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听到洛璃霜的话,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她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洛璃霜,大声吼道:“我就知道是你这狐媚子勾引的庄主,就会让他为你拼命!现在庄主躺在这儿生死未卜,都是你害的!”
说着,她扬起手,就要朝着洛璃霜的脸扇下去。
洛璃霜被吓得一哆嗦,但并没有躲闪,只是紧紧咬着嘴唇,任由泪水在脸上流淌。
就在宁香的手快要落下时,宁叔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宁香的手腕,怒喝道:“香儿,你干什么!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宁香用力甩开宁叔的手,大声反驳道:“爹!就是她害了庄主,我怎么能不教训她!”
说完,她又朝着洛璃霜扑过去,把她从床边拉开,嘴里还骂着:“你离庄主远点,别在这儿假惺惺地装可怜!”
洛璃霜看着宁香,眼泪“啪嗒啪嗒”砸在衣襟上,喉咙里全是“吸溜吸溜”的抽泣声。
话刚出口就被打断,说得支离破碎:“宁……宁姑娘,是……是我,都……都怪我。若……若不是因为我,燕……燕大哥根本……吸溜……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他现在这样,我……我……呜……真的恨死我自己了。”
她抬手胡乱抹脸,眼泪却越涌越凶。
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我守在这儿,就……就是想等他醒来,哪怕……哪怕远远看着也行。你……你要是觉得我碍眼,我……我可以不靠近床边,但……但让我离开,我……我做不到。”
宁香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骂道:“少在这装委屈博同情!这里不缺你这扫把星守着,赶紧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晦气!”
洛璃霜被宁香一骂,忙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猛地抬头,目光如寒冰般刺向宁香,周身气场陡然一变,原本松垮的脊背瞬间挺得笔直,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白了,是真生气了。
“宁姑娘,我敬你是燕云山庄的人,又是宁叔的女儿,一直让着你,别真当我好欺负!”洛璃霜语气发颤,却咬得很实,“我是昆仑派的,哪能任你这么骂!”
她身子一动,一下挣开宁香的手,退了一步,摆出昆仑派的起手姿势,眼神特坚定:“燕大哥为我受伤,我心里难受,但不是你骂我的理由!你要是真嫌我碍眼,就动手赶我。但我把话放这,燕大哥不醒,我绝不走!”
宁香先是愣了下,接着气笑了:“好你个洛璃霜,敢在燕云山庄撒野,还敢摆架子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这昆仑派的有啥本事!”
眼看二人要动手,温砚棠急忙上前拦住:“两位姑娘莫动气!燕兄还在床上躺着,最需安静,怎能在此吵闹?”
他转向宁香,温和地说道:“宁姑娘,洛姑娘也是担心燕兄,你莫要为难她。我相信燕兄此刻心里,定是盼着洛姑娘守在身边的。”
一旁的宁叔见状忙拉过宁香,低声劝道:“香儿,休得胡闹!温公子说得对,眼下先顾着庄主的伤势,快退下!”
“温砚棠,燕云山庄有你说话的份吗?”宁香猛地甩开宁叔的手,眼神像刀一样利,“她洛璃霜在这,只会让庄主的伤更重!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害了庄主,好借此攀上我们燕云山庄!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赶她走,谁拦都没用!”
“啪”的一声脆响,宁叔扬手给了宁香一巴掌,气得声音发颤:“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温家主是贵客,你怎能用这种态度对他?”
宁香捂着脸跺脚哭叫:“爹!你竟然为了外人打我?你胳膊肘往外拐!”
宁叔脸色铁青,厉声呵斥:“我教你的规矩全忘了?贵客岂容你放肆!立刻给我出去!”
宁香捂着脸哭着往外走,走到门口猛地回头,狠狠瞪着洛璃霜,咬牙切齿道:“洛璃霜,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跟你算清楚!”
宁香的脚步声一消失,屋内瞬间静了下来。宁叔深吸口气,对着温砚棠拱手致歉:“温家主,小女无状,让您见笑了。”
洛璃霜望着门口,攥着的手缓缓松开,眼角残余的湿意还未干。
洛璃霜缓缓转身,走到床沿坐下。她目光温柔,心里满是愧疚与疼惜,落在燕七鹰苍白的脸上。
随后她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却又无比自然地,握住了燕七鹰那只冰凉的手。
她微微低下头,把脸颊轻轻贴在交握的手上,轻柔又哽咽的声音,似是在对燕七鹰诉说,又像是在自我忏悔:“燕大哥,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怎会受这般磨难。你向来稳重,却为了我陷入险境。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么不顾安危……”
她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可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恰好滴在燕七鹰的手背上。洛璃霜声音发颤:“燕大哥,你可知我此刻有多害怕?你答应我,快点好起来。”
温砚棠走上前劝道:“洛姑娘,你别太担心。燕兄向来重情义,心里定然放不下你,绝不会舍得就这么离开的,他一定会好起来。”
温砚棠的话落进耳里,洛璃霜心里的愧疚更重了。眼泪流得比先前急了些,她别过脸,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抖着。
她暗自打定主意,等燕七鹰治好醒来,定要寻个机会离开他。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庄上仆人引着大夫走进来,高声喊道:“宁叔,大夫请来了!”
宁叔急忙迎上去,声音发颤:“大夫,快!您快去看看我家庄主!”洛璃霜见状,先小心翼翼松开燕七鹰的手,随后才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大夫快步走到床前坐下,抓起燕七鹰的手腕搭脉。他凝神片刻,眉头才渐渐皱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先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重重叹了口气。
洛璃霜心头一紧,连忙上前追问:“大夫,他怎么样了?”大夫看向她,语气凝重:“他背上的外伤老夫能治,但这内里的损伤,着实棘手难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