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滚啊,都给我滚出去。”一件件新上的摆件被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梁玉萱控制不住的尖叫怒骂。
她实在没想到,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要不是怕背上人命麻烦,她真该……
丫鬟小厮都被她吓得瑟瑟发抖,周文瑾静静的坐在桌旁,任凭她如何摔打,都纹丝不动,他抬了抬手,示意下人们退下。
“别气了,既然失败了,就跟我回州府吧。”他眼眸微垂,轻声安抚。
“我不回。”梁玉萱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赤红的眼睛瞪着他,“我不服,凭什么她那么好运,明明给她下了蛇缠藤,她为什么还能动?为什么?”
周文瑾不动如山,仿佛她只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有些人会为了想要保护的人发挥出平时不一样的潜能,玉萱,家里的人陪你玩还不够吗?为什么非要君家兄弟?你是真的喜欢君时迁吗?”
梁玉萱神色一怔,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小母亲就告诉她,君家兄弟以后是她的人,那时候君时安和君时雨太小,她就一直跟在君时迁后面跑,说不喜欢是假的,后来他们家突逢巨变,母亲不准她去找他们,但这么多年来,不论有过多少男人,她心里始终给君时迁留了一个位置。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的狂喜不是假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宁愿跟那种村妇在乡下过苦日子,也不愿意跟她走。
周文瑾面无表情的倒上一杯茶,递到她嘴边,“跟我回去吧,再不回去,父亲母亲那边我就扛不住了,到时候断了你的经济来源,你再回去求饶就麻烦多了。”
“你……”梁玉萱气急,却不得不妥协,她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也知道父母更相信他。
“跟我回家生个孩子,到时候如果你还想要他,我一定帮你想办法得到。”周文瑾神色不变,仿佛他要帮忙找别的男人的人,不是他的娘子一样。
“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孩子生下来后,你要帮我得到他们。”
“好。”周文瑾柔声答应,只是那低垂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厌烦。
君时安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浑身难以形容的酸软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窗框照在他的脸上,刺的他睁不开眼。
昨夜混乱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被撕扯的衣袍,几乎要焚身的燥热,还有那救赎般的清凉,难以启齿的……
一幕幕都浮现在脑海,君时安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而撞到床架,忍不住闷哼一声。
“你醒了?”田知微被惊醒,在床边趴了以一整夜,即使睡着了都觉得很疲惫,手麻的几乎没有知觉。
君时安神色一僵,几乎像机械一般僵硬着低头,才发现她趴在床边睡了一夜,心里又是一震。
两人目光相撞,田知微思绪还没反应过来,君时安的脸瞬间变红,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视线立马移开。
他下意识的拉扯了一下身上虽然依旧凌乱,却明显被整理过的衣服,心里更是烦躁。
他什么都记得,记得自己是如何失去理智,如何在她手下失态……
他平日里最是清心寡欲,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学业和调查当年的真相上面,尽管从小进田家,他却从未把田知微当个正经人看待过,如今突然被她……
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无地自容,只恨自己自制力为何不再好一些……
田知微却一味地揉搓自己的手臂,实在是太麻了,整只手臂都像没有知觉一般,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只手上面,无暇顾及其他。
君时安迟疑着拉过她的手,尽管耳尖红的像是要滴血,依然没有放开,用力帮她揉搓,好一会,田知微才感觉到这只手恢复了知觉,
“谢谢,好了。”她轻轻抽回手臂,却见他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放手的比她还快。
好吧,这人在害羞呢,虽然她也觉得很是尴尬,不过她相信,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像平常那样,“昨夜的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君时安脸色潮红,疯狂摇头。
他这般纯情,田知微倒轻松起来,她起身在桌边倒过一杯水递给他,“那就好,昨夜的事,事急从权,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以后我还是你的嫂嫂。”
她这样平静,又这样跟他撇清关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像这种事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一般,,君时安心里莫名有些气恼,还夹杂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我…”他迟疑着伸出手,微微颤抖的接过杯子,指尖不可避免的碰触到,让他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水都差点洒了出来。
他把水一饮而尽,不敢跟田知微对视,声音沙哑,“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田知微松了口气,这样才好,省下不少麻烦,“那我们就不要告诉你哥了,也没有别的,主要是怕他多想。”
“好。”君时安哑声回答,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被她吃干抹净再丢掉的感觉,然而这么说也不对,她也是为了救他,正经说起来,她应该更委屈吧?
田知微皱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夜里梁玉萱和朱杏花居然一起来下套,这两不知道怎么凑到一起去了,这次没成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你自己在县城里,可要更加小心了,再发生一次这种事情,可没人再来救你了。”
她本是好意叮嘱,这么一提,君时安却又想起昨夜的荒唐,脸上更是发烫,不敢抬头,只低低答应她“好。”
田知微见他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心底有些好笑,平时表现的再怎么云淡风轻,遇到这种事还是会很害羞,毕竟是才十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