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琉铮滚烫的唇再次狠狠压上殷玄的唇,带着惩罚和宣告的掠夺。
一只手死死扣住殷玄的后颈,不让他有丝毫躲避的可能,另一只手则开始撕扯着殷玄本就凌乱的衣物。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唔……”
殷玄看着萧琉铮撕掉了送给自己的法衣,又被迫承受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侵袭,可他没有挣扎,只是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兄长那双被欲望和恐慌彻底吞噬的眼眸。
为什么会脆弱?
为什么会难过?
为什么会疯狂呢?
因为……我吗?
就在萧琉铮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即将彻底扯开那层脆弱的遮蔽时,殷玄平静的声音,在他唇齿交缠的间隙响起:
“你不想要我找林刻师兄……”
萧琉铮带着被戳破心思的狼狈,动作一滞。
殷玄迎着他的目光,死寂的桃花眼里,似乎有什么极微弱的东西闪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
“……是因为,” 他轻声问,“你想要我吗,兄长?”
是因为……
在即将彻底失去我的这一刻,你才发现——
你爱我吗?
然而,殷玄最终只是问他:“这种烈性的药……若没有我,你会爆体而亡,是吗?”
爆体而亡?
是了,那杯酒……林烬霄,或者刘寻……
他们竟敢……
剧烈的痛苦开始在经脉中窜动,印证着殷玄的猜测。
这药性,霸道无比。
可萧琉铮却还是摇了摇头:“玄儿,兄长……爱你。”
他爱殷玄。
他要殷玄。
不仅仅是此刻药力催发的肉体渴望,更是那十几年相依为命刻入骨血的记忆——
是雪夜里殷玄求着自己永远带着他一起时的笑容,
是冰冷河水中为他摸出的活鱼,是无数个逃亡夜晚相互依偎的体温,
是祭坛上那双只倒映着他一人的、绝望而依赖的眼神,
是玄天圣地小院里悄悄种下的灵植,是凤羽楼外颤抖着挡在他身前的单薄身影,
是玄阴秘境里不顾一切闯入绝境的决绝……
是十几年相依为命刻入骨髓的习惯,是视若禁脔不容他人染指的占有,是恐慌失去时撕心裂肺的痛楚,
更是此刻……
这具温软身体在怀,却感觉即将彻底滑向陌路恐惧……
他爱殷玄。
倘若没有了殷玄,他这一生,所有的挣扎、所有的谋划,都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值得铭记,值得活下去。
“爱我吗?”殷玄反问,泪水却已无声地淌了满脸。
原来,萧琉铮……
和这世上曾经也口口声声说“爱”他的那些人,并无不同。
他们都声称爱他,却无一人,真正爱他。
“我要你……玄儿,你是我的,只能是兄长的……”萧琉铮语无伦次地承诺,仿佛要将誓言烙进彼此的血肉,“兄长会对你很好……永远不离开你……给你想要的一切……”
殷玄笑了,他微微偏头,避开了萧琉铮凶狠的啃噬,染血的唇瓣擦过萧琉铮滚烫的耳廓,吐出的气息带着凉意,却像最烈的毒酒:
“可以……”
“兄长,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是最温顺的臣服,又像最彻底的献祭。
它瞬间冲垮了萧琉铮最后一丝名为“克制”的理智。
他以为他的玄儿终于原谅了他。
他不会再做错事……
他会永远让殷玄高兴,对殷玄好……
终有一天,他会带他回家……
为爹……还有娘报仇,
他不会再让殷玄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他会让殷玄可以真正的修炼,让殷玄……能够永远和他在一起。
“玄儿……”
萧琉铮不再言语,只是笨拙地尝试温柔,将怀中之人视作此生独一无二的珍宝。
烛火在墙上投下激烈交缠、密不可分的影子。
殷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那片死寂的荒芜。
他不再看,不再想,只是任由那滚烫的浪潮将自己彻底淹没。
…………
晨光熹微,穿透窗棂,在凌乱的床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殷玄缓缓睁开眼,身体竟出乎意料地松快。
昨夜那场纠缠,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不说萧琉铮失控时留下的些许不适感寻不到半分。甚至就连由于动用了灵力,导致的经脉间的隐痛也削弱了许多。
“这体质……”
殷玄皱了皱眉——
没有双修功法,甚至不是两情相悦的缠绵,仅仅是单方面的掠夺与承受,竟也能让掠夺者受益,让承受者恢复如初?
无垢之体?北原那位大妖前辈所说的炉鼎之质?
难怪……北溟寒会如此痴缠他,还有……林烬霄。
必须……要早点离开了。
腰间还搭着萧琉铮沉重的手臂。
男人依旧沉睡,呼吸平稳了许多,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褪去,只剩下药力宣泄后的疲惫与……一种脆弱的安详。
若非那紧蹙的眉头泄露了昨夜风暴的痕迹,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只是酣眠。殷玄的目光在那张熟悉的俊颜上停留片刻。
没有留恋,没有怨恨,只有一片平静。
他将那只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挪开。
动作间,没有惊动沉睡的人——那烈性情毒的后遗症,足以让金丹修士也陷入深度的调息。
该走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萧琉铮,像是告别一段被彻底埋葬的过去。
然后,他从储物袋深处取出那枚冰冷、蕴含着萧夜分魂力量的“分身”,轻轻放在萧琉铮枕边。
无需解释,无需借口。
他知道他的魔功,知晓他因何入魔。
昨夜种种,是偿还,亦是终结。
到此为止。
殷玄起身,动作利落地换下那件被撕破的、沾染了混乱气息的衣物,穿上了自己早先在玄天城坊市购置的、一件简洁干净的青色法衣。
他推开门,毫不留恋地踏入微凉的晨光中,走向与林刻约定的地点。
林刻早已等候在驻地偏僻的角落。
“王师姐和沈师姐呢?”殷玄开口问道。
林刻早知道他会问,回道:“两位师妹说玄阴矿还未处理完,想在明城多留几日。沈师妹似乎又发现了一处古阵遗迹的线索,颇为意动。她们本打算等你醒来告别,但……”
“沈师妹昨夜布阵太多,灵力反噬,王师妹正在助她调息,一时分不开身。”
“这是三品的传讯玉牌,在玄天圣地范围内,只要不是特殊的禁地秘境,皆可传音。她们托我转交,你若有事,随时可吩咐。”
殷玄接过玉牌,入手温润。
他点点头,对王霜宁的“避而不见”心知肚明。
她是在怕,怕见到自己后不知如何面对即将归来的叶野。
沈静大概是被她以“照顾伤者”或“探索阵法机缘”的理由说服了。
也好,沈静确实损耗巨大,王霜宁心善,会照顾好她。
而他此刻,也只想寻一处安静之地,舔舐伤口,梳理这一身被强行拔高又混乱不堪的力量,暂时不想再卷入任何风波。
“那就只有我们两个先回圣地了,林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