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打牌的几个人没想到的是,先结束吸收的竟然是玉霖。
不知道是不是玉霖的错觉,雷霆之力在经脉中好似鱼入江海,十分丝滑地融入了她的魂力。
“可能因为春神信是用你的魂力和血肉孕育出来,造物总是会更亲近自己的孕育者,对三。”
叶寒珏边猜测边出牌,他的牌被木流灼毫不犹豫地压了过去。
一阵狂轰乱打,作为农民的叶寒珏和洛檐遗憾弃牌。叶寒珏换了位置,换玉霖上场。
又是几局过后,木流灼今天牌运超顺,已经连赢好几场了。
“吸收后有什么新变化吗?”
叶寒珏盘腿,撑着下巴坐在木流灼旁边看他的牌。这局木流灼又是地主,牌相当好,开局没几分钟就压得另外两个人出不了牌。
玉霖捏着牌思考:“有,变化相当大,要看不。”
“看。”
玉霖干脆地把牌扔进地上的牌堆儿。
魂力运转,气流上升。
蓝光照亮玉霖的下半张脸,流光溢彩的鳞片在她面上浮现,额头上是比之前更加修长优雅的龙角。
她将闭上的双眼睁开,这一瞬间,强大的气流将纸牌吹散,又卷起它们环绕在玉霖的身周。
几人发现了不对,玉霖的双眼变成了更加冰冷尖锐的兽瞳。她这次龙化的状态比之先前更加强大完整,甚至不需要第三魂技作为前摇。
她抬手,寒光一闪,纸牌就在旋转中被分为碎裂的纸片。
“哇哦,帅!”
这么大的动静,竹冥早就按捺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思,眼神发亮地赶来看热闹。
玉霖挑眉,矜持地表示低调,平复着魂力。但龙化的状态却并未因为魂力的消退收回,她也没有先前使用龙化的勉强和疲惫。
“雷霆之力与你的武魂和魂力属性十分契合,应该补足了不少你以前落下的修炼暗伤。”
叶寒珏捡起碎纸片,纸片边缘整齐,大小一致,足见玉霖对魂力和力度的把控精确。
见微知着,玉霖现在对魂技的运用想必也更上一层楼了。
竹冥有些艳羡:“我也想要这么帅的技能,第三魂技我一定要整一个显眼的。”
为了这个愿望,围观完玉霖的竹冥马不停蹄地又陷入了甜蜜的修炼。
剩下的几个人自然而然地继续他们的牌局——牌呢?
叶寒珏环视一圈,完整的牌只剩下木流灼捏在手里的那几张。
他沉默几秒,用犀利的眼神看向手里空空如也的洛檐:“你牌呢?”
洛檐自然地错开目光:“什么牌,吹走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叶寒珏转头,用目光拷打“罪魁祸首”:“你们故意的?”
这对“农民”可是差一点就再输一局了。
玉霖面色不改,眼神飘忽。
对,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再输真的裤衩子都没了!
洛檐扭头理所当然地背手看着叶寒珏:“既然牌没有了,我们换个别的玩得了。”
“有。”
木流灼幽幽开口,他伸手往大袖里掏掏,掏出一副未开封的新牌。
“我还记得刚刚的牌。”
说罢,木流灼少见地露出一个微笑,看得耍赖的两个人打了个冷颤。
你到底为什么要在袖子里放牌啊!
被迫完成必输牌局的两个人在心里咆哮。
而叶寒珏表示:那咋了,他刚醒那会儿袖子里还放个小镜子呢。
完成这局的木流灼心满意足,站起来拍拍衣服,示意叶寒珏继续。而他则坐在了原先叶寒珏的位置上。
等到最后的洛棂结束魂环吸收过程后,他们几个已经从三人斗地主玩到多人大富翁了。
洛棂吸收完魂环之后的脸色不好,洛檐赶忙上前将她扶住,她顺势靠着洛檐:“姐,这魂环吸收得我好累。”
洛檐将她往怀里带,扶得更近了些。因为身高和动作的缘故,洛檐的头亲密地靠近洛棂,然后她听到了洛棂压低声音说出的两个字:
“快走!”
声音中满是凝重和催促。
有哪里不对。
洛檐脑海中千万种糟糕的猜测闪过,面上不动声色:“我们走吧,灵灵有点累得撑不住了。这里毕竟是蓝电霸王宗的地盘,不要久留了。”
嗯?
这句话来得突然,叶寒珏稍感疑惑。
虽然本来就要走,但为什么洛檐突然表现得那么急?还用蓝电霸王宗作为借口,明明最能代表蓝电霸王龙的玉天恒还在这里。
不像是因为洛棂的缘故,洛棂虽然表现虚弱,但脚步并不虚浮,比起真的劳累更像是在伪装。
看来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啊。
发现洛檐洛棂奇怪之处的并非他一人,几人并未多询问,顺着她的话附和着。
竹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走吧走吧,这儿无聊死了!过去多长时间了?”
“得有个小一天了吧?”
“那出去刚好赶上晚饭,少宗主,不请个客?”
玉天恒默不作声地跟在这群人后面,思考着他这次的意外收获。突然被叶寒珏提到,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啊?嗯...可以,要吃什么?”
“好诶,大款请客,吃好的——呕,姐,想吐。”
洛棂短暂地因为这个消息支愣了一下,随后就因为过分激烈的反应干呕了起来。
“你悠着点儿。”
洛檐无奈给她拍着背。
“呜呜呜...都有点舍不得了......”
“舍不得你住进去。”
玉霖抱着手吐槽竹冥。
一群人就这样看似自然地吵吵闹闹着离开了这个困了他们很久的石间。
沉重石门缓缓合上,叶寒珏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倒是惹得玉天恒疑惑不已:“怎么事?这件事给你们的压力这么大吗?”
“嗐,怎么说也是个信物呢。”
叶寒珏随口应和着玉天恒。
“少宗主,这次麻烦......”
领路人带着一群完成任务的客人离开了冰冷的禁地,沉寂再次登场,赶走所有声响。
不,不对!
如果名为寂静的存在拥有实体,它一定会皱起眉头。
独属于它的领域被一阵揉在空气里的轻柔笑声打破。
沿着虚无的声音动线寻找,穿过厚重石门,钻过绵长通道,最后的房间之中已不再空荡。
那里百花汇聚,却全是枯枝败叶。景象不稳定地抽搐着,显然这只是投射的幻境。
生机化为肃杀,将中心浅笑嫣然的影子包裹。
她坐在花丛中,抚摸着干枯的月季,正低头说着话,似乎那里有能与她交流的存在。
“冬,命运的孩子们真可爱,那个女孩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还有那个沾染你气息的孩子,真是美丽啊。希望他们能活得久一点,这样等待你们苏醒的过程才不会太无聊。”
月季被她掰断,干枝发出清脆的折断声,春神哼着歌,将枯花别在膝上人的耳边。
她像个欣赏自己美丽玩具的孩子一般笑了起来:“冬,真好看。”
无人回应她,唯有闭眼的冰雪,一无所知地铺在春的膝上。
“啊,忘记关了。”
那翠色的眼神如此空寂冰冷,寒光比钢铁更甚,刺破时空直直盯过来,吓得寂静都战栗着逃窜,刮起一阵刺骨凉风。
景象被吹散,寂静终于松口气,占据了整个石室。
只余那不知去处之地,冬去春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