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地宫之中。
躺在石床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朦朦胧胧,连近处的石壁都看不真切。
她一手拖住床沿,起身。一手抚摸着额头,晃了晃。
她的呼吸有些紊乱,低低呢喃:“我的头,好疼。”
“姑娘,你终于醒过来了。”一道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待视觉恢复,看清眼前的老者后,女孩沙哑着嗓子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老者脸上立刻堆起温和的笑,语气放得极轻:“姑娘莫怕,我是你的义父。这里是咱们的住处,你前些日子受了伤,一直躺着。”
“义父?”女孩喃喃重复,额头的痛感突然加剧,她忍不住蹙眉,“头更疼了……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谁啊?”
老者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声音愈发柔和:“傻丫头,你是我的义女,叫温云。”
“温云……义父。”女孩眼神茫然,“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温之行脸上的温和笑意一下子没了,换成了奸诈的笑。他眼底满是得意——这姑娘中了他的失忆药,往后会忘了过往,乖乖听他的命令。
温之行收了笑,手仍虚扶着她,装得很关心她的样子说道:“记不起来也无妨,养些日子就好了。”
温云捂着发疼的头,茫然点头。温之行眼底掠过一丝算计,又柔声说:“先好好歇着,义父去给你端碗粥来。”
温之行端着粥回来,坐在床边,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温云嘴边。温云张嘴喝下,眉头却没松开,眼神里满是困惑。
她望着温之行,轻声问:“义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我……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正当温之行琢磨着要怎么诓骗过去的时候,一个下属快步跑了进来,躬身禀报:“禀报主人,王爷在宫外等候。”
温之行眼神一凛,对着下属沉声应道:“好,我马上出去。”
他转头看向温云,装出温和模样:“你乖乖躺着休息,自己慢慢喝粥,义父去去就回。”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地宫路口前站着个男子,一身金黄色蟒袍,胸前刺着狰狞蟒纹,脸上却罩着半张金色面具,显然不想让人看清真面目。
温之行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面具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丹药炼得怎么样了?”温之行忙回:“再过半月便能练成。”王爷顿时动怒:“还要等半个月?下月便是父皇寿辰,万一出岔子,你担待得起?”
那王爷冷声道:“最好如此。这段时间若出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说罢转身要走。
温之行忙上前一步:“王爷且慢!属下想带王爷去见一个人,不知王爷可有兴趣?”
那王爷脚步一顿,冷哼:“本王岂是随便什么人都想见的?”
温之行躬身道:“王爷,您还是见一见,这姑娘说不定对您将来的大业有用处。”
那王爷垂目思索片刻,淡淡开口:“带路吧。”
温之行引着那王爷进了地宫,一路躬身行礼,礼数极重。快到温云床边时,他轻摆手示意,低声道:“王爷请看,就是这位姑娘。”
那王爷抬眼望去,看清温云模样,突然出声:“是你?”
温云正舀着粥,闻声猛地停了手,满脸惊讶。
温之行也愣了,忙问:“王爷,您认识这位姑娘?”
温云也跟着抬头望着那王爷,疑惑地问:“你认识我?我除了是义父的义女,难道还是你的什么人?”
那王爷听到温云的话,心头满是疑问,看向温之行,皱眉反问:“义父?”
他顿了顿,又问:“她口中的义父,指的是你?”温之行脸上堆起狡诈的笑,缓缓点了点头。
那王爷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之行凑近,笑容越发奸诈:“王爷,您忘了?她是您当年最得力的亲信暗卫啊。”
温云猛地睁大眼睛:“我是你的亲信暗卫?”那王爷一脸疑惑,温之行飞快地冲他使了个眼色。
王爷瞬间领会,转向温云沉声道:“是,你曾是我最信任的暗卫,前阵子出任务伤了头,才忘了过往。”
温云还是不相信,皱着眉问:“那我为什么会回到义父身边?”
那王爷神色平静地开口:“你受了伤,我担心没人照顾你,便把你送到你义父身边,让他照应着。”
温之行立刻上前附和,连连点头:“对对对!王爷说得没错,你受伤后,便是王爷托付我照看你的。”
那王爷看着温云,缓和语气道:“你现在既然醒了,伤势该也无碍了。收拾一下,今日便跟我回去吧。”
温云犹豫了,她看着眼前陌生的王爷,又看看所谓的义父,一时拿不定主意。
温之行见状,忙在一旁劝道:“王爷看重你,这是你的福气,你就跟王爷回去好好效力。”温云咬了咬嘴唇,最终点了点头。
地宫路口,一道身影慢慢走近。他裹着黑色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借着夜色掩护,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只能看见斗篷边缘,根本看不清模样。
“吱呀”一声,地宫门缓缓打开。那道黑影猛地纵身一闪,借着石壁掩护隐藏身形,躲到一线天旁的黑暗石壁后。
王爷带着温云、温之行和护卫从里面出来。黑影悄悄探出头,看清温云,心底惊道:“是她?怎么在这?”
再看戴面具的王爷,他又暗忖:“这身影好熟悉。”
那道黑影以为藏得隐秘,实则粗重的呼吸早被王爷和温之行察觉。
王爷脚步一顿,低声对温之行道:“盯着暗处,若真是敌人,不必留手,直接解决。”
温之行上前一步,轻声问:“万一不是敌人,是来谈合作的呢?”
王爷眸色沉了沉,冷声道:“只要不碍着咱们炼丹的事,其他的都好说。”
黑影心头一紧,知道藏不住了,索性迈步走出:“我不是敌人,是来谈合作的。”
王爷抬眼扫去,语气带了些玩味:“听这声音,倒是个姑娘。”
黑影攥紧斗篷,哼道:“是又如何?难不成是姑娘就不配与你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