费大量的钱,所以他不得已把屋里能卖的都卖了。
直到他从柜子里找到一个录像机之后,他原本想当废品卖掉,但是那个收破烂的老板劝他:“这种老录像机,还保存的那么好,当废品卖了多可惜。我记得燕明市有一个叫乌乘的人,他最爱收集这种录像机了。你家里不是缺钱吗,不如去碰碰运气。”
就这样,黄信强买了一张去燕明市的票。
林不凡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些事情。
黄信强都不设防地回答了。
其他人通过林不凡的通讯器,也听清了黄信强话里的内容。
直到火车即将进入贵道站时,林不凡终于停了话茬。
他转头,专心致志地盯着窗外。
他坐的位置是直接靠窗的,而黄信强坐在他对面。
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黄信强了,他的整个身体贴在窗户上,往外看去。
火车站台上挤满了人。
他们大包小包的,所有人紧贴在一起,就差挤出站台了。
每个人的眼神都有些着急,还有点烦躁。
而就在火车停下来的一瞬间,他看到火车的门外,凭空出现了一具尸体。
那个人满身都是血,眼神呆滞,嘴唇发紫,裸露的脸上全是尸斑。
那个尸体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身后站立着一群活生生的人。
尸体的身上依旧流淌着血,不过并不是刚死时的那种红色鲜血,而是黑色的。
无数黑色血液从他的头部往下涌动,落在身上、裤子上、鞋子上,地上。
尸体像是一个带着所有人走向灭亡的僵尸,站在最前方,直视面前的火车。
似乎发现有人在打量他,男人微微动了动泛白的眼眶,扭动着头,朝宋不凡的方向看了过来。
宋不凡一个激灵,立刻喊道:“站台上有一具尸体!!他在看我!”
接着,尸体的嘴角僵硬地往上扯出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