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钟副本中央,最后一块星晓记忆碎片悬在半空,玻璃质感的表面映着十二岁的她 —— 正把锈蚀的齿轮往旧钟底座里塞,声音穿透乱流,像从时空裂缝里钻出来:“哥,核心记忆藏在你的‘溯因能力’里!”
这是这句话第七次在沈彻脑海里炸响!可没等他反应,副本规则突然扭曲,血字 “唰” 地浮在穹顶:【剩余时间 37 分钟!检测到 “虚假记忆污染”,每块碎片需经 “锚点持有者” 验证,否则全体意识永久困死在记忆迷宫!】
“不好!看现实!” 温知夏的尖叫刺破凝重,她的心理幻境在副本边缘闪得像故障的电视,画面里 —— 城东的灰雾凝成半透明触须,正缠上医院 IcU 的输液架,病床上昏迷的老人突然直挺挺坐起,眼神空洞,机械地背诵:“墟都七日轮回规则第一条:每日凌晨三点,记忆重置……”
沈彻急得攥紧拳头,溯因微光 “唰” 地刺向最近的碎片,可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量弹回来!“嗡 ——!” 苏晚突然捂着头跌坐在地,颈侧 “忠诚枷锁” 芯片的烙印泛着妖异红光,疼得她冷汗直流:“是李博士!他在碎片里埋了‘记忆寄生虫’…… 我的能力一碰,就会被反向污染!”
“轰隆!” 赵烈的全员护盾在副本入口剧烈震颤,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陆沉渊的气息像实质的冰,压得人喘不过气。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顾野的声音,混着金属碎裂声,慌得发颤:“他、他突破第三层防御了!手里拿着把刻星轨的匕首,往你们这边冲了!”
沈彻强迫自己冷静,溯因能力绕过碎片,猛地扎进苏晚紊乱的记忆层 —— 画面瞬间炸开:苏晚女儿躺在病床上,小手攥着枚生锈的齿轮,和星晓旧钟上的一模一样,声音软得像棉花:“妈妈,这个会让‘时间叔叔’来找我们……”
“时间叔叔?!” 沈彻瞳孔骤缩,这三个字像惊雷劈在他脑子里 —— 陆沉渊的北斗执棋者代号,就是 “时间”!
“砰!” 第三块碎片突然爆裂,虚假记忆像洪水般涌出来:星晓穿着创忆科技的白大褂,手里的注射器 “唰” 地刺入实验体的颈动脉,鲜血溅在白大褂上,触目惊心!
“不是这样的!星晓不会做这种事!” 苏晚尖叫着用记忆操控切割幻象,可越切,碎片越乱,副本地面 “咔” 地裂开深沟,下面爬满灰雾触须,黏糊糊的,像要把人拖下去!
“是规则漏洞!” 苏晚突然嘶吼,指着悬浮在乱流中的真实碎片,声音带着破音:“李博士设计的根本不是‘拼接’,是‘筛选’!只有剔除所有‘愧疚记忆’,核心记忆才会显出来!”
可话音刚落,她的能力突然失控,虚假记忆里竟混入了她自己的画面 —— 苏晚站在李博士办公室,把女儿的病历递过去,手还在抖:“我把病历给你,你保证让我女儿进入墟都轮回…… 让她能‘活着’见我!”
沈彻的溯因瞬间捕捉到关键,心沉到谷底:苏晚的 “锚点记忆” 是女儿,李博士早把这个当成了枷锁!她之前的倒戈,根本不是反水,是更精密的陷阱 —— 让她用愧疚记忆污染整个团队!
“警报!护盾过载!” 赵烈的吼声刚响,“唰” 的一声,陆沉渊的星轨匕首刺穿了副本屏障,带出的灰雾落在地上,“滋啦” 腐蚀出个 “十” 字烙印 —— 和顾野之前发现的人造执棋者核心符号,一模一样!
“沈彻,别被她骗了!” 陆沉渊的声音裹着灰雾传进来,匕首还在往护盾里刺,“李博士给她的不是轮回,是把她女儿的意识当诱饵!”
沈彻没管他,猛地将溯因注入苏晚的记忆锚点 —— 真相像冰锥一样扎进意识:所谓 “规则漏洞”,根本不是李博士的陷阱,是初代执棋者齐夏留下的 “记忆净化程序”!要激活,必须靠两名 “双生锚点”—— 星晓的 “希望记忆”,和陆沉渊女儿陆晓的 “纯真记忆”!
而李博士篡改了规则,故意让苏晚以为漏洞的代价是锚点记忆损伤,就是要逼沈彻在筛选碎片时,主动销毁陆晓的记忆 —— 断绝陆沉渊的救赎可能,让他彻底沦为傀儡!
“不好!现实在异化!” 温知夏突然喊,心理幻境里的画面全乱了:城东中学的黑板自己写起了墟都规则,粉笔字渗着血;菜市场的猪肉长出了记忆碎片的玻璃质感,一刀切下去,溅的不是血,是光粒;第五医院的三名护士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异口同声:“旧钟响时,时间会吃掉记忆……”
更让人心寒的是,温知夏的幻境突然投影出现实画面 —— 陆晓七年前的 “车祸现场” 是假的!监控里,她被推进了创忆科技的实验楼,胸前挂着 “初代记忆锚点实验体” 的牌子!
“原来你效命创忆科技,是为了救女儿……” 沈彻看向屏障外的陆沉渊,突然懂了他之前的挣扎。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真实碎片终于显形,里面是陆晓八岁生日的录像:她抱着星晓送的兔子玩偶,笑得露出虎牙:“星晓姐姐,等我长大,要和你一起修旧钟!”
“啊 ——!” 苏晚的能力彻底失控,颈侧的芯片烙印迸裂出血,她指着陆沉渊,声音嘶哑:“陆沉渊…… 他知道真相!他追来不是为了杀你,是为了这块碎片 —— 里面有陆晓的意识!”
沈彻的溯因突然和碎片共鸣,脑海里炸开星晓藏的核心记忆 —— 不是画面,是一段坐标,清清楚楚指向旧钟副本最深处的 “记忆水库”!
“砰!” 陆沉渊的匕首刺穿最后一层屏障,他周身裹着灰雾,瞳孔里映着陆晓的录像,声音像破损的齿轮:“沈彻,把碎片给我…… 否则现实的灰雾,会先吃掉你所在的警局!”
沈彻心里一紧,温知夏的幻境立刻切到警局 —— 灰雾触须已经突破城东边界,缠上了他办公室的门把,门内传来同事的惊呼,还有…… 星晓十二岁时的笑声,清清脆脆的,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猛地握紧碎片,突然反应过来:陆沉渊的 “倒戈”,从他踏入副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他故意暴露芯片、故意失控攻击观察员,都是在传递消息!
可没等他开口,通讯器里的顾野突然变了声,变成了星晓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哥,陆沉渊的匕首…… 是用陆晓的乳牙做的钥匙!他要救女儿,不是毁现实!李博士真正的杀招,是让我们争夺碎片时,亲手引爆记忆水库 —— 水库底部,沉着所有参与者被栽赃的‘原罪记忆’,一旦泄漏,现实会彻底变成记忆囚笼!”
记忆水库的方向传来 “咔嗒咔嗒” 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沈彻看着眼前的陆沉渊,手里攥着能救陆晓,却也可能引爆水库的碎片 ——37 分钟的倒计时还在跳,灰雾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