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商闻秋在鸡红江南岸收到张思明的书信。
“也是个问题……”他坐在帅帐里,看着张思明的来信,陷入了沉思,“啊……头疼。”
“这个匈奴怎么还会和高丽有联系呢?”商闻秋不理解,“他们要怎么联系?走水路吗?”
商闻秋想起来,那八艘宝船还停在高句丽的港口呢。
“等等!水路?”商闻秋猛地站起来。
“我好像有招了。”商闻秋掀开帘子,朝外面喊道,“你们谁会开船?”
——
同时,李怜竹迎面撞上浑身是血的张思明。
“张将军!”李怜竹伸手扶住他,“你我带你去看军医。”
“不用,先打仗。”张思明面色苍白,声音却还是铿锵有力,“我的伤不碍事。匈奴跟上来了,先去把他们包围。”
“好。”李怜竹策马飞驰,穿过重重人海,将兵力填补到匈奴之后。
张思明紧随其后。汉军将高丽和匈奴包围起来,坐山观虎斗。
“商闻秋呢?”李怜竹骑在马上,问张思明。
“不知道,”张思明摇摇头,“他也没给我来信,我也不知道他成了没有。”
“放心,”李怜竹察觉他情绪不对,生硬地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吧。”张思明看着远处。
“我给你找个军营看看吧,”李怜竹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你伤得不轻啊。”
“好吧,”张思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还在冒血,“多谢李将军了。”
“无妨无妨,”李怜竹摆摆手,“我应该的。”
……
朴牧英正带着军队杀着,忽的发现追击目标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高鼻深目了。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打到盟友了。
“Бnдhnn hэг!”(自己人!)朴牧英勒马呐喊,“Бnд hэг 6?лэгт 6anha!”(我们是一伙的啊!)
双方士兵忽的就停了。
“xrтaдyyд maлгanhдaa yлaah cэвcтэn 6anдaг!”(汉军头上有红缨!)朴牧英扫了眼包围圈。
恰好李怜竹带着刚上好药的张思明出来,见状,丢下张思明骑上马就冲进包围圈:“朴牧英你想死吗?!”
被猝不及防丢到地上的张思明:……
我伤口好像又裂了。
“哈哈,李怜竹,”朴牧英满脸是血,眼神寒冷砭骨,“你瞒不过我。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不可能!”
“朴牧英,”李怜竹来得急用手中没拿斧子,暂时还不敢激怒他,“你分不清汉人和高丽人的。”
“怎么可能!汉人……”他刚想说“汉人头上有红缨”,回头一看,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分不清敌我了。
遭了,李怜竹心说,我分不清敌我了。
“现在,你分不清了。”张思明策马而来,向李怜竹抛过去两柄沉甸甸的板斧,“李将军接着!”
李怜竹接下板斧,用力握紧:“多谢张将军。”
“朴牧英,”李怜竹回头看着他,“你看老子弄不死你的。”
“你妈的——!”朴牧英破功。
……
包围圈渐渐缩小。
张思明杀匈奴,李怜竹杀高丽,商闻秋整海军。
从日薄西山杀到夜色如墨,再从夜色如墨杀到黎明破晓。
汉军渐渐有些不敌,包围圈被推进到长黑山以南。
“老张!李将军!”商闻秋站在船头上,冲他们大喊,“上船来——!”
“是商闻秋!”李怜竹高兴地笑出来,连砍朴牧英都有力气了。
“走,上船!”张思明率先抽身,向鸡红江奔去。
鸡红江面上停着三艘宝船。
商闻秋立于船头,红色劲装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待到张思明和李怜竹上了船,商闻秋对下面道:“汉军把红缨系上!往东北角靠!我要开炮了!”
人群中,许多朴牧英不敢下手的“高丽士兵”重新系上了红缨。
“李怜竹——!”朴牧英气得浑身颤抖,怒吼:“你卑鄙无耻——!”
“我那是有实力,”李怜竹在阳光下笑得开怀,“朴牧英,受死吧!”
朴牧英冲到船下,用力劈砍着船板。
“用不用我下去干掉他?”李怜竹问。
“用不着。”商闻秋冷静地陈述,“高丽王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还指望他来做翻译呢。”
“我也会高丽语啊!”李怜竹说。
“也是。”商闻秋这才想起来这位将军的母亲是高丽人,“但我出征前,皇上嘱咐过我,要尽量带活的。”
“他这样的人,哪怕活着带回去还能有什么用?”李怜竹表示不服,“他除了反水,还会什么?”
“带回去,可以宣传大汉优待战俘,是礼仪之邦、仁义之师。以扬国威。”商闻秋淡淡,“而且还能继续给这位高丽王一个王位,只要他安分。不过如今想动手都动不了了。”
商闻秋注意到长黑山东北角已经挤满了人,轻笑一下,挥手下令:“开炮。”
“轰隆隆隆——”
顷刻间,浓烟滚滚、飞沙走石。
黑雾散去,又是一个明媚的夏日。
“汉军都上一船上来,”商闻秋冷静地指挥着,“那个持枪的小队,去把剩下来的战俘押到三船上去。”
“哦对了,”李怜竹看着汉军和高丽军有序地上船,突然想起来,“张将军受伤了,伤得很重。”
“啊?”商闻秋瞬间变得迷茫,“你不早说?!”
他狂奔到张思明身边:“啊——!老张!都是我来晚啦——!怪我啊!老张啊!”
张思明无语地往他后脑敲了一下,笑骂着:“我还没死。”
“哦哦对,”商闻秋退开几步,这才看清楚张思明肩胛上可怖的刀口,“哪个狗\/日\/的砍的?我给你讨回公道!”
“他已经死了,”张思明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我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
“哇!老张你真厉害!”商闻秋瞬间化身张思明的忠实拥趸。
“少贫,”张思明淡淡,“去把下面的朴牧英带上来吧。”
“行行行,我去啦!”
……
“张将军,”李怜竹走上前来,“请问商……将军的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还治得好吗?”
“诶呀呀,”张思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边搓手手边说,“他就这么个性子,年轻嘛,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