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败铁尸的次日,叶问天没有出现在格斗场,而是再次将自己关在那间静室之中。
与铁尸一战,虽然胜了,但也让他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初步打通的手太阴肺经,在战斗中确实极大地增强了拳力与灵力运转效率,但仅仅贯通起始段,还远远不够。无论是灵力的“储量”还是“流速”,都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若当时铁尸的防御再强几分,或者战斗时间再拖长一些,败的很可能就是他自己。
“必须尽快巩固,并尝试打通更多!”他盘膝坐下,取出血凰给予的木盒,里面还剩下两枚通脉丹。他没有丝毫犹豫,取出一枚服下。
熟悉的药力洪流再次涌现。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地引导着这股力量,混合着自身愈发凝练的修罗之力,并非去冲击新的经脉,而是专注于已经开辟出的手太阴肺经起始段。
他要做的,是拓宽与加固。
如果说之前是强行凿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那么现在,他就是要将这条缝隙开拓成一条相对宽阔的通道。这个过程同样痛苦,甚至更加精细,需要小心翼翼地将能量如同刻刀般,一点点刮擦、拓展经脉内壁,同时用药力不断滋养,防止损伤。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身体因持续的痛苦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他能清晰地“内视”到,那条原本细微的经脉通道,正在以缓慢但坚定的速度变得宽阔、坚韧。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觉药力耗尽,经脉传来饱满之感时,他才缓缓收功。
手太阴肺经起始段,巩固完成!
虽然整条经脉依旧只打通了不到十分之一,但这起始段的巩固,意味着他调动和使用这条经脉灵力的效率将大大提升,稳定性也非昨日可比。他正式稳固在了开脉境初期,并向着中期迈进。
他尝试挥出一拳,拳风呼啸,其上附着的淡红色灵力明显凝实了一分,威力更胜以往。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来的依旧是黑狗,但这次他的脸色有些古怪,带着一丝敬畏,又有一丝同情。“夜宵哥,血凰姐吩咐,让你去地下三层的‘兽笼’。”
“兽笼?”叶问天眉头微皱,这名字听起来就充满血腥。
黑狗压低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后怕:“那里……关着一些不太方便处理掉的‘东西’。有些是试验失败的产物,有些是来自某些地方的凶兽。血凰姐说,那里是检验你与真正杀戮契合度的最好地方。记住,在下面,不需要任何规则,活下去,杀死你看到的一切活物。”
叶问天瞬间明白了。这是比格斗场更残酷、更直接的生死试炼。格斗场至少还有规则和对手是人,而兽笼……只有你死我活。
他没有退缩,眼中反而燃起一丝战意。修罗之道,本就是杀伐之道,在温室内永远无法真正成长。
“带路。”
通往地下三层的通道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血腥和野兽的腥臊气味。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彻底隔绝了地面上的一切。
这里的光线极其昏暗,只有几盏瓦数不高的红灯提供着照明,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诡异的血色。与其说是格斗场,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或者说是一个地下角斗场。四周是加固过的混凝土墙壁,上面布满了深刻的爪痕和早已变成暗褐色的血迹。
空气中除了味道,还充斥着各种低沉的咆哮、尖锐的嘶鸣,以及锁链拖拽的哗啦声。
黑狗将叶问天带到一个铁栅栏门前,递给他一个简单的钥匙,低声道:“打开门,进去。里面是今晚你的‘训练场’。什么时候里面没动静了,你再出来。”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同情,更多的是敬畏,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叶问天握紧钥匙,感受着空气中浓郁的煞气,胸口的修罗剑印传来阵阵渴望的悸动。这里的煞气,远比格斗场精纯、暴戾!
他用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铁锁,推开沉重的铁栅栏门,走了进去。
“哐当!”门在身后自动关上并锁死。
这是一个比上面擂台大上数倍的空间。角落里堆着一些不知名的白骨。
他刚往前走了几步,侧前方的阴影里,一对猩红的眼睛猛地亮起!
“吼!”
伴随着一声充满暴戾的咆哮,一道巨大的黑影猛地扑了出来!那是一只体型堪比牛犊的变异犬类,毛发脱落大半,露出下面虬结的、布满瘤状物的肌肉,口中獠牙外翻,涎水横流,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速度极快!
叶问天瞳孔一缩,脚下 第一步·鹏程万里 瞬间爆发,向侧方闪避,同时 右手 握拳,那初步巩固的手太阴肺经将灵力急速输送!他没有用剑,而是想试试这巩固后的经脉,能赋予拳头多大的力量!
“砰!”
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变异犬的侧颈!
变异犬发出一声惨嚎,脖颈处传来骨裂之声,庞大的身躯被打得歪斜出去,但凶性不减,翻身就要再扑!
叶问天岂会给它机会?身形如影随形, 第二步·蝶梦无痕 施展,瞬间贴近,又是一拳轰在其太阳穴上!
“咔嚓!”
头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变异犬呜咽一声,倒地抽搐,很快没了声息。
一股比之前从铁尸身上吸收到的、浓郁数倍的煞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向叶问天胸口的剑印。剑印欢快地脉动着,将这股能量提纯、转化,一部分反哺给他的身体,另一部分则融入那条正在开拓的经脉,让他感觉经脉似乎又坚韧了一丝!
“嗖!嗖!”
还没等他喘息,破空声从头顶传来!两只翼展超过一米、形似蝙蝠、却长着锋利骨爪的飞行生物,从天花板的阴影处俯冲而下!
叶问天挥拳格挡,“叮当”声中,火星四溅,这些怪物的骨爪竟然坚硬如铁!同时,侧面和身后,又有几只形态各异、但同样充满攻击欲望的怪物被血腥味吸引,围拢过来。
他陷入了包围!
压力骤增!叶问天眼神一凛,不再保留,将修罗之力与经脉灵力催发到极致!双拳如同两柄重锤,将 第一步·鹏程万里 的爆发与 第二步·蝶梦无痕 的灵巧结合到极致,在怪物群中穿梭、轰击!
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蕴含着修罗灵力的破坏特性!拳、脚、肘、膝……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武器。他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而是将《基础剑诀十三式》的一些发力技巧融入拳脚之中,劈、崩、钻、炮、横……信手拈来!
斩断骨爪!轰碎甲壳!打爆头颅!
煞气如同潮水般不断涌入他体内,消耗的力量在快速恢复,那条手太阴肺经在持续的战斗和煞气滋养下,竟然又开始自发地、缓慢地向着手臂深处延伸、开拓!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将最后一只试图偷袭的、形如巨蜥的怪物头颅一拳打爆后,整个兽笼终于安静了下来。
残肢断臂铺满了地面,粘稠的血液几乎汇聚成小溪。浓烈到化不开的煞气在空气中翻滚。
叶问天单膝跪地,用拳头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他身上沾满了污血,衣服多处破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伤口,但在修罗之力强大的恢复力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
他体内的力量澎湃汹涌,虽然消耗巨大,但质量却比进入兽笼前更加精纯!胸口的剑印灼热无比,仿佛完成了一次小蜕变。而那条手太阴肺经,赫然已经向着肘部方向,又贯通了一小段!
他抬起头,眼中那层因杀戮而弥漫的血色缓缓褪去,露出更加深邃沉静的眼眸。这一次血炼,不仅让他巩固了境界,更让他对灵力的运用和战斗的节奏有了质的飞跃。
“吼——!”
就在这时,一声远比之前所有怪物都要恐怖、蕴含着无尽暴戾与威压的咆哮,从兽笼最深处那片最黑暗的阴影中传来!整个兽笼都在这声咆哮中微微震动!
叶问天猛地站起身,眼神无比凝重地望向那片黑暗。
真正的考验,似乎才刚刚开始。