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的注意力一直黏在徐闻舟身上,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自己?
没有风烬月的偏爱,他在东宫的地位便如同浮萍,更别提往上爬了。
所以早在出宫前,他就打定主意,要给风烬月制造一个“单独接触”徐闻舟的机会。
他太了解徐闻舟了,那人心里根本没有风烬月,定会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到时候自己再“恰巧”出现,若是能撞破两人相处的场景,风烬月定会因愧疚对自己加倍好。
就算没撞上,被拒后的风烬月,心思也会暂时落回自己身上,自己才会有机会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故而到了醉香楼后,徐闻笙便以“久未出来,想逛逛这长街商铺”为由,特意离开醉香楼,独留了了风烬月。
可当他掐着时辰折返,刚要上二楼时。
却被守在楼梯口的小厮拦了下来:“这位公子恕罪,二楼今日被贵客清场了,不许旁人上去。”
徐闻笙眉头微蹙,下意识以为是风烬月的吩咐。
便淡淡问道:“是太女殿下吩咐的?”
他已备好说辞,只要亮明身份,自然能通行无阻。
“回公子,是四殿下的命令,太女殿下也在楼上。”
小厮弓着腰回话,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四殿下?”徐闻笙心头一动,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又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有趣,看来风炽念也来了。
这下风烬月与徐闻舟的“独处”,怕是要变成三方对峙了。
他来得正是时候,或许还能借着风炽念的手,把风烬月的心思从徐闻舟身上彻底拉回来。
风炽念向来是他最好用的棋子。
打定主意后,徐闻笙不再遮掩,语气冷了几分,对着小厮表明身份道:“本君是太女侧君,想来应该可以上去吧?”
那小厮一听“太女侧君”四个字,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连忙抹了抹额角的汗渍,在心底惊魂未定地腹诽:今日是什么日子?
先是四殿下驾临,现在又来一位太女侧君,她这小身板真是快要扛不住了。
好在太女殿下来时是范主事亲自接待的,没让她撞上,不然今天这差事怕是要办砸了。
她不敢耽搁,忙不迭地引着徐闻笙上了二楼,又赶紧回来守着。
刚踏上二楼回廊,徐闻笙便见着风烬月与风炽念对峙的场景。
两人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空气里满是火药味。
虽没听清风烬月说了什么,但风炽念那句满是嘲讽的“掳到东宫床榻”。
以及徐闻舟那副惊惶失措的模样,已让他瞬间拼凑出了前因后果:风烬月的心思,彻底败露了。
他只觉得机不可失,徐闻笙当即收敛了眼底的算计。
换上一副“晴天霹雳”的悲戚神情,走上前些,声音颤抖着唤了声“殿下”。
见三人往自己这边看过来,他的泪水便恰到好处地涌了上来。
在风烬月面露紧绷之色,质问他的瞬间,他顺势晃了晃身子,作势要倒。
果不其然,他刚一踉跄,风炽念便下意识地冲了上来,将他稳稳接住。
徐闻笙埋在风炽念怀中,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看吧,就算娶了徐闻舟,风炽念心里还是有他的,见不得他受半分委屈。
这样的人,用来对付风烬月这个多情的女人再合适不过。
而风烬月此刻就算再在意徐闻舟,见自己“心碎欲绝”,又被风炽念这般护着,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眼下,风烬月的注意力果然又转回了他身上,还抱着他温声安抚。
虽知她对徐闻舟仍未死心,但对徐闻笙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突破口。
接下来,他只需继续扮演好“难过失落却极为懂事”的角色。
假意劝风烬月去追求徐闻舟,便能让她对自己生出更多怜爱与愧疚,牢牢将这份偏爱攥在手里。
另一边,风炽念满脸阴沉沉地将徐闻舟拽回府中后,刚一踏入听松阁,便甩开了他的手。
而后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语气冰冷如霜:“即日起,禁足院中,没有本殿的允许,不许踏出院门半步!”
“凭什么?”徐闻舟揉着被攥得发红的手腕,满是愤怒地辩驳道。
见这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又要禁他的足,瞬间也来了火气,满脸的不爽快。
也顾不得一直假装的温柔端庄,顾不上还有攻略任务要进行,只有满心的怒火需要发泄。
当即便仰头对上风炽念,满脸不服气地质问道:“就因为我在醉香楼遇见了风烬月?”
“可我根本没招惹她,是她自己要凑上来的!”
“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禁我的足。”
“没招惹?”风炽念闻言,冷笑一声。
而后面带愠怒地盯着徐闻舟继续质问道:“在本殿面前与她拉拉扯扯,还让她当众说出‘抢你去做她的正君’这样的浑话,这叫没招惹?”
“若是你没招惹她,将她的魂勾地没了边。”
“凭风烬月那般心机深沉的性子,能说出这番对她极为不利的话来么?”
“你先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对本殿承诺,出门在外要将你这张勾人的脸给掩住的么?”
“本殿瞧着,你倒是喜欢将你这张风骚的脸露出来,给别的女人瞧去?”
徐闻舟见她既不相信他,又拿他这张脸说事,只觉有苦说不出,心底更是有火发不出。
他以为,根本不是他脸的问题,就是她们风家这三个女人的问题。
若不然,为什么他日日都在外边铺子里晃悠,也不见别的女人来骚扰?
也怪不得姓风,当真是一家子疯癫,什么坏的烂的事,都往他身上拢。
况且,他要是走到哪里都将这脸给遮住,还做什么生意?还怎么镇得住底下人?
当即便顾不上风炽念那沉地能滴出水来的面色,满脸不服气地拔高声音直言道:“我又不是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男子,我是四帝女府的当家主君。”
“我还有我的生意要经营,若是成天将这张脸给遮住,像什么回事?”
“那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底下人又该怎么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