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霜和萧昭渊策马往京城赶,一路狂奔。洛璃霜想起燕七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萧昭渊愈发心急——绝不能让她保持清醒,否则她记起一切,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他没半分迟疑,抬手就敲晕了她,把人牢牢护在怀里,继续催马疾驰。
这边燕宁王府门口,玄道子正紧张地走来走去。温之行忍不住说:“你别晃了,再晃我眼都花了!”
玄道子急道:“我能不晃吗?这都快一个月了,我的法术快要失灵了,王爷还没把人带回来!”
温之行道:“怕什么?就算你法术失控,不还有我的毒在吗?她应该也不会想起任何事情的吧?”
玄道子摇头:“那可不一定,有的时候诡道秘术,能唤醒失忆后的人的记忆,哪怕是中了毒导致的失忆,照样能想起来,万一她记起来就糟了!”
这时,街道那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温之行和玄道子同时望过去,看到萧昭渊策马奔来,怀里紧紧护着个人。
两人原本紧绷的神情,终于松了口气。
骏马停下,萧昭渊小心翼翼把晕过去的洛璃霜抱下马,二话不说就往王府里冲。温之行连忙上前拦住:“王爷,这是怎么了?”
萧昭渊脚步没停,急声道:“她想起燕七鹰的次数越来越多,再晚就来不及了!玄道子,立刻去密室开坛做法,赶紧控制住她的记忆!”
玄道子不敢耽搁,连忙应道:“好!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转身就往府内的密室跑。温之行跟在后面,皱眉道:“我的毒还在,怎么会想起这些?”
萧昭渊没工夫解释,抱着洛璃霜快步跟进密室,语气急促:“别废话,快点动手,一定要稳住她的记忆,不能让她记起一切!”
玄道子赶紧取出法器,忙不迭地布置起来,府内顿时忙成一团。
进了密室,玄道子立刻道:“王爷,把洛姑娘放在法坛前的蒲团上!”
萧昭渊赶紧照做,轻轻将洛璃霜放下。
玄道子先取出黄符贴在法坛四角,又握紧桃木剑横在胸前,随后拿起铜铃。
他绕着法坛快步走起来,铃铛“叮铃叮铃”响个不停,桃木剑随着步伐不时指向洛璃霜。
他嘴里念着镇压记忆的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镇魂锁忆,颠倒前尘。忘昔时之人,断旧岁之念,唯从今日事,不记过往缘——敕!”
念完咒语,玄道子收起铜铃和桃木剑,扯下法坛四角的黄符焚化,擦了擦额头的汗:“成了。”
没过一会儿,洛璃霜缓缓睁开眼,看到萧昭渊就站在面前,轻声唤道:“萧郎,我们这是在哪儿?”
萧昭渊连忙上前扶住她,柔声哄骗:“你前些天中了别人的邪术,总说胡话,我特意请玄道子大师帮你化解,刚用鸡血做了法事。”
洛璃霜没多想,乖乖点头相信了。
她握住萧昭渊的手,眼神温柔:“萧郎,你为我这般费心,这份情意,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萧昭渊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一旁的温之行和玄道子见她没起疑心,悄悄松了口气。
萧昭渊扶着洛璃霜走出密室,柔声说:“溪儿,我还有事跟温之行、玄道子商量,你先回房歇息。”
洛璃霜乖巧点头,转身离开了。
门一关上,萧昭渊脸色立刻变了,目露凶光,周身杀气翻涌。他盯着玄道子,厉声呵斥:“你这牛鼻子老道!为何不早说法术会在一个月内失效?险些害我失去她!”
玄道子吓得连忙躬身求饶:“王爷息怒!属下以为王爷知道这一点啊!这几个月来,属下都是每月施法一次稳固,原以为您清楚!”
“清楚?”萧昭渊怒极反笑,眼神更冷,“你施法何时告知过我这些?我竟半点不知!”
温之行站在一旁,没敢插话,只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萧昭渊猛地转头望向温之行,冰冷道:“你可知晓此事?”
温之行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躬身:“属下见过他每月开坛做法,却不知是为了稳固法术,更不知道时效只有一个月。”
萧昭渊怒火更盛,掌中顿时缠绕起一团黑色真气,杀气几乎要将密室撑破。他盯着两人,满心都想一掌劈了他们。
玄道子和温之行吓得连连磕头求饶:“王爷饶命!饶命啊!”
萧昭渊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转念一想,留着他俩还能控制洛璃霜、对付燕七鹰,便压下杀意。
他收了黑色真气,厉声呵斥:“要不是看你们还有点用处,本王非一掌劈死你们不可!日后再有任何事,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本王,敢有隐瞒,定不轻饶!”
两人连忙应声:“属下遵命!绝不敢再犯!”
萧昭渊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转身便离开了密室。
玄道子和温之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玄道子立刻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妈的,主人你说的没错,这萧昭渊就是个疯子!”
温之行冷笑一声,眼神阴鸷:“他再疯也不怕,真把咱们逼急了,大不了倒戈相向!咱们把燕七鹰放出去,让他跟萧昭渊狗咬狗,咱们坐收渔利!”
玄道子连忙点头附和,满脸恭维:“主人英明!还是您想得周全!只要放出燕七鹰,保管能搅得萧昭渊鸡犬不宁,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还敢对咱们动手!”
温之行双手环胸,眼里闪着一丝阴谋诡计:“所以呀,咱们现在对他还有用处,可得好好利用这机会往上爬!等跟着他坐上高处,能颠倒武林了,到时候他萧昭渊算个屁!”
玄道子连忙点头,满脸谄媚:“主人说得对!眼下先装顺从,等咱们攒够了势力,再联合燕七鹰,不愁扳不倒他。”
温之行冷笑道:“算你开窍!到时候武林都是咱们的,再也不用看这疯子的脸色!”
王府地牢之中,燕七鹰坐在角落的墙边。锁住他琵琶骨的铁钩早已与血肉相融,泛着暗沉的血痂。
他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可琵琶骨被铁钩穿透锁住,内力运转不畅,武功再难施展,形同废人。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双目半阖,脸上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