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校园停车场染上了一层橘红色,光影拉得很长。
爱德华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大脑飞速运转。
桃乐丝。
那个被邪教保姆召唤出来的,阴间美魔女。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专门来等自己的。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如同深渊般浩瀚的黑暗力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猫发现了有趣老鼠般的玩味。
“爱德华·康纳。”桃乐丝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猩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妖异的弧度,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质感,仿佛能直接刮擦在人的灵魂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找我。”
这话问得理直气壮,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一样。
爱德华挑了挑眉,双手插进裤兜,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懒散地回道:“找你?我为什么要找你?我们很熟吗?”
“呵呵……”桃乐丝发出了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她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柏油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跳节点上。
“不熟吗?”她歪了歪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桃乐丝玩味地咀嚼着这个词,然后伸出一根涂着黑色指甲油的食指,轻轻点向爱德华的胸口。
她的动作不快,但爱德华却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锁定。
他可以躲,但他没有。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他胸口的衣料,一股阴寒的气息瞬间传来,但随即就被他体内净化与圣光之力悄无声息地抵消了。
桃乐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兴趣变得更加浓厚。
“哦,又变强了。”她收回手,姿态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中世纪的宫廷舞会,“那么,有趣的人,圣诞节有什么安排吗?”
“嗯?”爱德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如果没有,”桃乐丝的笑容扩大了几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与她猩红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如来我的地方坐坐。”
“你的地方?”爱德华故作疑惑,“地狱一日游吗?抱歉,我对那种硫磺味和岩浆SpA不感兴趣。”
“不不不,阴间可不是那群野蛮人的地狱。”桃乐丝对他的嘲讽毫不在意,反而发出了正式的邀请,“来阴间,做我的客人。”
这话要是被学校里任何一个其他人听到,恐怕都会以为遇到了精神病。
但爱德华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果断地摇了摇头,甚至懒得找什么借口,直接转身就准备走向自己的芬尼尔重机车。
“我还没活够呢,不了,回见。”
眼看爱德华真的要走,桃乐丝的声音再次悠悠传来,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又不是非要死了才能去。”
爱德华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好奇。
“哦?”他重新看向桃乐丝,眼神里带着探究,“来兴趣了,细说。”
看到成功勾起了爱德华的兴趣,桃乐丝脸上的笑容愈发满意。
“很简单,我为你打开一扇‘门’,你可以用你现在的身体,作为‘活物’进去,也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她解释道,“当然,不是让你白去的。”
“我就知道。”爱德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吧,什么事?”
桃乐丝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郑重:“是这样的,阴间最近来了一个活人。
他的灵魂,对于我来说,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可口而又香甜。
我需要你,帮我抓住他。”
“活人?”爱德华皱了皱眉,“误入的?”
“或许吧,但这不重要。”桃乐丝轻轻一甩她那瀑布般的黑发,“重要的是,他现在在阴间,而我需要他。”
爱德华双手抱胸,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的力量,在我见过的所有存在里,都算得上是顶尖的。抓一个活人,对你来说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桃乐丝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像是不情愿,又像是无奈,“圣诞节快到了,我……有演出,不方便亲自出手。”
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演出?
他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一系列画面:阴森的祭坛,血色的符文,无数恶灵在哀嚎,而桃乐丝站在中央,吟唱着毁灭世界的咒语……
“咳,”爱德华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问道,“什么演出?召唤远古邪神?还是毁灭世界的前奏曲?”
桃乐丝白了他一眼,那风情万种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跳加速,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爱德华的世界观再次崩塌。
“圣诞晚会。”
爱德华:“……”
他沉默了,他彻底沉默了。
这个世界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阴间……也过圣诞节?”他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当然。”桃乐丝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着一丝小小的骄傲,“我们不仅过,还办得很隆重。毕竟,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灵魂收获季’。今年的压轴嘉宾,还特地邀请了德拉库斯传奇歌手来献唱。”
爱德华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
德拉库斯……传奇歌手?
这信息量太大,他感觉自己的cpU快烧了。
“哇哦。”他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么一个词,然后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正轨,“好吧,就算你们的节日文化比较……多元。那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是有的。”桃乐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她胸有成竹地看着爱德华,缓缓吐出了一个词。
“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什么东西?”爱德华的兴趣被提了起来。能被这种级别的存在称为“好东西”的,绝对不是凡品。
桃乐丝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一字一顿,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出了那个让爱德华大脑瞬间宕机的名字。
“hoLY wAtER。”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僵住,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圣水?
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纯粹黑暗与邪恶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的阴间美魔女,说要给自己……圣水?
她是不是对“圣水”这个词有什么误解?还是说,地狱现在也开始搞多元化经营,拓展光明业务了?
爱德华的脑门上,缓缓浮现出三个硕大无比的问号。
???
这就好比一个纵火犯,煞有介事地要送你一本《消防安全手册》;一个屠夫,满脸慈悲地劝你吃素。
违和感已经突破天际了!
“你……说什么?”爱德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听起来有些干涩。
桃乐丝看着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似乎非常满意,她猩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再次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圣水,最高品质的那种,由真正的圣徒眼泪混合天堂晨露,经过大天使长祝福过的原版货色,不是教堂里那些神父兑了自来水的稀释品。”
太妙了!她甚至还给出了详细的产品介绍和防伪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