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涅狄格州立大学。
校长办公室。
一个地中海发型、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康纳先生。”他清了清嗓子,“休学可不是小事,尤其是你这样优秀的学生,这会影响你的未来……”
话还没说完。
坐在他对面的爱德华,只是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灿烂得像是正午的阳光。
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校长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好看?
不。
是……神圣。
对,就是神圣。
他仿佛看到了圣光,听到了唱诗班的歌声。
休学?
什么休学?
哦,对,这位……这位大人,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拯救世界?
一定是!
不然怎么会散发出如此伟岸的光辉!
“我明白了!”校长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表情无比激动,“康纳先生,不,爱德华大人!您放心去吧!”
“学校这边,我给您办最高等级的保留学籍!您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不,您不用回来了!毕业证我明天就给您寄到府上!”
爱德华:“……”
他只是想办个休学而已。
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毕业证就不用了。”爱德华站起身,“手续办好就行。”
“是!是!您慢走!”校长一路小跑,亲自为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恭敬地鞠躬,直到爱德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爱德华走出教学楼,跨上他心爱的“芬里尔”。
手续办得太顺利,反而有些无聊。
“轰——!”
引擎咆哮,黑色的机车化作一道闪电,消失在校园里。
……
与此同时。
一栋普通的郊区住宅内。
克莉斯蒂·科顿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自从父亲莱瑞带着继母朱莉搬进这座属于叔叔弗兰克的老宅后,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继母朱莉变得越来越奇怪,她总是偷偷摸摸地带一些陌生男人回家,然后那些男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阁楼上,总是传来奇怪的声音。
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趁着父亲和继母都不在,偷偷溜进了那个被锁上的阁楼。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让她永生难忘的恐怖画面。
一个没有皮肤的人。
一个浑身肌肉和血管都暴露在外的血色怪物,正蜷缩在阁楼的角落里,贪婪地啃食着什么。
克莉斯蒂发不出声音。
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认出来了。
那个怪物,戴着一枚戒指。
是她失踪的叔叔,弗兰克的戒指。
就在她准备悄悄退走时,那个怪物发现了她。
他抬起头,那张没有嘴唇的嘴,咧开一个恐怖的弧度。
“克莉斯蒂……”
他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克莉斯蒂尖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阁楼。
她冲进叔叔的书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逃!
逃离这个地狱!
书桌上,放着一个奇怪的木质盒子。
一个正方体,上面刻满了复杂而诡异的金色纹路。
直觉告诉她,家里所有诡异事件的源头,就是这个盒子!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起魔盒,冲出了家门。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必须带着这个东西,离那个房子越远越好。
她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奔跑着,浑浑噩噩,直到力气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
……
“嗯?”
爱德华骑着车,在公路上疾驰。
他忽然放慢了速度。
路边,一个抱着什么东西的少女,正摇摇晃晃地走着,随时都可能倒下。
本来,他没兴趣多管闲事。
但……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飘了过来。
那不是怨气,也不是恶魔的硫磺味。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属于秩序的邪恶。
带着铁锈、鲜血和无尽痛苦的味道。
地狱的气息。
“有意思。”
爱德华的嘴角,勾起一抹感兴趣的弧度。
他停下车,走到少女身边。
克莉斯蒂感觉自己就要倒下了。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
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个模糊但异常英俊的轮廓。
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爱德华轻松地将少女抱起,看了一眼她怀里那个造型奇特的木盒。
地狱的气息,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他将少女放在摩托车后座,固定好,然后找了附近最近的一家汽车旅馆。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有趣的小玩具。
旅馆房间里。
爱德华将克莉斯蒂放在床上,然后拿起那个魔盒,坐到了沙发上。
他能感觉到,盒子里蕴藏着一股庞大的能量。
它像一个复杂的锁,锁住的,是通往某个未知世界的大门。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感受着那冰冷而光滑的触感。
只要稍加破解,他就能打开它。
不过,他不着急。
他想先听听,这个女孩的故事。
爱德华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魔盒。
这东西的构造,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巧。
内部似乎有无数个可以转动的模块,每一次转动,都会引发能量的细微变化。
它像是一个邀请函。
邀请持有者,去探索一个充满痛苦和欢愉的全新世界。
就在这时。
床上的少女,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克莉斯蒂的意识,还有些迷糊。
她在哪?
她不是在公路上吗?
她猛地坐起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
以及……他手中那个让她恐惧的魔盒!
“把它还给我!”
克莉斯蒂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不顾一切地从床上扑了过去,想要抢回那个盒子。
爱德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微微一怔。
克莉斯蒂的手指,胡乱地在魔盒上拨弄着。
“咔哒。”
一声轻微的、如同钟表齿轮咬合的声响。
魔盒的一个模块,被推到了正确的位置。
紧接着,仿佛是连锁反应。
“咔!咔咔!咔——”
整个魔盒,开始自行转动、变形!
一道悠远、空灵的钟声,在房间里凭空响起。
墙壁,开始变得像水波一样扭曲、融化。
蓝色的冷光,从墙壁的缝隙中渗透出来,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深海。
一个黑色的漩涡,在房间中央凭空出现,缓缓扩大。
“这……”
克莉斯斯蒂吓得呆住了,忘记了争抢,身体僵在原地。
爱德华则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
“还挺有仪式感的。”
他评价道。
四个身影,缓缓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男人。
他的皮肤苍白如纸,光头上,整齐地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长针,每一根针的末端,都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就是钉子头。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光头的女性。
她没有眉毛,嘴唇却涂着鲜艳的红色,喉咙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被金属的器具拉开,露出内部的血肉。
女性修道士。
再旁边,是一个臃肿肥胖的身影。
他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面容,但那身被撑得紧绷的皮衣,和裸露在外的、如同黄油般肥腻的肚皮,让人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黄油球修道士。
最后一个,也是最恐怖的一个。
他的整张脸,都被向后拉扯的皮肤所覆盖,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因为皮肤撕裂而不断开合的、露出森森白齿的嘴。
“咯咯咯……咯咯咯……”
牙齿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话痨修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