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沈彻刚踏出电梯门,还没来得及看清顶楼场景,迎面就结结实实挨了记飞踢。陆沉渊的黑色风衣被气流甩得跟展开的黑披风似的,脚尖擦着沈彻鼻尖落地时,带着的劲风都刮得人脸疼,那枚铜怀表已经死死顶在沈彻喉咙上,冰凉的金属触感直透皮肤。他居高临下地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就你这点撑死不过三年的破执念,也配痴心妄想找陈峰?”
沈彻本能地顺势后滚卸力,膝盖在地面蹭出一道轻响,掌心里那道刻了三年的血字突然发烫,像是有股热流窜遍全身。他借着这股劲,猛地伸手扣住陆沉渊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两人的怀表链缠在一处,两枚铜表外壳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陆沉渊原本淡漠的瞳孔骤然一缩,终于收起了几分轻慢,语气带了点难以置信:“你居然真的激活了锚点共鸣?这可是前六批持有者都没做到的事!”
“少在这装神弄鬼!”赵烈看得怒火中烧,举着电击棍就冲上来,棍身裹着蓝汪汪的电弧,滋滋作响地朝陆沉渊劈去。可陆沉渊像是背后长眼,侧身轻巧一躲,电弧擦着他的风衣扫过,在墙面留下一道焦痕。他反手闪电般扣住赵烈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拧得对方痛呼,接着猛地发力,把人狠狠甩到墙上,“哐当”一声闷响震得墙面掉灰。陆沉渊嗤笑出声:“总局养的小跟班,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只会靠蛮力的没脑子货。”话没说完,沈彻已经借着两人对峙的空隙绕到他身后,手指直戳那枚藏着玄机的怀表:“别扯没用的!这破表到底藏着啥猫腻?”
陆沉渊突然低低嗤笑一声,手腕猛地一松。沈彻本是全力前冲,骤然失去受力点,差点扑在地上,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还没等他发作,就见对方抬手一抛,自己的怀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他飞来:“想知道答案?自己看清楚。”话音刚落,那枚怀表就在空中“啪”地炸开,十二枚小巧的铜齿轮四散飞旋,阳光透过齿轮间隙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诡异的是,这些齿轮像长了眼睛似的,绕开沈彻的身体,精准无比地卡进他怀表的缺口里,严丝合缝得仿佛本就该如此。
“咔嗒——”一声清脆的咬合声响起,重组后的怀表表盘突然亮起幽幽的蓝光,光芒不算刺眼,却能清晰照亮半张脸。表盘上,细密如蜘蛛网的纹路在光里慢慢铺开,最终形成一张完整的地图。苏砚看得眼睛都直了,惊得捂住嘴又忍不住叫出声:“这是‘墟都’的全域地图啊!你看这些红圈标着的位置,正好是前六次发生渗漏的地方,一个都不差!”她好奇地往前凑了两步,想看得更清楚些,陆沉渊却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痛呼。他眼神跟刀似的剜着她袖口处不慎露出的半枚青铜徽章,语气里满是嘲讽:“规则编写组派来的狗腿子,也配碰这种核心机密?别以为藏着掖着就能蒙混过关。”
苏砚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比墙上的白漆还惨,握着检测仪的手都开始发抖。赵烈见状,立马调转电击棍对准她,棍身的电弧又开始滋滋作响,他怒目圆睁地吼道:“好啊你个内鬼!难怪之前检测数据总出问题,原来是你在搞鬼!”沈彻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动手,眼睛死死钉着陆沉渊,语气里带着质问:“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对不对?从一开始就设好局,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顶楼来的?”
“引你们?”陆沉渊嗤笑一声,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监控屏,屏幕上的画面正好对着大楼入口。三人凑过去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总局大楼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起码有上百个穿黑制服的人,手里都举着制式武器,领头的正是总局稽查科的科长,他举着大喇叭嘶吼的声音透过监控传过来,震得音响都发颤:“陆沉渊!识相点就把渗漏物交出来束手就擒!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陆沉渊转头看向脸色凝重的三人,语气冷了八度,带着点幸灾乐祸:“现在看清楚了?不是我引你们,是你们自己撞进来的——现在好了,你们全被我拽进这烂摊子,想跑都跑不掉了。”
赵烈刚要开口骂街,沈彻手里的怀表突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倒计时。三人低头一看,表盘地图上的红圈里,有三个突然开始疯狂闪烁,红光映得三人脸色通红。监控屏也同步弹出猩红的警告框,加粗的字体格外扎眼:“警告!规则裂缝急剧扩张,预计十分钟后将出现批量渗漏者,波及范围覆盖整栋总局大楼!”陆沉渊脸色也沉了下来,一把将怀表拍进沈彻手里,力道大得让沈彻手心发麻:“想阻止这场灾难,就别磨磨蹭蹭的!跟我走——去最老的渗漏窝点,城西那座废弃的旧钟表厂,只有那能找到裂缝的源头。”
“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骗去当诱饵!”沈彻攥紧怀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指腹蹭过表盘上的纹路,心里满是疑虑。陆沉渊见状,也不废话,伸手拽开自己的黑风衣,露出腰间缠着的半截带血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新鲜的血迹。他抬手掀开绷带一角,露出的皮肤上,赫然刻着一个和陈峰失踪前一模一样的“循环”印记,印记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光。“我和陈峰,是当年第一批被选中的锚点持有者。”他声音沉了沉,眼神里难得露出一丝复杂,“他没凉透,也没失踪——只是三年前裂缝扩张时,被卷进了规则夹缝里,成了维持裂缝稳定的‘活锚’。”
这话跟一把淬了冰的刀似的,精准戳中沈彻藏了三年的痛处。他浑身一僵,握着怀表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脑海里瞬间闪过陈峰失踪前最后一次和他通话的画面,那句“等我回来喝庆功酒”还清晰地响在耳边。原来自己找了三年的人,从来都没离开过,只是被困在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